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来看我的坟头草(5)
“可他明日还要约我去游湖,”徐镜儿晃着徐之严的手道,“爹,我不去!他那么重,船都会沉的。”
徐之严拍拍她的手道:“你先委屈一下,容爹想想办法……”
徐镜儿脚一跺,“那要是想不出来,我是不是就要嫁他了?!”
徐之严:“镜儿……”
徐镜儿不肯再听,哭着跑了。
丫鬟连忙追上去,“小姐小姐……”
第二日,徐镜儿坐着轿子去赴约,轿外跟着相府的护卫和丫鬟。轿子走到半路,徐镜儿忽然说肚子疼,让人把轿子抬到了最近的一间医馆门前。
进了医馆,她又说要上茅房,还不准丫鬟跟着。可她去了许久都没有回来,丫鬟有些担心,去茅房一看,她家小姐已经不见了。
“快来人!小姐不见了!”
徐镜儿花了好大的劲才垫着砖头爬过了医馆的后墙。她匆匆地乱跑,也不知要去哪。
城里昨日才下过雨,道路泥泞,还有许多积水。徐镜儿跑着跑着,脚下一崴,扑倒在地,沾了一身的泥水。
“呜呜呜……脏死了……”她眼泪汪汪,四下看了看,见前边有条河,便想过去洗一洗。
她一瘸一拐地走到河边,踩着石头,想捧点水洗脸。可那石头长年被水冲洗,又圆又滑,徐镜儿一个没踩稳,“扑通”一下就掉了下去。
“啊!救命啊!咳咳……救命……”
孙放正在河边钓鱼,忽然听见有人喊“救命”,寻着声音跑过去一看,就见一个姑娘在水里扑腾。
*
徐镜儿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她撑着床沿坐起来,愣愣地打量着房间,不知此处是哪里。
这时,房门被推开,一个公子端着个碗走进来。
“姑娘,你醒啦。”孙放把姜水递给她,“喝口姜水暖暖身子吧。”
徐镜儿接过姜水,小声道:“多谢公子。”
“姑娘,你家在何处?”孙放道,“等你好些了,我送你回去。”
姑娘不说话了,眼眶红红的。
“怎……怎么了?”孙放忐忑道,“姑娘……”
姑娘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哎哎……”孙放不知所措,“姑娘你别哭啊……好好,我不问我不问,你别哭……”
姑娘吸吸鼻子,这才止住了眼泪。
孙放没办法,只好让人留了下来。
翌日,徐镜儿出了房间,心不在焉地乱走。走着走着,看见一个鱼池。
池里有两条比较大的鱼,和几条小鱼。
两条大鱼是顾琅送给慕容衍的。去年慕容衍生辰,向顾琅讨要生辰礼。顾琅不知要送什么,经过市集时,看见一位大娘提着一条鱼说“年年有余”,便买了两条鱼送他。
后来,大鱼又生了小鱼,慕容衍还站在池边叹道:“鱼都生了好几条了,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一个……”话还没说完,就被顾琅一脚踹进了池里。
池旁放着盘鱼饵。徐镜儿有些无聊,便坐在池边喂鱼。
不知爹爹怎么样了?是不是派人到处在找我?
她心里想着事,鱼饵一把一把地往鱼池里撒。
过了一会儿,孙放走过来,往鱼池里一瞥,只见一条小鱼微微翻白---快被撑死了。
“啊!”孙放急道,“快救鱼!”
徐镜儿被他吓了一跳,一看那条小鱼,也有些愧疚。可孙放反应太大了,她不禁问:“你怎么……这么紧张?就一条鱼……”
“这不是普通的鱼!”孙放急忙要下去捞鱼,“这是我们大当家的心上人送给他的定情信物!要是养死了,他做鬼都不会放过我的!”
第10章 听见你说梦话
孙放急吼吼把鱼捞了上来,又打了一盆清水,小心翼翼地把鱼放了进去。那鱼在清水里扑腾扑腾了几下,吐出两口饲料,终于又翻过来了。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孙放拍拍胸口,“真是吓死我了。”他又伸手戳了戳那条鱼,道:“祖宗,你才多大?就不能少吃点?撑着了吧?”
徐镜儿不好意思道:“对不起,都怪我一时不留神……”
孙放摆摆手,“没事就好。”
“你们大当家,”徐镜儿好奇道,“这么宝贝这几条鱼吗?”
孙放道:“那可不!之前我有次忘了喂吃的,这鱼饿了一整天,被我们大当家知道后,把我饿了一整天!”
徐镜儿捧着脸道:“你们大当家真痴情。”
“痴情有什么用,”孙放叹道,“一年多了,还不是追不到人。他‘死’的时候,心上人眼泪都没掉一滴……”
“什么?”徐镜儿吃惊道,“你们大当家……死了?”
孙放:“……对。”
坟头都长草了。
*
徐之严忧心忡忡,派人出去到处找女儿,却许久不见消息。偏偏高承还认为,是他不肯将女儿嫁给自己,而把女儿藏起来了,日日蹲在丞相府不肯走。
丞相愁得觉都睡不好,却又听闻,太子在御书房内,亲口承认自己有龙阳之好,还把皇上给气晕了。
但太子本就神神叨叨的,终日修仙炼药,什么奇奇怪怪的事都干,现下承认自己是断袖,倒也没掀起什么大风浪。
也有人听了风声,想讨好他,挑了几个皮相好的男子,偷偷给他送去了。可太子要求多,又要腰细腿长的,又要穿黑衣好看的,还要看得顺眼的……挑来挑去,最后一个也没留下。
虽然太子也说自己有心上人,可那心上人姓什名谁,却无人知晓。
“可能是你兄弟,吴六。”顾琅一边解开腰带一边说道。
吴七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什么?!”
顾琅道:“我昨日看见他们抱在一起。”
“什么抱在一起?!”吴七争辩道,“是摔在一起了!”
顾琅奇怪道:“你怎知?”
吴七坐在桌边,看着他一件一件地剥衣服,舔了舔唇,说道:“吴六告诉我的。他说昨日太子不小心摔倒了,压他身上了。”
顾琅没什么反应,是真是假都与他无关。他脱得只剩里衣,又脱了鞋袜,便爬上/床去睡了。
吴七撑着头,还在看他,又说:“我昨夜听见你说梦话了。”
顾琅闭着眼,随口道:“说什么了?”
吴七一字一顿地说:“你喊,‘慕容’……”
顾琅蓦地睁开眼。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说了梦话,可若没有,吴七又怎么会知道慕容衍?
吴七又问:“顾兄弟,那‘慕容’是谁啊?”
顾琅顿了顿,回道:“一个朋友。”
“朋友?”吴七慢悠悠地说,“我听着不太像啊……”
顾琅不解道:“我说什么了?”
吴七:“倒也没说什么……”
顾琅松了口气,刚要闭眼睡,又听吴七道:“就是喘得有些厉害。”
顾琅:“……”
吴七:“喘了大半夜,还脸红,耳朵红,脖子红,湿汗淋漓,衣服都快脱了……”
第11章 是不是想他了
顾琅倏地坐起身,寒声道:“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吴七道,“不然,我怎么会知道‘慕容’?”
顾琅想,或许自己睡梦中确实喊过“慕容”,可那什么喘……是决无可能的。
吴七见他不说话,又道:“顾兄弟,想不到你平日里性情冷淡,喘起来却那般火热……”
顾琅一个枕头就砸了过去。
吴七接下枕头,抱在怀里,含笑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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