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穿古之夫父有为(79)
这一日快到正午的时候,阮堂来叫屠林吃饭,屠林应了一声,却还是又等大锅里的水沸腾了一会儿,才将灶火熄灭,然后将锅中煮了好一会儿的坛子拿了出来,倒扣着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等待晾干,便出了后跨院,往后院正房去。
不想才一进门,就听到屋外传来元瑞焦急的大叫声,“屠叔,屠叔不好了,刘宝不见了——”
屠林一听就皱起了眉,他转身出门,阮堂也听到了元瑞的声音,跟着屠林一起出了门。
元瑞正好也已跑到了正房门前,王福也同他一起,两人俱是一脸急切不安的样子。
阮堂便对他们二人道:“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元瑞就道:“我刚刚去皂房叫刘宝吃饭,但却没见到人,然后就去了他和王福的住处,结果也没有找到。我就问王福,王福同我说刘宝一早就去县城李记杂货铺买火碱去了,我去骡棚一看,骡车的确不在。但县城同村子往返都用不了一个时辰,刘宝不应该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他不是会胡来的人,以前也从来没有这样过。屠叔,刘宝一定是出事了!”
王福也道,却是带着哭腔,“都是我不好,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这个时候生病,只知道在屋子里躺着,都没发现刘宝哥一直没回来,现在都好几个时辰过去了,刘宝哥还不知道如何了,都是我的错——”
若是他没生病,同刘宝一块在皂房里做肥皂,刘宝晚归他一定早早就发现了,也能早点去找人,不至于现在生死都不知道。王福虽然只和刘宝相处了几个月,但刘宝大他一岁,对他一向照顾,他也是把刘宝当哥的,眼下刘宝不见了,他心中又是担心又是自责,忍不住就掉起了眼泪。
屠林想了想,却是对元瑞问道:“刘宝的东西还在不在?”
元瑞当即点头道:“东西还在,我发现刘宝从早上离开就一直没回来后,就去他的屋子里查看,结果他的东西都在,还有银钱,什么都没少。”他也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刘宝一定是出了事,而不是逃跑了。
屠林点点头,没再多问,但眼中的疑虑却是未消。虽然刘宝自从进了屠家后,做事一向勤勉稳妥,让他很是满意,但刘宝失踪,他却不能不考虑到所有的可能性。
固然许是出了什么意外,或是被人抓走,但也有可能是故意逃走了。至于东西和银钱都没带走,则是为了防止引起怀疑而故意为之,不过眼下见不到人,也没有任何线索,说什么都为时尚早,便还是得先将人找到才是。
于是屠林就对元瑞道:“你这就去画两张刘宝的画像,随后同我一起进城。”
元瑞当即应了一声,他房里也有笔墨纸砚,就忙回去画了。王福也想一起去找刘宝,但他病还没有好,屠林就没同意。至于阮堂倒是没有要跟着同去,虽然他也担心刘宝,但也相信屠林,且家中也不能只剩下女儿还有乳娘以及王福一个病患,便留在了家中等待。
之前抓到蒋彪三人时,屠林和阮堂还得到了他们的马匹,后来这三匹马也没有上交官府,自己留了下来。因为着急着找刘宝,所以屠林和元瑞就决定骑马去县城。
等进城后,他们先去了一趟李家杂货铺。因着屠林他们常在这家杂货铺买火碱,掌柜同他们已经很熟识了,见屠林来,便很是热情的招呼。
屠林便问掌柜今日可有见过刘宝来,掌柜虽然不解屠林为何如此问,但还是如实答复,说刘宝辰初时来过,买了十斤火碱,随后就离开了。
屠林听了,心中不由一沉。刘宝还来买火碱,说明他是没有要逃跑的,但这对屠林来说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若刘宝真的只是一个背主的下人,就只直接报官即可,但如今证实了刘宝没有叛逃,那么他不是出了意外就是被人掳走了,而无论是这两种可能中的哪一种,刘宝眼下的情况都不容乐观。
第89章 刘宝回家
从杂货铺出来, 屠林和元瑞就兵分两路, 元瑞去县城的各大药铺、医馆, 看刘宝是不是出了意外伤着了,屠林则是拿着画像, 沿着城门到杂货铺的路线,询问过路的行人, 还有沿途的店铺、摊贩,看看有没有人见到过刘宝, 或者是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发生。
至于报官,屠林也是想过,但在现代还有失踪二十四小时才会受理,这里的官府也是差不多的,如今刘宝才不见了半日, 且也没有什么迹象表明他出了事,官府多半不会理会, 所以如今就只能他们自己先找着。
但令屠林失望也更加担心的是, 元瑞在县城的药铺、医馆里都没有找到刘宝, 如此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刘宝是被人抓去了, 但他询问了不少人得到的信息却是刘宝最后架着骡车出城去了。
县城外便是宽阔的官道,官道两侧则是阡陌纵横的农田, 虽然一望无际平坦辽阔,但却也人烟稀少,便是想问人也找不到人问了。但虽是如此, 屠林和元瑞两人还是不曾放弃寻找刘宝,他们就又开始沿着官道继续搜寻。
官道上倒是有不少车辙痕迹,但屠林家的骡车都是从车马行买的最普遍的样式,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记,便也分辨不出什么来。除了官道之上,道路两旁的杂草从里两人也都拨开细细查找,期望着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不多时,屠林突然听到了元瑞的一声惊呼,“屠叔,这里有个人!”
