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两个渣攻的修罗场(77)
周晏城的心头颤动,他抬起手想扶住何沿的腰,哑声低唤:“沿沿……嘶!”
何沿拿着棉签狠狠在他伤口上点了点,警告地低头瞥了他的爪子一眼,周晏城讷讷地收回来。
可是他只安分了不到三秒,狗爪子又开始蠢蠢欲动,他渴望何沿太久太久了,他全身的每一根骨节每一滴血液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触碰何沿,在这样近的距离下,他的克制力正在急速土崩瓦解着。
周晏城眼里的火热太明显,何沿狠狠瞪他一眼:“你敢!”
“我不敢,”周晏城咽了咽口水,可怜兮兮道,“可是我很想。”
“想个毛!”何沿手下又用了力,弄得周晏城“嗷呜”一声叫。
何沿心里好气又好笑:“你这成天不是在医院,就是作死在前往医院的路上,也不怕宏时给你玩儿倒了!”
“要是倒了那也都是为了你,我就赖着你,以后都让你养我!”周晏城理直气壮的,他甚至还转动起了眼珠,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何沿冷哼:“你可要点脸吧!”
那紫红色的药水带来的视觉效果十分惊人,周晏城的脸跟个调色盘一样,何沿忍住笑,把东西都放回床头柜上的消毒盘里,又拿了病号服递给他:“穿上。”
“还有地方没涂到呢!”周晏城眼巴巴瞅着何沿。
“还有哪儿伤着了?”
周晏城立马趴下,一手拽着那宽松的病号裤,露出半边青紫交加的屁股,他指了指:“喏喏喏,这儿也可疼了!”
他跟沈群两个在雪地里又摔又跌的,屁股上五彩斑斓的程度不比脸上逊色。
何沿“啪”一声打了下去,周晏城“嗷呜”着就蹦了起来,委屈地捂着自己的半个月亮:“沿沿你怎么能打我伤口呢!”
“伤口个屁!”何沿咬牙切齿,“你一分钟不犯点贱你就皮痒是吧!”
何沿把病号服再次甩他脸上,喝道:“穿上!”
周晏城只好不甘不愿地把衣服套上。
“你睡一会,我出去一下。”
周晏城满心荡漾着的粉红小泡泡“噗噗噗”全都戳破,他急道:“你是不是去看沈群!”
何沿不答他,迳自往门口走。
“沿沿,”周晏城抱着那件蓝白格子的病号服,跟个孩子似的祈求道,“你能不能等我睡着再走?”
他的声音几乎低到尘埃里:“你这样走,我会很难过的。”
何沿无奈地叹了口气,已经放到门把上的手又收了回来。
手上沾了许多药水,何沿去洗手间简单收拾了一下,等他从洗手间出来蓦然一愣,整个病房空间好像一下空旷了许多,他纳闷地环视一圈之后,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屋子里的椅子沙发全都被搬了出去,何沿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何沿捏着额角,那里青筋突突直蹦,周晏城却怯生生地瞟着他,好似明知做了坏事又冀望大人千万别发现一般的忐忑。
何沿闭了闭眼,沉声咬牙:“衣服穿上,睡觉!”
周晏城喜形于色,把病号服套上,麻溜地钻进被子里躺好,一只手压在自己的腮下,一只手拍了拍床边的空位,期待又雀跃地喊:“沿沿你坐这,坐这呀!可软和了。”
他又掸了掸床铺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贱兮兮道:“坐嘛,坐嘛,坐这里。”
怪不得屋里的东西都被挪出去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何沿拼命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能跟傻逼较劲,他找了本不知谁落在病房里的杂志,在周晏城床头坐着。
周晏城抿着嘴窃笑着,他的目光紧紧地,近乎贪婪地锁着何沿,像是要在何沿的脸上烧出一个烙印来,那眼光如有实质,盯得何沿眉头一皱,“啪”地把杂志一合,烦躁地喝道:“你他妈睡不睡?”
