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他是病美人(45)
沈辞没想到他今日颇为主动,连忙撤回手,阿戎的手便进退两难,有些尴尬。
沈辞只好解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阿戎收回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没事没事,我明白。”
明白什么?
沈辞微微蹙眉,他无奈道:“其实,我不是女子。”
阿戎:“啊?”
沈辞:“我是男子,抱歉,骗了你。”
直接绝了这念想,省的多想些有的没的,对大家都好。
谁知阿戎眨了眨眼,乐道:“我知道,你是男子。”
沈辞有些诧异地挑眉:“你知道?”
随即明了。
他的声音并未刻意掩饰,行动姿态方面亦是,若不是旁人匆匆一面都聚焦在了他的脸上,其实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倒也并不奇怪。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沈辞的话没好意思问全,即便阿戎再明显,却终究是没有开口捅破的。
阿戎却毫不在意:“大楚国法也没规定男子不能喜欢男子吧?”
沈辞心中一叹,不论如何,他今日必定离开。
两人说话间莫棋也醒了,他听着两人似乎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一下从地上起来:“呀,起床了起床啦!大年初一,都早点起来吧!”
棠梨和白笙纷纷被他吵醒。
沈辞道:“既然大家醒了,收拾收拾,我们这便告辞了。”
他刚转身,手腕便被人抓住了,阿戎急道:“这么快?吃了早饭再走吧?”
沈辞不动声色地抽出手:“不必,我们住了一夜已是打扰,何况我们还有要事。”
莫棋见阿戎已经上手了,这还得了,连忙快步走到沈辞旁边,拉着他出门:“走吧走吧,阿戎兄弟,多谢款待,下次我们再来玩。”
白笙和棠梨也连忙跟上。
待回了马车,白笙小心翼翼地看了沈辞一眼,欲言又止。
沈辞注意到他的目光,问:“你有话要说?”
白笙点头:“昨夜我就看见那个阿戎看你的眼神不太对,本想今天告诉你,没想到这么快…”
沈辞摇了摇头:“无妨,离开便是。”
马车在林间行了一会儿,沈辞突然道:“不往他说的方向走了,换条路。”
莫棋哦了一声:“你是觉得…有问题?”
沈辞淡声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留个后手罢了。”
山林说是小山,一天之内却也走不出去,何况沈辞还要改道绕路。
没一会儿天又黑了下来。
马车逐渐停了下来,沈辞察觉到一丝异样:“莫棋,怎么了?”
莫棋停稳马车:“前面有人拦路。”
沈辞:“何人?”
“…阿戎。”
沈辞微微皱眉,他伸手掀开车帘,阿戎一身猎户打扮,看似在林中打猎,实则隐匿在黑夜中,不知在等着什么,他表情晦暗不明,令人见之不适。
沈辞出声:“公子追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阿戎并不像白日里那般害羞,此刻他的双眸紧紧盯着沈辞,仿佛盯着猎物:“即便你不按照我说的方向走,这个林子我熟得很,我一样能找到你。”
莫棋也跟着皱眉:“所以呢?你想干什么?”
他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这人真是个纯情猎户。
阿戎一步一步靠近:“你们今日若是离开了,只怕不会再回来了,我又何日才能再和你们见面呢?”
莫棋:“你就是为了这个?你放心…”
他话还没说完,阿戎突然极速靠近,一把将沈辞从马车里拉了出来。
莫棋进步去抓阿戎的手臂,妄图阻止,然而他们这里没有一个人是练家子,他一把被阿戎推下了马车,眼睁睁看着沈辞被他从马车里拉下去。
沈辞脚一落地便要推开阿戎,然而那人变本加厉搂住了沈辞的细腰:“就算你是男人,也是个绝色,如此身姿,比女子还要纤细娇软。”
沈辞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两个词会放在自己身上,这阿戎怕不是没抱过女子。
沈辞手腕被阿戎扣住,奋力挣扎起来,然而阿戎握得轻松,甚至凑近想要一亲芳泽。
棠梨跳下马车:“放开我家主子!”
