国师他是病美人(60)
沈辞听见动静,回过身望向他:“陛下,事情都处理好了?”
楚阆点了点头:“先生若是想,朕可以教你。”
沈辞本有些欢喜,只是一瞬间又黯淡了下去:“我的身子不行。”
楚阆笑了笑:“放心,朕有分寸的。”
沈辞紧了紧手里的缰绳:“那…还请陛下,不吝赐教。”
楚阆的眼睛都染上了笑意。
沈辞被楚阆拉住手,站到了楚阆身前,感受到楚阆一手揽住了他的腰,一手牵住缰绳。
楚阆在他身后道:“先生,右脚踩上去带动左脚,上马要干脆利落。”
其实这些沈辞都懂得,只是他使不上劲。
楚阆低声在他耳边说着:“先生放心上去,朕会护着您的。”
沈辞应了一声,跨腿上马,他的动作很标准,只是体魄不行,还没跨上去便要摔下去了。
沈辞心中一叹,等着和之前一般摔下去。
然而这次他不到没有落地,还成功坐在了马背上。
楚阆在他快要支撑不住动作摔下来之前,推了他一把,将他扶着稳稳落在了马背上。
沈辞重新坐在马上,俯身摸了摸马儿,望着站在旁边的楚阆,浅浅一笑:“多谢陛下。”
楚阆拉着缰绳,领着沈辞和马儿一起绕着校场散起步来。
沈辞吹着夜里的微风,心情颇好:“陛下,京都城既没有那么轻易攻陷,却也并不好守,于两方都无利弊,林禹若是真的得了虎符,届时我军将士一乱便容易被攻破,还需趁早下旨,虎符号令不从,只听君令。”
楚阆点头:“此事朕已经吩咐下去了。”
沈辞又道:“林禹如今背水一战,乃是破釜沉舟之势,陛下,咱们只需要尽力去拖延,待到林禹急了,便会露出马脚。”
楚阆问:“明日叫阵…?”
“应战,但过上两招便叫人撤退。”
楚阆倒是没有质疑沈辞的意思,只是单纯问:“若是军中传扬开来,说我军缩头乌龟,动摇军心,如何?”
“杀无赦。”
“若是敌方如此叫嚣呢?”
沈辞淡淡道:“这就要看陛下如何安抚军心了。”
战场上的一切都如沈辞所料,林禹手中大凉兵马本就不多,一共也才五万,而他大楚只是在京都的兵马就足有二十万,林禹不过以卵击石。
沈辞站在城楼上,望着两方大军气势磅礴,听耳边传来击鼓之声,声声推涨着士气。
即便是上辈子,沈辞也未曾亲眼见过两军交战这样的场面,如今近在眼前,才觉得并非纸上谈兵这般容易简单。
马蹄声声带起尘土飞扬,厮杀声、怒吼声、交战声不绝于耳,从四面八方传来。
白笙站在沈辞旁边,没有人压着他,但他也逃不掉,他望着下面的战场,仿佛这一切早已看淡。
他经曾历过,血洒沙场永远回不来的皇兄、在皇宫被屠杀的父皇母后、他东躲西藏也见过两军交战,差点死在其中。
他不曾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却经历过许多战事,于他而言,不过是…
争夺罢了。
林禹派出的大将虎背熊腰,骑在马上对着大楚将士喊到:“应战!”
他喊一声,他身后的大凉将士便齐声高喊:“应战!应战!”
我方这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城门,出了一员大将,击鼓声又急又响。
大凉将士大吼一声,挥着手中的□□,一夹马腹朝他们大楚飞驰而来。
我方大凉一扯缰绳躲开大凉将士的进攻,两边如同老鼠戏猫,一边只急切进攻,另一边却只防守躲闪。
大凉将士忍不住道:“你们大楚都是这等贪生怕死的模样吗?敢不敢堂堂正正一战?!”
