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今天也在艰难求生[穿书](55)
眼下既然孟夫人拒见他们,那神秘小院也暂无头绪……沈知弦看见孟云微微皱眉大步走来,不用多思考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当即先开口请辞。
孟云本来就是想劝他们离开的,见他们这么主动,立刻喜笑颜开,防备的神色也少了些许,忙不迭地挥手让下人送上厚礼:“此事是我夫妇莽撞,打扰两位了,些许薄礼,还请笑纳。”
孟府最不缺的就是钱,沈知弦最不缺的也是钱,这点儿东西在他们眼里还真的就是“薄礼”。
沈知弦没有接受,他客气疏远地推拒了,也没多停留,就与晏瑾携手离开。
刚走出孟府,沈知弦便毫不迟疑地拐道重回画舫。
画舫白日里是不营业的,然而沈知弦才不管那些个小厮的百般阻拦呢,意气风发的少年岁见重出江湖,他召唤出了他的召唤兽晏瑾:“去把他们都关屋里去。”
晏瑾二话不说,随手扯了旁边的长长锦缎,就将前来阻拦的小厮们以不会伤到他们、但也容不得他们轻易挣脱的方式捆成一溜儿,如沈知弦所言,全给关屋里去了。
随着吱呀一声关门声,小厮们哎哟哎呦的叫唤声立时便小了许多。
沈知弦满意地点点头,举步准备上二楼找妖,路过一间雅间时,一阵幽香忽地传入鼻端。
他反应极快,拽着晏瑾就是疾退几步。
刚站稳,那雅间里便传来一声轻笑,随意披着件薄纱外衣的画皮妖娉婷袅娜地走出来,桃花眼儿一眨,朝沈知弦送了个秋波:“两位去孟府共度了一夜良宵还不够,欺负我这儿的人做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作业就很长!(理不直气也壮jpg)
最近更新真得太难了,什么都不能写,有时候写完了想想又怂得删掉。
我是个没有感情的鸽了呀。偷偷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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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啾~(づ ̄3 ̄)づ
第49章 画眉
画皮妖能变换千百张脸, 沈知弦本以为要找着她还需要费一番功夫, 谁知她就自个儿撞上门来了。
他想也不想,就将画皮妖重新堵进雅间里,画皮妖一边掩唇笑一边作害羞状:“岁公子不要这么着急嘛, 也让奴好好准备一下……”
她笑意盈盈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一道气势凛然的无形剑气挨着她的耳边嗖的一声钉到了门板上。
几根青丝飘飘然落地。
剑光微微一闪, 是晏瑾沉默着将抽出来半掌长的剑身重新收入剑鞘。
画皮妖在一瞬间端正了站姿,矜持有礼地替沈知弦推开了门:“岁公子,晏公子,请。”
隔壁屋被捆起来的小厮们终于被迟来的同伴解救出来了, 过来送茶水时还有点儿怂两人, 一边怂一边颤巍巍地斟茶,斟完了就忙不迭地退下去了。
沈知弦直奔主题:“昨儿你说的不死城, 是个什么地方?”
画皮妖昨天就感觉他们对不死城似乎很在意, 今天听着岁见又重新提起, 眼珠子一转, 偏生不答,只笑盈盈地道:“那位孟夫人可是正儿八经从不死城出来的人,怎么,你们没从她那儿套出什么话来?”
她这态度,像是对孟夫人不太在意, 开起玩笑来毫不避讳:“这位孟夫人,还真是对孟云忠贞不渝呢。连两位也都不……”
晏瑾默不作声地解下长剑,轻轻搁在桌案上, 拇指抵着剑柄,稍一用力,剑便能出鞘。
“咳,不死城嘛,不是什么好地方啦。明面上看着很不错,实际上却是个牢笼……进去了可就难出来了。”画皮妖抬袖掩唇,轻咳一声,道:“两位若是打算去不死城,还请慎重。”
“怎么说?”
提起不死城,画皮妖脸上柔媚的笑容都淡了许多,简洁道:“离开那儿,据说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
画皮妖漫不经心地用茶盖拨开漂浮着的茶叶,悠悠然地啜了口茶:“我也不知道呢,我只知道我百年前见着那位孟夫人时,她还只是一只小画眉鸟——唔,尾羽仿佛是带点儿红艳的,还挺好看。”
沈知弦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来昨夜从小院里艰难钻出来的小毛啾,可惜它那会儿身上沾满了泥巴,他也没有留意那小家伙的尾羽是什么颜色。
那院子里有古怪,能从那儿出来的小毛啾,想来身份也是不简单的,就不知道它和孟夫人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引灵符与锈锁,夜半出没的孟夫人,死里逃生的小毛啾,可进难出的不死城。
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将它们牵连在了一起。
沈知弦觉得自己隐约摸索到了一点头绪,但一时半会仍旧是捉摸不透,没法求证。
他若有所思地晃了晃手中的茶杯,看着漂浮在热水上的茶叶舒展开来,轻声问:“百年前,这般久了……那小画眉,也就是孟夫人,当年是个什么情形?”
他是想问详细的,画皮妖却是笑了笑,就轻避重道:“那只小画眉,是画舫里一位专门唱戏儿的姑娘养的鸟儿……我每日里要见无数人,又过了那么久,此时是连那位姑娘长得什么样都忘记了,哪还记得一只小鸟儿呢?”
