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两个渣攻的修罗场(67)
外面天色黑沉,沈群却笑得阳光灿烂,他自顾自拉开何沿的书包找出何沿的手机,递过去:“给你家阿姨打电话,今晚你不回家去了。”
何沿大惊:“去哪里?”
他的眼睛瞪得溜圆,足见吃的惊不小,沈群屈指弹了弹他的脑门儿,坏笑道:“去把你卖掉换猪肉吃!”
“乱讲!”
何沿摸着脑门,两人下了楼,都齐齐打了个哆嗦,何沿从书包里取出围巾,一条黑色一条白色的,先是给自己戴好,又要给沈群戴,沈群扭了扭脖子,刚想说“不要”,又记起今天是什么日子,乖乖低下了头。
“到底去哪里呀?”少年何沿的声音还不像如今这么清冷,他那时候说话声音有些软糯,微带着变声期时特有的沙哑。
“去我家里,我爸妈今晚都在呢,家里有好多好吃的呐!”沈群兴奋道。
何沿吓了一跳:“你爸妈在家啊?那我去好不好的?”
“有什么不好的,别怕,我爸妈人可好了,我妈就喜欢长得漂亮的小孩,她肯定得喜欢你!”
何沿还是犹豫,沈群揽着他的肩一路往前走:“我说了不怕就不怕啊,他们还不知道咱俩的关系,就算知道也没事,你多招人稀罕啊,一点也不给我丢份!”
“可是……”何沿的声音软绵绵的。
“没有可是!我是你的男朋友,听我的啊,乖乖的!”
何沿抿了抿嘴,不服气的,但是极小声地说:“我也是你的男朋友啊!”
沈群揉着他的脑袋:“所以我也听你的,我也乖乖的啊!”
那时浯河已经绵延不断地连下了两天雪,学校主干道上的雪都被扫净,但是沈群却偏偏要往里侧那平滑雪白的路上踩,踩在上面“嘎吱嘎吱”响,把好好一整片雪缎踩得全是黑乌乌的蹄印。
沈群冲着何沿挥手:“何沿何沿,你也来呀,可好玩了,跟踩在棉花糖上一样!”
沈群乐得不行,有别的男同学看见了,奔过来跟他一起踩,好几个男生把花圃四周的路踩得让人惨不忍睹,不知是谁当先把花圃里的雪团巴起来,对准一个同学兜头就砸了过去。
被砸的那个男生不甘示弱,团起一个更大的砸回去。
于是不一会儿,一群少年你砸我我砸你,你奔我跑,你来我往,白色的雪球炮.弹似的满天飞。
何沿立在路灯下面,给家里的阿姨打了电话,沈群只说今晚住他家,何沿也没有多想,能跟沈群在一块他总是高兴的。
他微微垂着头,以至于一个大雪球蓦然飞来时他已来不及躲避,那雪球“嘭”砸在他脑袋上,何沿几乎被砸懵了,疼还是其次,雪球散开,冰凉的雪花溅了他满头满脸,冻得他猛一哆嗦。
沈群慌忙跑过来,给他把雪拍掉,一边揉着他的额头一边迭声问:“疼不疼疼不疼?”
何沿抽着凉气,虽然摇着头,但是明显是砸疼了。
沈群气得像头怒火勃发的小豹子:“等着,我去给你报仇!”
沈群又杀了回去,他简单粗暴地把那个砸到何沿的同学猛力扑倒在地上,两人在早已被踩踏得泥泞不堪的雪地里滚来滚去,把那个同学滚得连连讨饶。
何沿连阻止都来不及,那边十多个男生瞬间疯滚成一团。
何沿无奈地摇头,但是看着那样热闹的男孩们又觉得很是高兴,沈群从来都能跟任何人打成一片,该玩玩,该闹闹,何沿最喜欢沈群这个样子。
好不容易沈群那边玩儿够了,终于可以回家了,沈群已经跟个泥猴似的,两人一路飞跑着钻进了沈群家的车。
“妈呀冷死我了!”沈群的衣服几乎里外都湿透了,进了车里遇热后双手立刻红肿了起来。
何沿哭笑不得:“你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沈群噘着嘴:“我手痒。”
何沿喊:“陈叔叔,在前边药房那里停一下。”
司机把车停在药房门口,何沿下了车跑进药房,很快买了一支冻伤膏出来。
沈群的十根手指根根都像红色的小萝卜,何沿一边给他涂药一边笑,沈群就使坏地用涂满药膏的手指去挠何沿的脸,两个少年一路笑闹着,终于到了沈群的家。
第 79 章 那是何沿第一次体会到一个健全的家庭是可以怎样的幸福。
沈群的爸妈都十分和善, 尤其是沈妈妈, 看到何沿的瞬间心就化了,白白净净的小王子背着书包彬彬有礼地站在门口给两个家长鞠躬,
一身泥泞泼皮猴儿一样的自家儿子被衬得像是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 沈妈妈把那个糟心儿子赶去楼上换衣服,拉着何沿坐在沙发上,和煦地问了些学习和家里的事。
不一会儿沈群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从楼梯上一蹦三跳地下来, 屋里暖气开得足,他就穿着个长袖的T恤, 水珠滴答在衣服上,
深绿色的T恤胸前被洇成墨色,他一屁股在何沿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何沿忍了半天没忍住, 小声问:“你不吹干头发吗?会头疼的。”
“我才不要吹, 娘们唧唧的。”沈群拨了拨额前的湿发, 不在意地道。
何沿噎了一噎,十几岁的男孩子最是反感“娘们”这种形容词,他恼火地瞪了沈群一眼, 沈群又记起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于是从善如流道:“那你给我吹吧……妈!你吹风机呢?”
