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想害我[重生](37)
“无暇必须要找到, 若君流霄真的还活着, 我们需早做准备。”怡花祖师比划了个坐的手势,蓝季沅行了一礼,走到桌案对面坐下,望着上面棋盘, 便随便持了黑子落下。
“不过,更让我诧异的是玄虚宗内部的不和。”怡花祖师道:“经你所言,玄虚宗的雾苓跟火蕴天尊有矛盾, 此事属实?”
“是。”蓝季沅如实相告,语气中带着点幸灾乐祸的调调,“而且灵尊还要毁了无暇,因此跟火蕴天尊大打出手。”
“那他们现在可是回了玄虚宗?”
“弟子不知, 途中倒是跟君澈碰上了, 他说自己跟火蕴天尊和幻羽公子走散了。还说……”
“什么?”怡花祖师千年修为在身,对预算预知有独到的见解, 在蓝季沅回来之前就曾经算过一卦,四大家族之间面和心不和,唯恐掀起了腥风血雨。
“雁门阮家跟江南言家结了仇,而卓家的卓老先生身死,修仙界都在传是言家七公子杀的他。”蓝季沅道。
“言七公子?”怡花祖师没什么印象, 蓝季沅一面拿起棋盘上被吃掉的白子一面道:“一个资质愚笨的惊天动地的废柴,被称为修仙界之耻的言家七少爷,言允初。对了,上次来清阳门,他也跟来了。”
“是么?”怡花祖师更意外了,“既然是天资愚笨,又如何能杀得了卓老?”
“所以说,那些怀疑是言允初干的人更加愚不可及。”蓝季沅笑道:“现在阮家跟卓家练手,貌似是往江南讨伐言家去了。一个是要杀了言家全族报仇,一个是要剁了言允初为祖父报仇。”
怡花祖师落子的手顿了顿,抬起那双绝美的杏眼看着蓝季沅,“你想怎么样?”
蓝季沅欲言又止,索性朝怡花祖师作揖道:“还请师父明示。”
“如今的蓝家你是当家人,既然是四大家族之间的恩怨,清阳门是外人,管不得。你身为蓝家的主事,凡事要以蓝家为主,按照你自己的意思去办即可。”
蓝季沅心下坦然,“是。”
*
入夜,言允初在祠堂外等了很久言蔺才叫他进去。站在门前,朝言蔺微微见礼。言蔺面对祖宗牌位,语气平淡的问言允初,“你可知,现在外面都在传,说是你在梦境空间杀了卓老。”
“回来的路上听到过。”言允初道。
“那你告诉为父。”言蔺转身,双手负后,面朝着言允初道:“是他们冤枉了你对吗?”
言允初听得这话,露出暗嘲的笑容道:“冤枉不冤枉的又有何关系,说了冤枉,他们就会罢休吗?我看卓家的气势是非把我千刀万剐了不可。”
“你不必害怕。”言蔺凝视着他,语气铿锵有力,斩钉截铁,“你是我的儿子,有我在,谁敢动你一下!”
这句话听得言允初心中微颤,言蔺的这种决绝,是出于父爱吗?
父爱到底是个什么感受,他始终没有体会过,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要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确实也把火蕴天尊这个师父当成了父亲,只是……这个“父亲”是个严父,对他从来都是冷冷淡淡,距离很远,远不及宁雨珩那样亲密,所以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行色匆匆的小徒弟,气喘吁吁的汇报道:“师父,阮家跟卓家杀上门来了!”
“允初,你就待在这里。”言蔺负手而去,走到一半又停下来,回头看了眼言允初,对身边小徒弟低语几句,便匆匆离开。
小徒弟露出明显的惊愕之色,但很快就平复心情,染上一抹无奈和感慨,走到言允初身前道:“七少爷,请跟我来。”
言允初没多问,只是跟着小徒弟一路走去,穿过大大小小的垂花门及九转十八弯的回廊。他让言允初稍等片刻,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小徒弟提着行囊走过来,手中还牵着一匹汗血宝马,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对言允初道:“七少爷,师父让我护送您离开江南,咱们上路吧!”
言允初诧异,“那父亲呢?”