第 86 章 周晏城吓了一跳, 反射性地闭上眼睛,
他早已体力透支,其实一直靠意志强撑着, 这一松懈,
他几乎立刻就被澎湃汹涌的睡意淹没。他眼皮子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抵不过生理机能的自我保护,陷入了沉睡。
周晏城陷入了沉睡, 满脸的药水包裹住伤痕,看上去狼狈又可怜, 但是他的眉头却是舒展的,
这间房间里有何沿的气息,周晏城能感觉得到。他在有何沿的地方总能睡得很好,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仿佛他生来就全然信任何沿,
何沿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让他安心,让他安全。
在认识何沿之前, 他的睡相是很好的, 平正地躺着,双手放在小腹上,这是小时候被家族扔进军营里训练出来的, 即便在睡眠里, 也始终保持警惕。
记不清具体的时候,有一回他不晓得又怎么惹恼了何沿,
被何沿关在了门外。别墅里有许多房间,但他偏偏赌气地睡在沙发上,沙发狭窄,他翻来覆去了大半夜,把被子裹来卷去,一直没有睡着。
房门发出轻响,他意识到是何沿出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跳起来去逮何沿,反而闭上眼睛佯装熟睡。
何沿去了厨房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回来后却没有径直走进房里,反而在周晏城的身前站定。
客厅里没有开灯,唯有卧室的光线荏弱地流泻出来,周晏城不必担心被何沿发现自己装睡,他的眼睫剧烈颤抖起来,他感觉到何沿俯下身,有微凉的手掌握住他的手腕,何沿轻轻把他的手抬起,放到被子下,又把被子拉高,一直盖到他的脖颈。
何沿又打开中央空调,调好温度。
“滴滴”的遥控器按动发出的响声,轻轻撩动着周晏城的心。
之后何沿走回厨房,半晌后,周晏城听到轻轻的玻璃茶杯被放在大理石茶几上的声音。
何沿的脚步几近于无声,他又走回了卧房。
卧室门关上,整个客厅再度陷入黑暗。
周晏城翻身坐起,他伸出手去触摸那个玻璃杯,杯壁冰凉,这水不是给他喝的,而是开着空调时,人身边放一杯水,可以不那么干燥。
陌生的暖流缓缓流经四肢百骸,周晏城说不出彼时是个什么感受,心脏像是被放进一汪温泉里,又热又暖,舒缓无比。
他两手抱着那个杯子,眸光放空,室内黑暗,他却好像看到有一道光劈进脑海。
不是没有人对周晏城好过,他从小到大,身边的人几乎无一不对他好,他上面有两个堂姐下面两个堂妹,家族里就他一个男丁,周家上下可以说任他予取予求,更不用说其他围绕在他身边的人,更是极近阿谀讨好之能。
唯有何沿,何沿很少给他好脸色,即使明知不敌他,该打的时候拼尽全力,该骂的时候也从不退缩,想从何沿那里听一句甜言蜜语真是比登天还难。
但是那样一个倔强的,不识时务不识抬举不知变通不会看人眼色的小何沿,却会在这微凉的天气里,悄悄地为他盖被子,为他开空调,为他倒一杯水。
周晏城靠坐在沙发的拐角里,双腿蜷缩,他不知道那是一个下意识的寻求温暖的姿势。
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脏一会儿浮起,一会儿下沉,那是他第一次在欲望翻涌,在极度渴望何沿的时候没有破门进去,而是小心地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打扰何沿,何沿是出门来喝牛奶的,他一定也失眠了,也许他现在好不容易进入梦乡,自己不能进去打扰。
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前所未有,好像是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把何沿往哪里安放一般让他无措而茫然,在此之前,他只知道自己对何沿有浓厚强烈到不可思议的占有欲,在此之后,他忽然发现这种心尖颤抖手软脚软的感觉非但不让他害怕,反而让他十分留恋享受。
怜惜和宠溺这种陌生的情绪,像是没有预兆的暴风雨,向他兜头涌来。
后来周晏城故意在睡觉的时候不停地踢被子,有时候何沿发觉了,就会随手给他盖上,要是何沿睡着了没发现,周晏城就把手脚都往何沿身上重重地搁,一定要把何沿弄醒,等着何沿给他盖好被子,周晏城才带着阴谋得逞的微笑,慢慢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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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晏城睡得很沉,惨不忍睹的面容上却挂着一抹心满意足的笑,何沿放下手里的杂志,怔怔地看着他。
周晏城又踢被子了。
他们同床共枕四年,何沿看过无数次周晏城熟睡的样子,在外面意气风发飞扬跋扈的人,睡着的时候却完全不设防,他总是喜欢乱踢被子,还喜欢把手脚把何沿身上乱放。
记得刚在一起的时候他是没这毛病的,一张床上他们各自占据半壁江山,几乎谁也干扰不到谁。
但是后来周晏城越来越没睡相,先是不停踢被子,然后整个人又不知为什么进化成了八爪章鱼,何沿总是睡得好好的忽然就觉得窒闷得喘不过来气,然后就发现周晏城的手脚都牢牢捆在他身上,何沿一次推开,两次推开,最后恼火地直接上脚踹,但是过不了多久,周晏城又会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