元瑞和屠林是一左一右分别在官道两侧搜寻的,屠林闻言,便快步走了过去,待看到在官道下草丛中蜷缩着的人的脸时,不由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元瑞见屠林如此表情,却是有些意外,道:“屠叔,你认识这个人?”
屠林点点头,他的确认识,因为元瑞发现的人,不是别人,正曾在黑风寨中助他和阮堂行事良多的苏白。不过自回到凤阳县城那一日后,他和阮堂因为李氏一案了结,就离开了县衙,苏白则是作为文家一案及黑风寨涉案之人,暂时留在了县衙里。
那时他们也曾对苏白说过,若是有所需要,可以来找他们,还给苏白留了他们的地址,只是苏白一直都没有出现过,却不想今日,竟在路边的草丛里发现了他。
屠林不知道苏白发生了什么,探了探他的脉搏虽然有些弱,但还是跳动着的,身上看着也没有什么外伤,只是额头烫的厉害,叫了两声,人能听到声音,只是意识很模糊,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见此,屠林便对元瑞道:“去把马牵来,我送他去县城医馆。”他空间里虽然有不少药,但眼下也不知苏白是什么病症,也就不能乱用药,还是得先请大夫看过才行。
元瑞应了一声转身就去牵马,屠林则是扶起了苏白,不想这时苏白突然开口了,很是艰难虚弱地道:“......不去、县、城,不去......”说着还想要挣开屠林。
屠林不由皱了皱眉,他想了想,还是将苏白扶上了马背,然后对元瑞道:“你带苏白去李庄找住在那的老大夫给他诊治一下,等看完了病,就将人送回家里。”
刘宝是还要继续找的,但苏白也不能不管,如此就只能分开行事了。至于苏白不愿去县城,屠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不能不顾他的意愿,左右又不是只有县城里才有能看病的大夫,找别处的大夫也是一样。
元瑞虽然小苏白几岁,但他长得高壮又结实,如今苏白病弱无力,两人共乘一匹马,元瑞倒也能扶得住他,也驾得住马,很快便带着苏白往李庄去了。
屠林则是继续沿着官道搜寻,只是搜寻了许久之后,眼看都到了通往竹溪村的小道之时,却始终没有找到和刘宝有关的任何线索。
就在屠林一筹莫展,心中越发担忧刘宝的处境之际,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循声看去,就见元瑞骑在马上向他快速奔来。虽然离着还远,但屠林还是能看到,元瑞的脸上竟是带着喜色的。
而事实证明,屠林没有看错,元瑞没等马停住,便在马上对屠林大声喊道:“屠叔,刘宝找到了,他还活着,他回家了——”
屠林顾不得多问,当即翻身上马,朝家中而去。元瑞也调转马头,跟了上去。
到了家中,屠林径直去了前跨院里刘宝和王福住的屋子,一进屋,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味。刘宝躺在床上,额头、半张脸,还有肩膀胸前,以及双手上都裹着厚厚的白布。
一见屠林来了,知晓屠林一直在外寻找自己,刘宝当即就要起身。而没等屠林过去,床边才给刘宝包扎好伤口的阮堂就忙将人按回了床上,道:“别乱动,小心碰到伤处。”
“怎么样,伤的重不重?”屠林走到床边看着刘宝,问的却是阮堂。
阮堂摇摇头,微微蹙着眉头,对屠林道:“身上还好,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到脏腑,但是两只手上的烫伤有些严重。”
屠林点点头,面上神色不变,心里却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刘宝伤的不轻,但总归性命还在,而身上的伤也都是能够养好的伤,只是需要多养些时间,如此却是比他之前的预想要好多了。
刘宝的伤也是看着严重,但并没有伤到根本,意识还很清楚,也能够说话,所以虽然屠林想让他先休息休息,回头再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但刘宝却表示自己无碍,当即便将自己经历的一切说了出来。
就如之前王福所说的那样,今日早上的时候,刘宝吃过早饭就赶着骡车进了县城,去熟识的李记杂货铺买火碱,买好之后他也没有再去做别的什么,直接就离开了县城。却不想在出了县城不久之后,就被一伙人拦了下来。
那伙人二话不说,上来就要抓他。虽然他跟着屠林练了一些功夫,但到底时日不长,且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还是被打晕了。而当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地方,身上也被绑住了。抓了他的那伙人也在,其中还有一个穿青衫的中年男子,却是第一次见。
无缘无故被抓了,刘宝自然要问缘由,却不想那伙人竟是什么都没说,上来就又把他打了一顿。就在刘宝以为自己会被活生生打死的时候,那中年男人才制止了那伙人,然后就直接道出了自己的目的,让刘宝说出肥皂的配方。
刘宝自然不能就这么将肥皂的配方说出去,就辩解是自己只是个下人,只是做些打杂的事,不知道什么配方。但那中年男人却不信,只说他们早已都调查清楚了,屠家的肥皂都是刘宝和王福两人做的,配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劝刘宝老实的将肥皂配方说出来,不然有他的苦头吃。
见那中年男人连王福的名字都知道了,刘宝就知自己轻易糊弄不过去了,但却还是没有松口,只做出一副被威胁到很是畏惧,但又不敢说出肥皂配方,怕被主家处置的两难模样来。
而那中年男人见他如此,便向他保证,只要他将知道的都说出来,他就不但给刘宝一百两银子,还会帮他改名换姓,如此刘宝以后就能脱离奴籍,堂堂正正的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