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夫夫养家记(34)
原来,方才危急的刹那,是周明晏仗着身高和力气,举手阻拦了童为龙的拳头,还狠狠推了他一把,推得他后退两步,撞上硬木的椅子,痛得龇牙咧嘴,嗷嗷直叫。
“你、你这小王八蛋!”
童为龙扶着腰,伸手指着周明晏叫道。
他在外面功成名就,不管黑道白道,哪个见了他不都得客客气气,面带笑容?
这样的大人物竟然在自己家里被一个小毛头子给伤了,传出去恐怕都是个天大的笑话。
童为龙今天回来,是偷偷摸摸的。
他知道自己过年时干的那件事儿不招人待见。
可即使如此,心里还抱着一丝衣锦还乡,让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乡巴佬眼红嫉妒的心思,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样。
西装领带皮鞋三件套,都是手工定制的,头发还打了摩丝,根根立起,在童为龙心里,自己就是这时代精英的典范。
可童潜和周明晏都是几十年后穿越过来的人,这身放在现在确实时髦,用几十年后的眼光来看就土到不行。
主要还是人丑,衣服再高级都没用,像穿着衣服的猴子。
铜钱在心里毫不客气地吐槽着血缘上的亲爹。
这不,因为家暴没成功,童为龙立刻暴露了素质的低下。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扯开领带,长久不运动的身体往前一扑,试图抓住周明晏。
他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王八蛋!
让他知道,社会成功人士可不是轻易就能得罪的!
周明晏把王萍萍和两个孩子往外一推,“阿姨,您看着点,别让他们伤到。”
他的动作极灵巧,一个闪避,躲开了童为龙压过来的身躯,绕到他身后,手臂上的肌肉鼓起,用力一拉,轻而易举地让童为龙转了个圈,险些一头栽到地上去。
废物。
童潜不屑,就你还想和明晏动手?
上辈子在酒吧的时候,他就亲眼目睹过周明晏的厉害。
一群富二代喝多了撒酒疯,其中一个女的不小心撞到了周明晏身上,酒洒了他一身。
那女的回过头,本来还想发火,一看见周明晏的脸,火气立刻转化成惊艳,妄图和这个人神共愤的大帅哥发生点什么。
谁知那群人里还有个追求这女的男人,他不敢指责女人,就把火气撒到周明晏身上,指挥兄弟找茬。
结果没想到周明晏以一打六,反而把那群人揍得嗷嗷直叫,痛哭流涕。
动完手,周明晏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到童潜面前,说,给我来一杯白兰地。
童潜看得发愣,还没反应过来,诺诺点头。
把酒端上去的时候,他偷偷看了一眼周明晏。
男人神情淡淡,独自坐在吧台上,仿佛自己只是做了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真帅呀。
童潜在心里默默羡慕着。
周明晏就是他理想中的自己。
后来他就注意上了这个人,偷偷听到几个客人聊天,说周明晏从小接受家里的训练,练过泰拳和空手道,实力不俗。
这样一个人,哪怕重生回来,身量未长开,教训教训童为龙这个五体不勤的混蛋,也不算什么难事。
三番两次被这个小鬼戏弄,童为龙出尽洋相,面色也愈发难看。
他顺手抄起靠在墙边的锄头,被磨得发亮的锄头边缘闪着锐利的光。
童潜从回忆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农村常有干农活受伤的,听说去年就有一个老大爷,忘了自己把锄头靠在田里,下田的时候一脚踩下去,割断了半个脚掌。
王萍萍很勤快,家里的农具打磨锋利,要是真让这锄头伤到人,搞不好会闹出人命来!
他试图阻止,可童为龙疯起来,什么也不顾。
挥舞着锄头四处乱划,险些伤到了童盼儿。
见女儿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王萍萍愤怒地喊道。
“够了!”
第49章我们离婚吧
“够了!”