沈母讶异了好一会儿才说:“啊,在我房间的卫生间里。”
沈群“呲溜”窜上楼,没一会儿又下来了, 手里拿着他老妈那紫色的吹风机, 沈群一屁股坐在何沿面前的地毯上,这个高度正好配合何沿给他吹头发。
何沿当着大人的面有点不好意思, 沈母抿着嘴笑着站起来:“我去厨房看看饭做到哪了,他爸,你也来看看!”
正在看电视出神的沈父奇怪道:“厨房有什么好看的?我这看老娘舅呢!”
“舅什么舅!”沈母猛力一拍沈父的肩膀,“就你没眼力劲儿!”
“啊?”沈父莫名其妙被拉走了。
何沿茫然地看着两个大人都走了,沈群把吹风机塞给他,头低下去催促着:“快吹呀!”
“哦。”
吹风机嗡嗡响,何沿纤细修长的手指温柔地穿插在沈群的头皮间,沈群舒适地眯着眼睛,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话。
“什么?”何沿没听清,把吹风机拿开一些,凑近了问沈群,“你说什么?”
这个距离十分亲近,他们眼睛对着眼睛,几乎都能贴到彼此的睫毛,两个少年霎时都愣了一下。
沈群“咕咚”咽了咽口水,趁何沿反应不及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何沿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何沿手一抖,正嗡嗡轰响的吹风机直接怼到了沈群的脸上!
沈群“嗷”一声惨叫从地上弹了起来:“烫烫烫烫死我了卧槽!”
何沿也慌里慌张站了起来,他的脸几乎红得媲美茶几上放着的红富士大苹果,那个吹风机在他手里摇摇晃晃,他紧张地往前走了两步,眼看又要把出风机往沈群脸上杵——
“站住站住,”沈群吓得大叫,“放下武器!”
何沿抿着嘴唇,又羞又恼又窘迫,远处却忽然又响起一声“哎哟”的哀嚎声,何沿和沈群看过去,竟然是沈父不知为什么从厨房里跌了出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直躲在厨房门口偷看的沈母尴尬地捋着头发哈哈笑着走出来:“呵呵,呵呵,你们闹呢哈,饭就快好了!”
沈群捂住自己的半边脸,自觉老爸老妈实在给他丢份儿,偷眼觑何沿,却见何沿的脸色反而比刚才的慌张好了许多,眼睛里都有了笑意。
他咂摸了下嘴巴,明明只是蜻蜓点水微微一碰,嘴唇却热热的麻麻的,那种感觉像是有极微弱的电流轻轻流窜过,沈群觉得又兴奋又舒服,他拨了拨头发,红着脸走到何沿身边,小小声说:“我刚才亲到你了哈!”
何沿又是一阵热血冲上脑门,没什么威胁性地扬了扬手里已经关掉的吹风机,沈群摇头摆尾,嘴巴几乎要咧到耳后根去,他接过何沿手里的吹风机,在手里抛了抛,嫌弃地撇了撇嘴:“我妈什么东西都喜欢买紫色的,丑毙了!怪不得我是基佬,估计就是因为我妈喜欢基佬紫!”
何沿一言难尽地看着这个夯货,真是连话都不想说了。
饭菜终于一盘盘端上了桌,何沿被沈群推坐在一张椅子上,沈家父母都还没入座呢,他立刻站起来,眼前却蓦的一黑,整个一楼的灯全灭了。
何沿还来不及反应,却听到一阵歌声响起:“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何沿生日快乐!”
何沿完全惊呆了。
沈家父母从厨房里推出一辆餐车,家里的司机和阿姨都在后面跟着,歌声正是这几位长辈唱出来的,餐车上一个巨大的塔形蛋糕,上面插着蜡烛,何沿这才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