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就到怀里来[快穿](28)

　　他正在哼哧哼哧的查成绩，听到身后的动静，转头：“陈哥你醒了？饿不饿，先吃早餐吧，不对，是午餐了。”
　　陈舟扭了扭脖子，问：“屈越呢？”
　　“屈同学一早就回去了。”
　　“哦……”
　　陈舟点点头，洗漱一番就坐在椅子上吃饭，见程晨一脸严肃的模样，好奇的问：“你在干什么？”
　　“查统考成绩。”
　　“……”陈舟差点噎住，喝了一大杯水，惊恐道，“成绩就出来了？我的妈啊！学校效率这么高的？”
　　陈舟打开手机，用短信发了一个消息给学校官方电话。
　　他现在的手机还在是打不开软件和浏览器，只能选择这个方法。
　　最后，成绩出来了。
　　程晨：548。
　　陈舟：429。
　　陈舟：……一本之路遥遥无期啊。
　　国庆节假已经开始了，陈舟准备拿时间来打游戏的，但是就在他背起书包走到小巷口准备回去的时候。
　　他看见了前面不远处的方玫。
　　陈舟立刻怂了。
　　方玫现在还活着，所以昨晚的事情肯定也是将来要发生，至于在什么时候发生，他也不清楚。
　　可昨晚那些恐怖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放电影一样迅速的轮播了无数遍，他在思考要不要绕路回家。
　　“喂，方玫。”
　　前面又出现了几个女学生。
　　她们的打扮看起来很时尚，看起来也很有钱，一个个富家子弟的模样。
　　“你最近怎么老是躲着我们呀？”
　　“上次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做到呢，要不现在做吧？”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她们一步步靠近，将方玫逼到墙边，层层围住。
　　方玫低着头，陈舟看不清她是什么表情，但他可以看到她发颤的身体。
　　想绕道走的想法瞬间熄灭。
　　陈舟猛吸一口气，一边大喊一边朝她们冲过去：“啊——”
　　那群女生吓了一大跳，纷纷看向陈舟，想说想干的都停住了。
　　陈舟乘机伸手拽过方玫，带着她狂奔。
　　他从来不对女孩子下手，只能吓唬吓唬她们。
　　“那个是……陈舟吗？”
　　“方玫怎么和陈舟挂上钩了？”
　　“那我们现在追吗……”
　　“怎么，你想惹陈舟吗？他可是屈越的小跟班，你动得了他？”
　　“算了，先放过她吧。等放假回来再说吧。”
　　“……”
　　陈舟慌不择路，随便找几个拐角就跑过去，心想一定能摆脱那些人。
　　最后停在了熟悉的地方，是詹医生的医馆前。
　　陈舟气喘吁吁，转身去看方玫：“没事吧？”
　　方玫也没跑过这么远，累的连话的说不出，只能轻轻的摇摇头。
　　她抬起头，陈舟看清了她的脸。
　　很漂亮，是很秀气的女孩子，正是美好的模样。
　　方玫眉眼纤细，细声说：“谢谢你，你这是第二次救我了。”
　　此刻陈舟心里的对她的害怕慢慢散去，一种怜悯的心绪悄然而生。
　　他现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和她继续聊下去，然而他很想帮助她。
　　这个美好鲜活的生命在眼前，还没有逝去。
　　如果见过了方玫的惨死还不伸出援手，他一定会自责一辈子。
　　坐视不管，任由校园暴力在她身上蔓延，成为困住她的锁链，这也是另一种的校园暴力。
　　若真的不去挽救，那他也如同伸出了一双无形的手，将方玫从窗户上推下去。
　　陈舟长叹一口气，对她扬起一个微笑：“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不不不，不用了。”方玫连忙摇头，眼睛水润，低下头后退了一步，“我家离这里很近。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陈舟上前一步，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背包：“我可是你的恩人，你怎么能就抛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呢？”
　　方玫呆呆的转头，对上陈舟委屈的眼神，心下一慌：“对对不起，那你要怎么样……我……”
　　“这样吧，我还没有吃晚饭，我爸妈也出差去了，要不你带我回你家吃个晚饭吧？”
　　陈舟眨了眨眼，继续说：“还有，我作业还没写完，都不会写，你要帮我啊。”
　　方玫这才明白，眼前这个人说了这么多，其实是想要自己的给他写作业。
　　这样的事情她做过很多次了，已经驾轻就熟了。
　　她眼眶瞬间红了眼，轻轻的点点头。
　　“好，那就走吧。”陈舟松开手，跟在她身后走。
　　詹医生脱下白胶手套，走到门口拍了拍屈越的肩：“看什么呢？”
　　屈越收回目光，低头将脚下的石子踢远了些。
　　詹医生抬眼看了下周围，忽然笑起来：“那个是不是那天晚上送你来我这的小伙子。”
　　“他旁边女生是谁啊？女朋友吗？长得很好看啊。”
　　屈越皱起眉，伸手拍掉詹医生放在肩膀的手：“不知道。”
　　“诶，他穿的是校服吗？和你一个学校吗？”
　　“不知道。”
