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了剧本,除了我[穿书](135)
崔玹的眸光一冷。
云妃立刻换了话头:“陛下还、还特意给他放了假呢,可能他是不敢去我们家。”
崔玹眼里瞬间恍然,笑了:“原来是这样啊。崔瑾不是他的好朋友吗?姐姐叫崔瑾找他玩,好不好?我什么都听姐姐的。”
云妃眼里恍恍惚惚的,被这个人的喜怒无常弄得连她自己都好像脑子有病。
她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少一个能扶持她的母家。
她的母家并非世人眼里那般无用,甚至,若只是世人眼里的无知狂徒,什么也不懂的泥腿子,也好过崔家那样,全然不将她当一回事,甚至,还可能给她带来灭顶之灾。
她需要在这后宫立足,需要钱,皇帝固然宠爱她,但是并不会乐见她笼络朝官。
不得已,她只能另想办法,在宫外寻找能为她赚取钱财的人。
直到那一天,皇帝的人竟然出现在孤禅寺,当晚生意就出了纰漏,几个人死了。
如果被人知道她做了什么,她和她的小皇子都会完了。
怕什么来什么,这件事被崔玹知道了,这个从来叫她搞不懂,心底隐隐畏惧的弟弟,居然主动帮了她,替她将所有涉世之人一夜灭口。
但,从那以后,她也再不能摆脱这个人的阴影。
“那就这么说定了,姐姐现在就去召那个人进宫,就说慕容辰羲落水快死了,他一定会来的。”
云妃醒过神来,不知道自己到底答应了什么,但她知道,必须办好这件事,她还要靠崔玹替她解决掉孤禅寺的事情,决不能被慕容旭因此抓住把柄。
“好。但是,这是在宫里,你不能做出格的事,他现在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如果死了……”
崔玹无辜讶然地看着她:“怎么会呢?我只是好久不见,想给他一个惊喜。放心吧。”
尽管知道崔玹的话不可靠,云妃思前想后,这件事她还是只得照做。
……
下午的时候,难得休沐的晏清都,正想找焚莲去爬爬山。
每天在皇宫里面带小孩,眼前都是一样的景色,对于本就没什么耐心的晏无咎而言,已经差不多到极限了。
而且,还有一件事,晏无咎一直记挂在心里很久了。
他觉得,焚莲最近好像当真四大皆空,顿悟了,即便自己忙起来好久不去找他,他居然也不再抱着花盆主动来找自己了。
上次晏无咎中秋宴饮喝多了几杯,抱着他亲亲,他虽然表面正常,但是半夜晏无咎醒来,听到他在打坐念经。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
念了一夜,晏无咎都记下了。
讲道理,舍利子上面不是刻着他晏无咎的名字吗?什么时候,圣僧都会撒谎了。
晏无咎本想第二天醒来就问,结果忙起来就忘了,这次刚好有时间。
然而这时候,却见苏见青脸色严肃,急匆匆送来宫里的消息:慕容辰羲落水了,命在旦夕。
晏无咎眉目瞬间凌厉,来不及多言,立刻往皇宫而去。
等到一路清净,他被人引往水榭,晏无咎才意识到中计了。
就算慕容辰羲落水前,就有人发现阴谋给他传递消息求救,这会儿人还在水榭边,这里也不至于这么安静。
晏无咎不动声色,他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子,敢在皇宫算计他。
身为朱雀卫指挥使,晏无咎身上的佩刀,即便是御前也不会卸下。
带路的人走到水榭外就不动了,颤抖着后退:“大人,就、就在里面了。”
晏无咎静静地看着他,微微偏着头:“胆子这么小学人骗人?谁指使你的,里面是什么?”
不等那瑟瑟发抖的侍从回话,水榭里传出一声少年清朗的声音:“你要不要猜猜看。”
熟悉的声音,叫晏无咎微微怔然:“阿瑾?”
一个月前,兰都水榭一别,晏无咎就再也没有见过崔瑾。
虽然回到汴京许多天,他也听过人说起崔瑾的消息,却一直都没有主动去见他。
毕竟,他杀了崔瑾的叔父,陷崔瑾于不义。这个朋友,如何还能做下去。
如果是崔瑾要见他,就算再危险,就算明知是陷阱,他也会去。
晏无咎不再理会那个发抖的侍从,毫不犹豫走进了水榭。
水榭里什么埋伏都没有,湖风掀起鲛纱,莲花的香气从远处而来。
那水榭里空荡荡的,只坐着一个俊秀的年轻人,他坐在水榭靠湖的那边,膝上摆着一架古琴,不知道是等人的时候在弹奏,还是马上要弹。
晏无咎向他走去,胭脂红的锦衣叫那个少年的背影有些疏离,和记忆里的人慢慢错开。
噗嗤,一声轻笑。
一阵湖风袭来,白纱被掀起,遮住了那道身影。
白纱落下的时候,水榭里已经空无一人。
此刻,已然黄昏,最后一缕夕阳都像是坠落山下。
整个世界蒙上一层薄薄的雾蓝。
此为,逢魔时刻。
“猜猜……”
“……我是谁……”
“阿瑾……哈哈哈哈……”
熟悉的轻笑声,仿佛散落在风里,找不到来处,影影绰绰,如同鬼魅。
晏无咎的手放在刀柄上,环顾四周,那声音如影随形,时远时近。
哗!