话刚说完,她就瞧见晏瑾微微动了动手,咽了口口水,连忙又哎了声:“好嘛我再想想,再想想……对了,那只小画眉当时已经能化形啦,我偶尔会看见她化了人形,装作是画舫里的姑娘,与一位客人颇为亲近……再多我也不知道了。”
画皮妖回忆着,有些失神。那会儿恰逢不死城来了人,她曾从一位死去的老妖那听过些关于不死城的事儿,对不死城没什么好感,避之唯恐不及,见着人一来,忙不迭地就躲着跑路了,哪里顾得上那只小画眉。
只依稀记得……
沈知弦将茶杯随手搁回案几上,清脆的磕碰声将画皮妖从遥远的回忆中拉扯回来,面容娇媚的美人儿恍然回神,带着丝不确定:“嗯,似乎那只小画眉还闹过什么事来着,不过我那时候忙着跑路呢,没太留意。”
画皮妖站起身来,半是埋怨半是嗔怒道:“晏公子这般凶,岁公子你也不管管他……”她轻嗔了一句,竟也不再管两人,袅袅娜娜地便走出门去了。
……
沈知弦与晏瑾两人暂且在杨州住了下来。
画皮妖那儿是再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孟夫人那边一直托病不出,孟云也不知是洗心革面了还是浪子回头了,一连数日都闭门不出,画舫也没再去过,只名下店铺遇着事了不得已时,才去走一圈。
据说是在悉心照顾自己夫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沈知弦和晏瑾某日夜里悄悄隐了身形摸进孟府去看那只小毛啾。
那只小毛啾怕死得很,沈知弦让它在小山洞里躲着,它就真的一直在那里躲着。
今天傍晚刚好下了场雨,空气间还湿润润的。小毛啾大概是趁机洗了个澡,把身上的污泥都洗掉了,露出原本的模样,正在假山旁张着翅膀蹦跶,一张小鸟嘴里叽叽咕咕。
似乎是在唱着什么小曲儿。
沈知弦悄悄地走过去,朝晏瑾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细细听它在唱什么。
惨淡的月光下,它摇摇晃晃地转了个圈,尾羽上一点儿红艳便毫无遮掩地落入两人眼中。
“描眉束簪两恩爱,应许长相守……郎啊……”小毛啾似乎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翅膀尖微微一勾,“莫负卿卿心啊……”
清丽婉转,竟是个女声。
这音色还很熟悉。
虽然孟夫人统共就与他们说过几句话,但沈知弦对声音很敏锐,还是立刻发现了这小毛啾发出来的女声,和孟夫人的音色极为相似——尾羽绯红的小画眉,与百年前小画眉鸟化作人形后容貌相同的孟夫人。
沈知弦飞快地思索着,抽丝剥茧地分析着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那小画眉鸟唱够了这一段,忽然又换了个腔调。
“郎啊郎……凭的无情!”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尖利,带着气恨与绝望,小画眉鸟摇摇晃晃又转了一圈,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几步,像是在追着什么,“莫走,莫走啊……快回来陪我罢!”
最后一声尾音陡然上扬,沈知弦听着它那幽怨凄厉的喊声,硬生生打了个颤,拉着晏瑾就走:“走罢,这只画眉鸟怕也是不正常了。”
他约莫是琢磨出一点什么来了,心里打定主意,也不急着去打扰这只独自唱戏的画眉鸟,拉着晏瑾,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孟府
他们走得匆忙,便也没有发现,那画眉鸟唱着唱着,便开始啜泣起来,嘤嘤啼啼的,仍旧是凄婉女声。
惨白月色照在它身上,在地上投射出一团影子,却并非小小一团的毛啾影子。
那是……一道人影。
宽袖长袍,身姿袅娜,纤细的手腕伸了出来,五指微张,茫然而徒劳地试图挽留着什么。
那夜过后,沈知弦开始有目的地四处探查,近则就在杨州城内,远则去至附近的几座小山头上,好不容易才逮着了一只神色匆忙准备跑路的黄鼠狼。
沈知弦将它逮住,问:“往哪儿跑呢?”
若说杨州城里凡人众多,没有妖怪的存在,那还能理解,可没道理这么远的山头里,也全无妖怪生存的痕迹。
天地间灵气充沛,开了灵识的小妖怪数不胜数,怎么这里就仿佛绝迹了一般?
他们俩是剑修,灵气凛冽,黄鼠狼感受到了两人身上的威压,瑟瑟发抖:“哎呀哎呀,仙君们饶了我吧,我可从来没有害过人,甚至连小鸡崽都没有偷吃过……我真的是一只善良的黄鼠狼哇!”
沈知弦随手掐了个诀,将它困在原地:“逃命似的做什么……这附近怎么这么少妖?”
黄鼠狼撞着了屏障,走不得,着急地原地转圈圈:“可不就是逃命么……杨州城里有怪物,时不时就要捉我们小妖怪去打牙祭,我再不走,就要被捉去吃掉了!”
沈知弦心念一动,示意它继续说下去。
黄鼠狼苦着脸:“这几年,杨州城里出现了个恐怖的怪物,隔一段时间就会吸引许多游魂和小妖怪过去……那些被吸引过去的都回不来了!它们一定都是被吃掉了!”
它眼底流露出恐惧,身体发着抖,哀求道:“这附近的妖怪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剩下的妖怪都走掉了,我也不想在这待着了,谁知道哪一天就要被捉去吃掉了呢?我真的没有做过坏事,仙君们行行好,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