　　“他怎么又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也住这附近？”
　　“不知道。”
　　“那为什么……”
　　“我说了我不知道，别问。”屈越冷着声音，瞪了眼詹医生。
　　詹医生莫名其妙，摸了摸鼻子：“不问就不问，这么生气干什么？还和我耍小孩子脾气呢。”
　　诚如方玫所说，她的家不远了，甚至陈舟抬头可以看到自己住的那栋公寓。
　　只不过方玫没有住公寓，反而是在一个破旧的小巷深处。
　　里面的墙壁都脱了一层白灰，露出红砖，上面还粘着扣不掉的小广告。
　　黄昏的光把小巷都包围起来，处处透露出静谧古朴的感觉。
　　陈舟站在方玫身边，见她推开年久失修的门，笑了笑。
　　“你，你笑什么？”方玫自知自己的家很破烂，从来不会带人来这里，因为她会害怕被嘲笑。
　　可陈舟是个例外。
　　“你这里和我之前住的地方很像。我有点怀念了。”
　　方玫诧异的看了眼陈舟，心里的防备和倔强的自卑悄悄的减少。
　　陈舟跟着方玫走进去，十分守礼的坐在凳子上，没有四处瞎逛，没有胡乱看。
　　他要小心翼翼的维护这个女孩子的尊严。
　　方玫迅速放下书包，给陈舟到了一杯水：“我家里人还没有回来，我先去做饭，你要不要看看电视？”
　　陈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个一屏幕很小的电视机。
　　陈舟摇了摇头：“我就是来蹭饭顺便写作业的，不看电视。”
　　“你去忙吧，我写会儿作业。”
　　“呃……好。”
　　方玫转身去了厨房，用余光瞟到陈舟如临大敌一样拿出一张数学试卷，抄起笔开始计算。
　　和想象的不一样啊……
　　很快，方玫就做好了两菜一汤端了上来。
　　陈舟立刻收好试卷，端着碗开始夹菜，不忘询问她：“你家人什么时候回来啊？”
　　方玫有问必答，虽然十分不自在，但是陈舟一脸人.畜无害，她也没那么紧张：“得晚上十点多。”
　　“做什么工作的？”
　　“酒店的……清扫工。”方玫迅速抬眼看了下陈舟，又慌乱的垂下头。
　　“啊，那个工作很累的，想当初我就是因为这个工作把腰扭了，好几天下不了床。”
　　方玫猛地瞪大双眼，犹豫的问：“你也……”
　　“哎，生活不易，没钱的时候什么都干。不过，就在放假的时候找一下，赚取生活费。”
　　“是这样啊。”
　　方玫觉得，眼前的人和那群人不一样。
　　太不一样了。
　　“你那照片上，只有两个人？”陈舟指了指电视机旁的照片。其中一个是方玫，另一个女人，应该是她的母亲。
　　照片上的她青春活力，笑的如花灿烂，幸福的依偎在母亲的身边。
　　“你的爸爸呢？”
　　方玫手中的筷子坠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慌张地捡起筷子，拿去冲洗一番，又坐了回来。
　　她低着头说：“我从小就没有爸爸，只有妈妈。”
　　“妈妈从来不和我提爸爸的事情，说是不久后就会回来。”
　　“可我等了很久，等了快十八年，他也没回来。”
　　陈舟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碗，撑着下巴对她说：“真好，你还有个盼头。”
　　“我是个孤儿，爸爸妈妈都没有。”
　　方玫的眸子颤了颤，微微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你没有和妈妈说过吗？”陈舟的眼神平静如水，却极具穿透力，“你在学校被欺负的事情。”
　　方玫眼里闪过无数的情绪，害怕，恐惧，慌张，痛苦……
　　她闭上眼，咽了咽口水，声音发抖：“没有。她已经够累的了，学校的事情我不想她操心。”
　　“所以你打算默默忍受到高考结束吗？还有足足一年，你确定你承受得住？”
　　“那我能怎么办呢……”她喃喃道，“我打不过他们，跑不过他们，没有他们有权有势……妈妈为了我拼命赚钱供我上最好的高中……我不能辜负她，我要坚持……”
　　“可是！”陈舟打断她的话，“你一个人挺不住的。”
　　“向大人求助好不好？你一味的自我忍受是没有用的，不要等到他们变本加厉，想出跟多欺负你的手段的时候才做出挣扎。”
　　“那样就太晚了。”
　　陈舟站起来，认真的看着她：“我也可以帮你。”
　　方玫眼睛渐渐变得空洞起来，她轻轻一笑：“你没经历过，你懂什么？”
　　“你很善良，或许可以帮我……可你知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像我这样的存在？”
　　“你能救下他们所有人吗？”
　　方玫也站起来，低头收拾碗筷：“你又能做什么呢？你站在我这边，不就是也会被划入被欺负的行列吗？”
　　方玫没说错，陈舟的确没有经历过，更不知道最好的处理方法是什么。
　　可他觉得，每一个孩子都是家里的宝贝，不该遭受了这种的折磨而家人一概不知。
　　他还是倔强的相信，有了别人的帮助，总比一个人扛要好的多。
　　“相信我吧，我虽然不能拯救所有的‘方玫’，但是我能让它减少一点。”陈舟拉住她的胳膊，停下她的动作，对上她略带诧异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