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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40)

作者:泼莲池 时间:2020-11-20 09:40 标签:狗血  

  苏喻只道惶恐,我心中冷笑,心道你先别急着惶恐,以他的性子想必对你也有话说……
  果然,我一念刚转完,谢时洵便又道:“一码归一码,于私,难为你待他一片赤诚,你既救得了他的性命,他合该跪谢你,于公,你身为朝廷命官,却包庇私纵叛党,形同谋逆,本该治牵连九族之罪,不过你苏家世代功勋,你既然到了此处,倒也与流放无异了,日后此处只有温素大夫,前尘旧事你不必再执念了——至于他,他若是再寻你的麻烦,你与我说便是。”
  苏喻已然跪倒,闻到此处,便口中称是。
  这厢事了,我与苏喻出了来,一时间都沉默了。
  他迎着艳阳,不知怎么,面上露出一似愁肠百结的意味来。
  我也没有好到哪去,人虽出来了,心神却仿佛还留在屋中那人身上,惊觉自己这想法后,又狠狠唾弃了一番,这番滋味越发愁肠寸断。
  我和苏喻对视了一下,不约而同地道了一声倦乏了,便只得又顺着一道回到西园,小径尽头方才分手,各自回屋歇着了。
  过了冬至,连着三天都是阴云密布的鬼天气。
  前两日我尚且撑得过去,到了第三天,尽管屋内地龙烧得很旺,我却已经连床都不想下了,蒙着被子在床上辗转打滚。
  每逢阴天下雨,那绵延到我骨缝中的阴冷湿疼,简直是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光景。我给自己灌了两坛酒,才换来大醉了一两个时辰,时至今日,不管是醉倒还是昏厥过去,对我而言其实都没什么区别。
  这一日,我实在忍受不了那阴冷了,唤人多加了几个炭盆,结果被屋内热浪扑出了一身汗,只得去沐浴了,之后正躲在被窝里抚着肩膀苦熬,听到门响了一声。
  只见苏喻双手端着几个瓶瓶罐罐进了来,他行至床前,腾出手来拭去我的冷汗。
  我此时见了他,也没什么怨怼了,乖乖脱了衣服,趴在床上。
  苏喻对我的旧疾最是了解,他与我在漠北那段日子,不知从哪学来一手药酒推拿之法,虽不能根治,好在也可缓解一二。
  见他迟迟不动作,我已然疼得眼角湿润,枕着自己的手背侧头看他,朦胧间,只看到他咬开白瓶塞子,将药酒倒在右手掌心,慢慢摩挲着。
  他动作时十分认真,见我望他,他也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我,一时间手上也不动作了。
  我忍不住催促道:“疼……你快些……”
  苏喻放下瓶子,欲言又止,最终只用一手轻推着我的脸,将我拨了回去,不叫我看他。
  他在我后背及肩颈处时轻时重地推拿开来,他一向沉默,我也没心情与他没话找话。
  一室寂静中,我开始时还撑着些颜面,到了后面已然控制不住呻吟了出来。
  他手劲很重,曾经他也很小心翼翼,不敢用力,但是我这个毛病时日已久,不用力些便像蚍蜉撼树,没有任何用处。久而久之,他也知晓力道了。
  他忽然停了停,我背后疼痛又起,不满地回头望他,却见他亦是满头大汗,正褪下外衫,整整齐齐地叠了摆在一边,见我看他,他淡淡道:“殿下房间的火,烧得太旺。”
  我一歪头,枕在小臂上,早上喝的酒还没消化,我含糊道:“你这人,真的不错,以德报怨,是真高士。”
  我闭上眼,酒意上涌,心想话都说这个地步了,索性再夸他两句,于是又道:“我要是韩姑娘,那肯定嫁给你,相貌才学都是京都府一等一的,年纪轻轻就平步青云,而且性子又这样和顺……真是求也求不来的良配,除了……”我顿了顿,揶揄道:“除了是个断、断袖?”
