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敌国皇帝后我怀崽了(46)
“怎么?还舍不得?”
谢才卿慢一拍摇摇头。
萧昀眉梢一挑,不是舍不得手帕……
他不会是喜欢朕用过的东西想要收藏吧?他原来这么仰慕朕?
也是,朕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那天殿试他抬头看朕还看呆了。
萧昀藏住笑容:“那朕还给——”
谢才卿微微瞪了下眼睛,那点犹豫顷刻忘到九霄云外了:“……陛下喜欢,自是送给陛下了!”
萧昀暗啧了一声,还有点遗憾,把手帕随便叠了起来,放到了一边,准备之后叫宫人拿去洗洗。
谢才卿勉强从手帕上挪开视线:“陛下喝得可还行?”
“嗯,不错。”
状元郎脸上浮上一抹欢喜:“那微臣经常给陛下送。”
“随你便吧。”
得了应允,状元郎温声道:“宫里要上钥了,那微臣先行告退,陛下用了东西,待会儿再歇息,对胃比较好。”
萧昀点头。
谢才卿收拾好,往殿外走。
萧昀望着他离去的娴静背影,或许是殿内昏暗,或许是他眼神儿不好,又觉得忒像妃子了,不由起了点坏心思:“状元郎可知道这个时辰送补汤什么意思?”
谢才卿脚步微顿,佯装疑惑,回身看向他:“微臣不知。”
“是妃嫔求侍寝的。”
谢才卿瞪大眼睛,乌黑的眼睛满是仓皇:“微臣不知,微臣绝无此意!”
“朕当然知道,”萧昀见他否认得那么快,多嫌他似的,莫名有点不快,懒懒道,“所以状元郎日后真要经常送,还是换个时辰来的好,朕也不想被人调笑,说状元郎刚进来没一会儿,人就出去了。”
谢才卿愣在原地,过了十几秒,脸唰得比一侧的红烛还红:“……微臣知道了。”
萧昀端坐在案上,居高临下地睨着人,见人羞羞答答地快步走了,心下大乐。
他确定人走远了,才懒懒散散瘫下,舒舒服服靠在椅背上,将嗓音彻底放开,吼道:“尹贤!尹贤!”
尹贤吓坏了,还以为是状元郎惹毛了皇帝,皇帝要对他撒气,颤颤巍巍地进来:“陛下……”
萧昀说:“去御膳房给朕弄点吃的。”
尹贤大松了口气,望着殿门外仓促离去的谢才卿,微微疑惑。
状元郎那分量不少,能吃饱的,陛下又不挑。
尹贤柔声道:“陛下,临睡了不宜用太多,还是身子为重——”
“你哪那么多废话,”萧昀不耐烦道,“叫你去你就去!”
“是……是!”
……
状元府上。
“什么?!你把手帕送给萧昀了?!”太妃忍住用手指戳小王爷额头的欲望,吼道,“你知道我为你绣了多久吗?!你就因为他擦了擦嘴,你就送给他了?!”
“我……”
“那他拿你衣服擦嘴,你是不是衣服就脱了送给他了?他拿你擦嘴,你是不是就把自己也送给他了?!”
“……我知道错了。”江怀楚乖巧立着,虽然知道这话不是她说的那么回事,也不还一句嘴。
太妃没好气道:“以后还会吗?”
江怀楚:“……”
太妃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爱干净适可而止,不然之后难受的是你。”
“我知道错了。”
“错了错了,你什么时候知道改?”太妃絮絮叨叨,见他耷拉着眼,“呵呵”两声,“你别给我装,我不是你皇兄,不吃你那套!”
江怀楚慢慢点头,左手在身前拉着右手,低垂着眼睛不说话。
太妃见他这幅犯错孩子任打任骂的乖巧模样,沉默好半晌:“你别老拿自己手帕给别人擦听见没,人家不能自己擦么?人家没有手帕吗?你这脏一块送一块的,人家以为你慷慨大方,其实你嫌他……算了,我给你多绣几块去,这都不够你败的。”
江怀楚露出一点笑容来,立马收了,低声说:“还是算了吧。”
太妃瞪他:“喜欢什么图案?”