尖锐的声音如同魔音贯耳,一下子镇住了发疯中的童为龙。
他正想回头,王萍萍举起木制小板凳,照着他的后脑勺狠狠砸下去。
童为龙晃了两晃,一阵晕眩,锄头从他的掌心滑落。
童潜见状,赶紧跑过去,把锄头抱在怀里。
小板凳虽然有些重量,但并不是尖锐的物品。
童为龙一时发昏,用手一摸,后脑勺鼓起个大包,万幸没流血。
这老王八蛋一贯欺软怕硬。
他敢对王萍萍动手,也不过是因为她从前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现在王萍萍一爆发,他反而不敢放肆。
他有一种直觉:王萍萍是真的想让他死。
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别的东西自然不值一提。
童潜拖着锄头跑到周明晏面前,小声关切道:“你没事吧。”
见他紧张兮兮的样子,周明晏露出笑容,伸手摸摸他软乎乎的小脑袋。
“没事,他还伤不到我。”
童潜拉着他左右看了一圈,见除了衣衫略显凌乱外,确实没伤口,才放下心。
姐姐童盼儿一直提着颗心,见大人们终于停手,才怯生生地扑上去抓住妈妈的衣摆,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王萍萍安抚地拍拍她的头。
童为龙看着一大三小站在一起,相互依偎,和自己对着干的模样,怒火就止不住的上扬。
自己才是这个家里的主人。为什么搞的像他是不怀好意的闯入者一样。
他凶狠地瞪着王萍萍,指着童盼儿姐弟俩说:“你们给我过来。”
童胖儿犹豫地望了父亲一眼,又看看丝毫不为所动的弟弟,反而更往母亲的怀里缩了缩。
看着女儿瘦弱的身影,儿子冷漠的眼神,童为龙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要永远的离开他了。
这种失去比发现自己失去在这个家里的威严,还要令他恐慌。
他迫不及待地上前想要抓住女儿,想要抓住那种流逝的错觉。
王萍萍抬手挡了他一下。
“童为龙,”她说,“我绝对不会再给你机会,让你碰我的孩子们一下。”
童为龙哼笑:“什么叫你的孩子们,他们难道不是老子的种?”
说着他又想起那些不堪的传言。
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吗?
脸色瞬息一变。
夫妻多年,王萍萍哪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胸口却不再钝痛。
她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我们离婚吧。”她说。
胸口悬挂多年的石头终于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痛,却也轻松。
要不是为了孩子们,她早就该摆脱这个把她拖进深渊的男人了。
不止是童为龙呆住了,几个孩子们也不敢置信。
“离婚?”童为龙喃喃,他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下意识重复王萍萍的话而已。
“对,离婚!”
既然开了头,接下来的话要说出口就轻松了。
王萍萍挺直腰板,不躲不避,直面童为龙。
“两个人在一起,为的不就是相互扶持,可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见不到人影,我虽然结了婚,和实际上和一个寡妇也没区别。
“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盼儿和宝宝,我们娘仨也不喜欢你。既然这样,干嘛还要打着一家人的旗号彼此折磨呢。干脆我们离婚,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互不打扰。”
这些话说得流畅通顺,事实上,在不知多少个不眠之夜里,王萍萍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模拟着今天的场景。
童为龙仿佛抓住把柄似的,指着王萍萍大叫起来,“你终于肯说实话了吧!你就巴不得我死,好去勾三搭四!不要脸的女人!”
如果不是实在太矮,童潜说什么都要跳起来甩给这老王八蛋几个巴掌。
妈妈到底有多辛苦,他比在场所有的人都更清楚。
上辈子,王萍萍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离婚的念头。
就算童为龙是个人渣,出轨家暴花钱如流水,可宥于时代观念和自身视野,王萍萍都忍了下去。
她当自己是一个丧夫的寡妇,在田间地头、炉火灶边打转,辛辛苦苦把两个孩子抚养长大。
整整十几年,她几乎不买新衣服,也很少吃肉,过得比苦行僧还要苦。
就算这样,老天爷也没有放过她。
好不容易孩子们长大成人工作,眼看可以孝顺她的时候,王萍萍被检查出了癌症。
治病是很痛苦的。
更痛苦的是没钱治病。
王萍萍左思右想,觉得自己不能拖累孩子,最后站上了天台。
童潜回想起自己接到通知匆匆赶到医院,看见的那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身体就止不住地颤抖。
如果王萍萍一开始没有嫁给童为龙,她的人生肯定会就此改写。
童为龙是造成一家人悲剧命运的元凶。
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
童潜不想再听下去了。
既然母亲已经作出决定,他要做的就是尽力支持。
“妈妈才不是那样的人!”童潜忍不住辩驳,“还不都是因为你!赵寡妇和刘春花刚才当着大家的面承认了,他们是故意朝妈妈泼脏水的!”
“赵寡妇?刘春花?”
儿子说得有鼻子有眼,童为龙半信半疑。
王萍萍却不再容忍。
她惨然一笑:“童为龙,你能不能说点人话,做点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