白笙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沈辞一边躲着,一边挣扎着手,手腕被勒出了红痕,尤其是左手,戴着银链挣扎,摩擦着,十分疼痛。
阿戎听着那银链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一把扯断丢了开去:“小绳,你其实不叫小绳吧,你叫什么?”
沈辞面若冰霜,眼看见一旁的莫棋绕到阿戎身后,拿了根极粗的棍子打算偷袭。
应该能博取一点时间,这阿戎右手力气极大,但是揽住他腰的左手似乎有些费力,或许便是机会。
然而莫棋没能得逞,阿戎毕竟是个猎户,十分敏锐,莫棋还未近身,他便带着沈辞退了开去,一脚将莫棋踢开。
莫棋撞到了一旁的树干,惨叫一声。
沈辞脑海中思绪飞转。
阿戎忽的惨叫一声,沈辞身上的束缚感尽数离开,下一瞬落入一个熟悉的怀里。
那人服饰冰凉,身上却有淡淡皂角和熏香的味道,那一抹明黄锦线在黑夜中格外亮眼。
“陛下……”
沈辞再度蹙眉,不过来人并没有抱很久,便将他抱上了马车,棠梨和白笙连忙将他护在车内。
楚阆手中提着那把照日弓,拉弓射箭一气呵成,朝着阿戎射去。
一箭刺中右手手掌。
又搭箭,刺中左手手掌。
外面满是阿戎凄厉的叫声。
听得棠梨脸色微微发白。
沈辞却只看见那把照日弓,以及小皇帝搭弓射箭恣意万分的模样。
他许久未疼的心口竟然在一瞬间绞痛。
沈辞额角直接渗出汗来,他抬手捂住心口,对着跑回来的莫棋道:“快,快走。”
莫棋看着沈辞脸色惨白捂着心口的模样,便知他病发,点了点头,扬鞭催马。
第38章 自由
楚阆转头看着马车离开, 并没有立刻追上去,他紧紧盯着阿戎,眼中满是阴鸷。
他不再理会阿戎的惨叫, 走到一边去寻方才被丢了的银链。
莫棋赶着马车,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也不管绕路了,哪里近走哪里。
笑话,差点被追上了, 绕路还有用吗?
棠梨看着沈辞紧紧皱眉:“莫棋,你马车稳一点,主子不舒服。”
沈辞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衣角, 将那衣袍攥得皱皱巴巴的。
心口的绞痛比之前每一次都来的凶猛,这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沈辞甚至感受不清,究竟是哪里在疼。
莫棋无奈道:“这路不好走, 我已经尽量稳了,但是就怕被楚阆追上了。”
棠梨只能担忧地望着沈辞,希望早点到下一个城镇。
他们离祈川已经不远了, 可是如今就算到了祈川, 恐怕也留不久, 只能待一天吧。
然而刚出了山林,马车便停了下来。
棠梨心中一沉, 难道被陛下追上了?
倒是沈辞捂着自己心口的手缓缓放下,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朝马车外面望去。
该来的总会来的,他也确实不想过什么东躲西藏的日子。
沈辞强装镇定掀开马车车帘,抬眼望去, 是那人一身明黄锦服,披着一件繁重厚实的斗篷。
沈辞安慰地看了莫棋一眼,下了马车,朝楚阆走去。
楚阆见沈辞主动下来,目光中不由得带了些许希冀,他轻声道:“先生…”
沈辞在离他三步之外站定,他目光浅浅,带着疏离。
楚阆见到这样冰冷的目光,心中一痛,他抬起手放在沈辞面前,露出一道银色的物品。
那是沈辞的银铃手链,在月色中闪着冷冽的寒光。
沈辞看了它一会儿。
楚阆见沈辞迟迟不接,催促道:“先生别在弄丢了。”
沈辞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接过手链,楚阆嘴角微扬,刚想上前一步,就见沈辞干脆利落地将手链扯断,银色的铃铛和小巧精致的长命锁脱落,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