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想害我[重生](9)
“我回不了家了,都是你害的呜呜呜呜……就因为你闯入妖界,就因为你们惊动了妖王,就因为你们杀了妖王,现在我没法在那儿待了,我的同类都容不下我了呜呜呜,想我洛琅居然成了丧家之猴,无家可归,流离失所,永世孤苦,啊……”
洛琅放开嗓子哭,哭的一声比一声高,震得言允初耳朵嗡嗡作响。
“这是你自找的吧?”言允初实在忍不住了,终开尊口。
洛琅眼前一亮,有门儿啊,不愧是必杀技。它忙榨干眼睛使劲往出挤可怜巴巴的小金豆,“是,我跑到人界去玩儿,我散布流光玉的谣言把你们搞得团团转,但我没让你来追我啊,我都跑回自己地盘了,你还死追着我不放,是你……”
言允初冷笑,“倒是我的错了?”
洛琅吃瘪,现在是眼巴巴求着人家,忙摇头似拨浪鼓,“我一个小妖无依无靠的谁都可以欺负,谁都没把我当回事,想着跟随妖王就能得到庇护,谁知它冷酷无情差点把我杀了。幸亏有恩公你舍己为猴救了我,不过因为你们这些大仙法力高强消灭了妖王,现在那群笨蛋们都把责任安我头上,要诛我魂魄给妖王陪葬,我是好不容易逃出来一路跟着你,看在我这么忠心耿耿的份儿上,你就……收了我吧呜呜呜呜呜!”
言允初受不了了,本想踢开这货,结果这家伙就像一块狗皮膏药黏他腿上了。听它的嚎啕大哭,言允初倒是想起了什么。
这家伙是个造假高手,也算有用。虽然道行太浅连自保的本事都没有,但好歹是个妖精。再加上它之前……不是还把修仙界同道骗的晕头转向么?
小家伙,前途无量啊!
言允初低头看它,果断伸手将那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猴子拽起来,问道:“为什么选我?真想找人庇护的话,应该找言……我父亲,蓝季沅,或者喻苓谦那样的高人吧?”
洛琅一怔,仿佛在课堂上偷吃零食被先生发现的小童,一脸惊慌失措还故作镇定无知的表情。
言允初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蓦地松手,让洛琅那货摔了个屁股蹲。
言允初单手负后,转身跨过门槛儿走进内室,丢下一句道:“把屋子收拾好。”
洛琅伸长脖子见言允初躺床上了,便背过身,露出贼兮兮的笑容,小心翼翼的将手摊开一看……
一块石头!?
洛琅大吃一惊,他趁机扑倒在言允初身上时明明抓到了勾玦啊!
洛琅心脏狂跳,突然意识到什么,胆战心惊的回头一看内室,那个侧身躺在床上的言允初正饶有兴趣的拿着勾玦,邪笑着朝它打招呼。
洛琅:“……”
这只是个意外……
哎,小看人家了。它一路跟踪,窥探到了言允初所住厢房位置,趁着言允初外出东翻西找一无所获,最后推算出,勾玦戴在言允初身上,所以——
“我说的都是真的。”洛琅连忙为自己辩解,生怕刚才的不良表现把自己刚刚说的真话染黑了。
言允初翻身平躺,并不在意,而是闭着眼睛道:“收拾干净。”
洛琅并不气馁,狡猾的眼神鼓溜溜转着。
之所以不找那些高人是因为……第一,勾玦在这小子手里。第二,这小子道行最浅,最好控制,可以像它被别人欺负那样欺负他!
哈哈哈,它洛琅才是妖生赢家。
但以后的洛琅悲痛的表示——他大错特错了。
^^^^^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洛琅果然将厢房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了。一副累瘫的模样趴在床榻上打瞌睡,等迷迷糊糊醒来之时,就见言允初穿戴完整且洗漱完毕的要出门,洛琅打着哈气,懒洋洋的说道:“小孩儿,你去哪儿?”
言允初蓦地止步,回头看那瞌睡猴。
瞌睡猴蹭蹭鼻子,满脸的毋庸置疑,“我可是修炼两百多年的妖了,叫你小孩儿怎么了,你才多大?”
言允初侧过脸,“束发之年。”
“那不就结了?”洛琅没皮没脸的跳下床榻,笑道:“我可是你的长辈。”
“……”
言允初也不跟他计较,出屋后,反手就将房门关上,洛琅来不及刹车,直接跟门框来了记亲密接触,疼的它直飙金豆。
就这样的,还百年妖精呢?
言允初不忍吐槽,跟正好遇上的言惑一起前往清阳门正殿。
四大家族再一次齐聚一堂,蓝家的当家家主依旧没来,也就是蓝季沅的父亲,据说是个胸无大志,挺无能的一个懒散闲人。修仙界的事儿也不稀罕管,对修仙也根本不热衷。所以现在可以说是蓝季沅顶家立户,蓝家在修仙界的外交也全是蓝季沅处理。
卓家的当家人卓老,是比言蔺高出一辈的人。德高望重,随和有礼,而他的亲孙子卓钊也来了,就跟蓝季沅评价的一样:明明是个笨蛋,却总觉得自己很牛掰。
阮家人,在虚霩客栈的时候一直很低调。在四大家族中,阮家也是最为低调的,有什么大事儿也就走个场。集中讨论发表意见也是随口说说,投票表决也是追大流,看起来与世无争,想必也是不愿意掺和到一起。
自己修自己的道,斩妖除魔维护正义,干我屁事?