  “而且眼神不济”这句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听“咔”一声,我捂着胳膊哀呼一声,又在床上打了个滚儿。
  苏喻面无表情地拉扯着我的手臂将我摔了回来,平淡道:“若论良配,谁比得上想做太子妃的九殿下。”说着,他不知为何,手中的白瓶微微一斜,霎时间药酒如银线一般浇洒在我的胸膛上,水流顺着腰腹淌了下去,沾湿了床褥。
  我顿时大怒,正欲起身驳斥,却被他欺身压住,他一把捂住了我的嘴,他闭了闭眼,似在忍耐什么,终于抬眸道:“心意被拿来取笑的滋味如何?”
  我顿时怔住了,过了半晌,我也觉得自己这样恩将仇报好像是没什么道理,好端端的,又在嘴上招他做什么呢?于是我有些局促起来,小心地看了他一眼,轻咳道:“好嘛,对不住了,温大夫。”
  苏喻微微侧着头,嗅了嗅了我口鼻中的气息,蹙眉道:“你喝了多少?罢了……我本不该和你计较……”
  正在此刻,门忽然又一响。
  室内的热浪太猛,差点给来人扑一跟头。
  清涵扬了扬袍袖,道:“你哥哥叫我来看看你……咦……”
  他看了看打着赤膊的我,又看了看衣衫半解正按着我的苏喻,正色道:“需要烧得这样热吗?银碳挺贵的。”
  我隐约觉得,这个场景好像曾经也有过这么一遭。
  苏喻收回目光,坦坦然然地放开了我,还下床拢了衣襟,收拾起了瓶瓶罐罐。
  我支起身子,一手抚着额角发怔。
  那厢清涵杵门口,道:“对了,你哥哥听说你这两天没怎么动饭菜,让我来看看,你这病猫,又怎么啦?口味不合意还是哪里不合意?”
  我只听到前半句,心想谁这么无聊,我吃不吃饭都要和他说,于是蹙眉道:“听说?听谁说?”
  清涵指了指自己,道:“听我说的。”
  我一时无言以对,只得连连拱手作揖。
  苏喻收拾完了瓶罐和他自己,十分从容地向门口走去,走到清涵面前,微微点头问好,道:“清涵道长安,借过。”
  清涵让了一步,含笑回了礼。
  待他走远了,清涵问我:“他不是在为你推拿么,怎么搞得好像是我撞破了你俩的奸情?”
  我挑眉看了看他,更是无甚话说。
  清涵挥了挥衣袖,一脸嫌弃道:“满屋子药酒味儿……”
  我没什么谈性,三言两语打发走了清涵,又特意嘱咐了他莫要在谢时洵面前添油加醋。
  我本有意自己去见他,只是想到现在的模样实在委顿,再加上饮了酒,去了估计又是被一顿好骂,便也罢了。
  清涵走后,我在屋内独坐了一会儿,一边发呆一边又饮了几杯,随手拿起案上一本书,随便翻了翻。
  这书名叫《九天应元经集注》,是本道学经书,我看着无趣,正要丢开,突然想起一事
  那日我纵马回屋时,清涵和苏喻正在我房间对坐,但我记得当时拿着这本书的人是苏喻,后来我与他闹得不快,他拂袖而去,约莫那时候忘了把书拿走。
  他一个大夫……好端端看道学典籍干甚?估计是在镜湖这里的日子寂寞无趣,他也快被闲疯了。
  我边思忖边拿起书,心想这书估计是他问清涵借的,不如现在给他送去。
  我拿着书走出门,向右一转,走不到两步便是他的房间,我敲了敲门,等了片刻,见无人应我,便随口道:“我来还东西,放案上就走。”说着推开了房门。
  哪知,苏喻就在屋内,好似刚刚沐浴完的光景,正在系着亵衣。
  我对他对视片刻,我不悦道:“既然人在,倒是应我一声?”
  苏喻依旧慢条斯理地系着衣带,道:“我只是在想……是不是住在这里的人都很爱不请自进。”
  我把那道学典籍放在他案上,道:“你这不成器的大夫,怎么看上经书了。”说着也没想等他还嘴,就往门口走。
  谁知苏喻在身后唤住了我,我回过头,见他渐渐露出很迟疑的神情,问道:“这世间若是真有命数天定一说,那一人救或不救,都可说是他命数尽或未尽,那我辈医者该如何自处呢?殿下聪慧,能否开解于我?”
  我心道,完了,苏喻真的被闲疯了,思考的这是什么鬼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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