我方大将趁机看了城楼上的沈辞一眼。
沈辞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我方大将收到军令,同那大凉将士周旋了一会儿便直接退了回来,大凉那边显然没想到大楚竟然直接退兵,愣在了原地。
楚阆在军营中同几位将军商量好战术,走上城楼,只见沈辞背对着他,望着城下的战场格外入神。
楚阆走到他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先生,战场的情况有朕盯着,先生累了便去歇息吧。”
沈辞摇了摇头:“臣不累,林禹一上来派的这位大凉将军实力不弱,但在他们营中应当也不算太骁勇,只是来试探我们这边战力如何的。”
沈辞说着,还看了一眼旁边的白笙。
白笙仿佛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连眼神都没有变化一点,但沈辞看见他紧紧压着的嘴角,便知自己说中了。
第53章 祭天大典,一箭穿心……
战鼓声不绝于耳, 一连响了好几日,大凉见大楚第一战不战而退,士气大涨, 城门外充斥着他们的叫嚣声。
“缩头乌龟!大楚就这点胆量吗?”
“没有了顾清,你们什么都不是!”
“胆小鬼,不敢应战啊?!”
一连几日,这种声音一直在军中响起,很多将士都开始不满起来, 有冲动的人想直接冲出去痛痛快快打一仗被按下了。
众人在营帐内都是怒气冲冲的模样。
楚阆知道他们心中的怨气,讲完阵法后,问:“诸位可是有什么异议?”
倒是没多少人敢站出来说话。
楚阆静静地看着他们, 也不催促,等着他们自己开口。
终于有人忍不住道:“陛下,咱们这一直拒不出战,出战了也很快退下来, 外面的人都在说咱们大楚怕了他们大凉,我不服!陛下,应战吧!”
有一就有二。
“是啊陛下, 咱们大楚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好儿郎, 不怕他们大凉, 即便是抛头颅洒热血,也比憋在这里强!”
“陛下, 让我们出战吧!”
楚阆看着他们,问:“先生谋略无双,他既然定了这战法,听他的便是。”
“可是沈帝师终究不是谋士,没上过战场没有经验, 再这样下去,我大楚士气不振,岂不是败局将定?”
楚阆凝眸看向说这话的人,刚要开口训斥,营帐门口亮起一束光,有人缓步而来。
“这位将军可听过田忌赛马的故事?”
“不…不曾。”
这声音清如泉水,脆如环佩,正是沈辞。
沈辞边走边道:“古时有一人与人赛马,制定出战的马儿分别有强马,次马和弱马,那人制定的策略便是以弱马对阵敌方强马,以强马对阵次马,以次马对阵弱马,三局两胜,他赢了。”
沈辞走到楚阆面前行了一礼,又接着道:“京都城身后便是城中百姓,若是两军交战,狼烟四起,苦的只是城中的百姓,你们是痛快了,逞这一时威风,泄这一时愤懑,可百姓呢?你们可为他们想过?林禹手中五万精兵对我大楚二十万,你们可知他有什么战术能有此以少胜多的信心?”
众人皆不敢再出言反对。
营帐里唯有沈辞不高不低的声音:“举目接渺茫,身后是要守护的百姓,如此冲动,又如何护得住大楚江山?”
“咱们如今不正面相抗,一来试探对方的实力,如此我才好安排诸位将军与敌军交战,二来磨一磨对方的心性,他们粮草不足之时必定着急,一着急便会乱了阵脚,届时便是我们的机会,我要的,是不殃及城中百姓的情况下,得胜而归!”
营帐中默然无言,诸位将军皆是心服口服无话可说,楚阆低笑一声,道:“先生教训的是。”
众人这才道:“沈帝师教训的是,是我们井底之蛙,狭隘了。”
待众人离开,楚阆本想伸手去拉一拉沈辞,却又顿了顿,将手收了回来,他勉力一笑,对沈辞道:“先生,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沈辞看向他:“这几日军中议论的声音臣都听见了,自然知道他们定然会质疑,陛下会回护臣,臣自当来说个明白。”
楚阆点头:“先生挂心了,待此间事了,朕便带着先生去寻神医,求他替您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