这倒是蛮对言允初胃口的。
阮琼也是个上百岁的老太婆了,因为修行而花容月貌,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穿暗灰色的道袍,朴素的很,没有过多的首饰和金银珠宝,也并未涂脂抹粉盛装打扮,很随意的坐在太师椅上喝茶。
“当时在虚霩客栈遭遇意外,为了寻找言家七公子,我的大弟子季沅同言蔺长者及其大公子言惑前往妖界。在那里遭受蜥蜴妖王的袭击,也因此发现了惊天秘密。”怡花祖师忽然想到什么,看向下列太师椅上的喻苓谦,“对了,喻先生也在场,可是同样亲眼所见?”
喻苓谦面无表情,置若未闻。
怡花祖师脸色僵了僵,一旁宁雨珩忙接口引下话题,“言蔺长者,言大公子,以及蓝公子三位都看见了。但是可以保证那是真的么,有没有可能是其他的什么东西,错把它认成了幽岚剑气?”
“绝不可能。”言蔺猛地站起身,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肯定那是仙剑幽岚,绝对没错。而且能使用仙剑幽岚的,除了他的主人君流霄,还有谁能用?”
众人面面相觑,分析言蔺的话,议论纷纷。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那个大魔头真的还没死,那可怎么办?”也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顿时宛如一颗颗惊雷,在每个人头顶上炸开。
言蔺脑子嗡嗡作响,几乎不敢去想那可怕的事情,更不敢幻想那个大魔头还存活于世的可能。
“必须早有准备。”怡花祖师紧攥着椅子扶手,仿佛稍微一用力,那木头就会炸开。她轻咬下嘴唇,将犹豫惶恐的目光投向宁雨珩,“幻羽公子,这事儿令师可知道了?”
“师父常年闭关,我也未来得及相告,不过我师父通晓古今,天运算筹,想必也略有所知了。”
“那他……”怡花祖师几乎是脱口而出,可说完这话就后悔了。
是啊,凭什么再找人家?
人家已经忍痛大义灭亲过一次了,现在还要他再杀一次亲徒弟么?
可是当今世上,除了火蕴那个做师父的,又有谁能对付的了君流霄那个大魔头?
这个问题在每个人的脑海中过了一遍,只要稍微想想当年君流霄的能力,每个人都如坠冰窟,不寒而栗。
“师父说……”宁雨珩犹豫着突然开口,对众人那简直跟天籁之音没有两样。各个竖起耳朵,聚精会神的听宁雨珩说话。
“师父当年是借助了玄虚宗的镇派法宝“无暇”对付的君流霄。”
众人震惊失色,仙家法器无暇,周身霞光万丈、瑞彩千波,被其光束笼罩着,大罗金仙也会在顷刻间飞灰烟灭。
言蔺眼睛都直了,盯着宁雨珩那模样好像个强盗:站住,把无暇交出来!
所有人的眼神一样,好像饿狼围攻小羊,宁雨珩被强烈压迫感憋得干咳一声,心有余悸的不敢去看那边的喻苓谦,径自对怡花祖师道:“只不过三十年前,无暇也随着君流霄的死亡而……不知所踪。”
“什么!?”怡花祖师蹭的一下起身,众人皆脸色巨变,也就是说……唯一克制君流霄的法器现在不在玄虚宗,而是下落不明?
“不过我师父感应无暇气息,无暇极有可能流落人界。所以我玄虚宗的……”宁雨珩突然意识到什么,生硬的卡了壳,战战兢兢的用余光去偷瞄角落里那份足以冻住他全身气血的冰冷。面对怡花祖师期待的眼神,他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灵尊,三十年来一直在外寻找无暇的下落。”
喻苓谦的目光不留痕迹的收敛起来,宁雨珩好悬松了口气。
蓝季沅站在怡花祖师身边,心里犯起了嘀咕。身为君流霄的脑残粉,他蓝季沅对玄虚宗的研究比对自己所在的清阳门多得多。
今日宁雨珩说的不知是真是假,不过他所听到的传言有另一种说法:君流霄死后,玄虚宗的守护仙兽雾苓就窝里反了,跟火蕴天尊闹翻了,离家出走了。
才不是去找那个害死君流霄的该死的无暇!
“既然如此,那为今之计就是帮助玄虚宗找到法器无暇。”怡花祖师长袍一挥,气场强大,“蓝阮言卓四大家族,以及清阳门一起在人界展开搜索,诸位意下如何?”
☆、是正是邪
因为怡花祖师的一句话,原本过着惬意修仙生活的四大家族顷刻间就忙碌起来,分东西南北四方,地毯式搜索寻找那个该死的无暇。
当然,惬意的生活不包含言蔺。他总是板着一张脸,给人一副欠他黄金万两外加八百名小妾的模样。在言惑看来总是心事重重,每天除了练功就是把自己关在书房研究秘典,钻研仙丹法宝,试图提升自己的修为,早日渡劫,羽化飞仙。
当然这个小目标很遥远,但言蔺一直艰苦奋斗,锲而不舍的精神难得可贵,身为长辈以身作则,确实感动了言家子嗣,也跟着发愤图强。
从清阳门离开就没歇过,坐在那颠簸的马车里晃悠的头晕脑胀,言惑干脆对车厢施了个法,又看向坐在正位,身份尊贵的君澈。
“二殿下,您可有什么线索?”言惑说话习惯性的斜眼睛,给人一种他瞧不起自己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虽然言惑是无心的,但君澈可看在眼里,当场怼了他一记白眼,道:“我师父算过了,大约方位在京城,至于在哪儿……天机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