风将纱幔扯下,向晏无咎罩来。
他一手扯住挥开,在落下的白布的间隙里,看见一闪而逝的少年苍白的脸。
那瞳眸安静清澈,迷茫无辜,像是带着一点神秘的笑,显得那张俊秀的面容莫名鬼气森森。
下一瞬,便被白纱遮掩,消失不见。
但晏无咎瞳眸一颤,已然认出了。
“不可能!”
那张脸的主人不该在这里,而是捆住双手,流血过多,沉入碧色的水底……
“是不是觉得,我就是死了,闹鬼也该在长安崔家的水底?”
声音出现在身后。
不等晏无咎反应,一双手自身后伸出,苍白秀丽的手指牢牢按住他放在刀柄上的手,另一只手捏着晏无咎的下巴,让他侧首看来。
少年秀丽绝伦的面容,一如当初初见,眸光迷茫纯澈,像是不开心,像是觉得寂寞,想要有人来陪他玩。
那双略显鬼气,天真无邪的眼眸微微一弯,笑了:“怕什么,崔权死了不假,我可从来没说过,我叫崔权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寻思着,孤孤也从来没说过,蛇精病正太叫崔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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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啾啾猫:你叫崔权?
崔蛇蛇:哈?哦。
啾啾猫:咬死你!
崔蛇蛇:啊我死了。
(装死ing~起来后,飞快照猫画虎弄死了蛇叔叔。)
崔蛇蛇:啾啾猫杀蛇蛇了,呜呜~
蛇叔:所以,你们怀念蛇蛇的时候,心里想的到底是哪条崔蛇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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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晏清都握住刀柄的右手被他死死按着, 无法出鞘反击, 下巴又被他捏着被迫回头, 近距离面对那张从深水地狱里爬出来的, 少年纯净无暇的面容。
除了一开始看到那张脸,瞳眸因为出乎意料而颤了一下, 晏无咎眉宇的神情就只剩下覆着薄霜的冷静。
砰!
唯一空着的左手握拳,对着那张天真无邪的纯净面容毫不犹豫打下去。
从前往后,力道并不大,但足够叫那个人捂着微红的鼻梁后退。
崔玹清澈无辜的眼里瞬间盈满泪水,委屈地看着无动于衷的晏无咎:“呜……好疼。我今天既没有骗你下水,也没有不规矩,还老老实实跟你说实话来着,你为什么打我?”
若是不知情的人,见那秀美绝伦的少年这般垂泪,心里一定又酸又软,觉得晏无咎冷酷阴鸷、铁石心肠、人渣本渣,连这样美好纯洁的面容都能毫不犹豫下手。
晏无咎面无表情, 长眉下的瑞风眼, 一片晦暗阴翳。静静地,一瞬不瞬地看着这神出鬼没、喜怒无常的少年。
“你是谁?”
“我叫崔玹。云妃娘娘的弟弟。”少年吸吸鼻子,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他眼角微微下垂, 乌亮的眼睛眸光水润,清纯又无辜地看着晏无咎,好像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迷茫又惶然,惹人来怜爱。
晏无咎稍微一想事发前后,差不多就明白了:“这么说,崔权是你杀的。”
崔玹无辜地眨眨眼,摇头否认:“不是啊,我没有。”
“你是在我来之前就杀了他,临时起意误导我?还是在我离开之后,动手杀了他,伪装现场,嫁祸给我?”
崔玹笑了,又得意又委屈:“我没有误导你,是你自己猜错了。你走了以后,我本来就不开心,他还来说烦人的话,我转念一想,你应该是想杀崔权的,不是杀我。我就替你杀了他。你放心,现场和你杀我时候一样,就算是六扇门的神捕来,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的。”
尽管那话说得惊悚,颠三倒四,如同神经错乱的病人,但崔玹眼底的神情却很冷静理智,他是故意的,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这么说,会产生什么效果。
遗憾的是,对面的晏无咎面无表情,不畏惧、不慌乱,没有任何反应给他。
崔玹也不失望,眸光莹润乌亮,笑容甜美又灿烂。
从年龄上说,他比崔瑾都大,已经不是少年了,至少二十多岁,但那张秀美纯澈的面容,做出这些无辜的表情,却毫无违和。
唯一的遗憾是,面前的晏无咎对此无动于衷,他眉目凌厉凉薄,淡淡地说:“六扇门的神捕或许真看不出来,但你自己认罪,就不一样了。”
崔玹还笑着,眼里茫然疑惑:“我认罪了吗?什么时候?除了你,有谁听到吗?嫌犯对死者家属的指控,有人信吗?”
晏无咎微笑淡淡:“怕什么,晏清都是嫌犯不假,我可从没说过,我是晏清都啊。”
崔玹:“……?”
晏无咎似笑非笑,声音悠然轻慢:“没认出来,不怪你。六扇门的高小楼,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易容,可以达到真假难辨的程度,你应该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