“……双鱼嬉戏被萧昀拿走了,我好喜欢。”江怀楚惋惜道。
太妃听到那句“我好喜欢”,嘴角笑意就收不住了,好容易板起脸:“别的就不喜欢了?”
“都喜欢,只不过双鱼嬉戏被拿走了,就更喜欢了。”
太妃费劲绷住嘴角:“知道了知道了!我给你补上行了吧?别的你没有的我再给你绣几块!”
江怀楚展颜。
太妃心里琢磨着小王爷自己都是个孩子,还要怀孩子生孩子养孩子,这可怎么办,萧昀比小王爷还不靠谱,她暗摇头,一向风风火火说干就干,已经快步走出去了,又回身扒着门,提醒道:“双鱼嬉戏我给你绣归绣,但你千万别拿出来用被萧昀瞧见啊,不然他就要知道他还比不过一块手帕了!”
“知道了。”江怀楚文文静静地说。
……
第二天一早,太妃将早膳端上,她自己已经吃过了,正坐在一边乐呵呵地哼着小曲做刺绣,见小王爷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出来,立马道:“别揉了别揉了,手上脏!眼睛要疼的!”
江怀楚下意识立马放下手,随即有些无奈,他都被管习惯了,听话好像都刻到骨子里了。
他想了想,萧昀说他娇气又麻烦好像也没错,从小到大该自己干的事,还没等他意识到要自己干,已经无数人帮他干完了,太妃还没来北宁前,天天恨不得把饭喂到他嘴里,那时候他都七八岁了。
他娇气又麻烦?
萧昀才邋遢又讨嫌。
他的唇角拉了下来,把这个念头抛诸脑后。
太妃见他又打了个哈欠,关切道:“怎了这么困?”
江怀楚轻描淡写道:“昨晚看书看的有点晚。”
“什么书啊?”
江怀楚坐下,太妃立马将刺绣放到腿上,给他拿碗盛。
“菜谱。”江怀楚说。
“怎么看起菜——害!”太妃气道,“你说你什么时候受过这罪啊!”
小王爷这辈子都没给人做过吃食,眼下还要无微不至地伺候萧昀。
“还是要像样的。”江怀楚温声道,“笨鸟先飞,我这个不会那个不会的,只能从头学起了。”
他叹了声气,昨儿他第一次试了试,才知道伺候人有多麻烦。
他连给萧昀端个碗都差点翻了。
江怀楚闷头用着早膳,一脸认真、左耳进右耳出地听太妃唠唠叨叨。
“我反正闲着没事干,你说我要不给你做点小衣服吧?”太妃道。
“老爷?公子?跟你说话呢!”
“……哦,”江怀楚回神,温和道,“不用了,我衣服够穿了,你别总忙这忙那儿,没事歇歇。”
“不是你!”
江怀楚一怔。
“我是指……”太妃咳了一声,“那个那个——”
“别!”江怀楚差点被粥呛到了,“别,千万别!”
他从未如此激烈地抗拒过,咳了好几声,脸色发红:“我不要,你别这样。”
“我认真的!”
“八字还没一撇呢!”
“那也得未雨绸缪啊!我现在开始绣,才能绣到他十岁都有衣服穿啊!”
“……别,”江怀楚漆黑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和阴翳,第一次破了食不言寝不语的戒,“不确定的太多了,还早呢。”
“那你也得先盼啊,越盼才越容易来啊!”
江怀楚吓得兔耳朵都竖起来了,满脸痛苦:“别,求你了。”
“那你努努力,快一点啊,你皇兄个不争气的,我都已经想好牵着你的孩子玩儿了,还要教他喊我姨奶奶,你说你生个小郡主好呢还是小世子好呢?还是小郡主好吧?儿子不好养啊,闺女儿多好,漂漂亮亮文文静静的,儿子要是像萧昀不是完蛋了,你说对不对啊?不对,儿子其实也挺好的,活泼啊,热闹,你性子静,也能闹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