“师父身为家主,自然要留下来与言氏家族共存亡。”小徒弟道:“七少爷,您是家中幼子,师父说了,定要保护您周全。您也知道,此番言家面临的处境……如今手中没那让四方忌惮的混元珠护家族周全,面对卓家的崆峒伞,阮家的殒霜琴,我看言家只怕是……”
“凶多吉少?”言允初直接将小徒弟忌讳的词语说出来,就见那小徒弟脸色一白,冷汗直流。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言允初将小徒弟硬塞到他手里的行囊随手一丢,回头望去,远方的天空染上了乌血色。
言家上下惊恐万状,女眷们缩在后宅不敢出门,由男丁护在左右守卫。原本热闹的言府外街顷刻间人流涌散,风沙落叶飞扬的到处都是,浓雾之中,阮家人并列而走,以阮琼为首众弟子为辅,将言家大宅外三层团团围住。
言府大门紧闭,上面被施展了重印。阮琼同座下大弟子乔件一起施法将重印攻破,大门被功法撞开的同时,也被击打的粉碎。阮琼一声令下,周围弟子一拥而入,外院守卫着一排言家奴仆,皆都是修仙者,手持长剑奋勇迎战。却被把头的大弟子乔件一招击退,倒在地上口吐鲜血起不来地。
对于这种小喽啰,阮琼根本不正眼瞧一下。“等把言家子嗣全杀个干净之后,再来解决这些阿猫阿狗。”
“是。”乔件应声,先一步杀进内院。阮琼正待跟上,却突然见乔件惨叫着飞了出来,重重摔在影壁墙上,把墙砸个坑,强忍住才不至于喷出血来。
阮琼愣了愣,忙命令弟子去照看乔件,自己乘风飞到内院,稳健落在中央空地。原来,以言蔺为首的言家众人已经等在这里了。
阮琼冷笑一声,眼中杀气腾腾,“都齐了是吧?很好,那就把你们一锅端,省的老娘还得挨个找挨个杀!”
“阮琼,你如此戾气怎配修仙得道?”言蔺语气凛然,愤然指责道:“若你手上沾了鲜血,必受到天罚。你的杀戮越多,你的业障就越多,将来万劫不复,百年修为毁于一旦,身死魂散,你可莫要后悔!”
“少废话!”阮琼一挥长袍,怒喝道:“你们言家杀我儿女,还振振有词说什么业障?言惑言婷必须为我儿女陪葬,还有你这个老混蛋,子债父偿,你也得死!”
“妖妇!”言惑气急攻心,拔剑站到众人面前,耍着剑招就朝阮琼杀去:“休得无礼!”
“哼。”阮琼瞥了眼他,魅惑的眼中射出一道狠绝的光线,看的言蔺当场大惊,“惑儿小心!”
言惑一愣,就见剑尖马上就要穿透阮琼的咽喉,阮琼突然挥袖一闪,竟整个人消失不见。与此同时,言惑只觉得胸口吨疼,好像被一股大力前后挤压,五脏六腑都要被压扁。他被迫停下来,却浑身僵住,众人清清楚楚的看见言惑脸上皮肉鼓起来,里面好像有一个肉瘤在攒动,吓得言婷当场惨叫起来,“大哥!”
言蔺忙拦住言婷,自己飞到言惑身边封住言惑身上的几处穴道,然后以真气一催,言惑顿时吐出一大口黑血,整个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你居然使用这种邪恶的毒虫?”言蔺咬牙切齿,阮琼不以为然的冷笑,“可还登的上台面?”
“这都是魔的手段,你身为修仙者居然用这种邪物!”言家大弟子怒斥。
阮琼对这等指责不屑一顾,她平摊开手,就见上面爬着两只全身乌黑,双眼赤红,包裹着坚硬驱壳的毒虫。“谁还有兴致来试试这宝贝?”
“你!”言蔺恼羞成怒,阮琼眼中透着窃喜,“哦,对了,你们言家赖以生存的法宝混元珠已经丢失,现在的你们不堪一击。我想就算我不用殒霜琴,你们也必死无疑了。”
“休要猖狂!”言婷再也忍不住了,提剑冲上去,本想直取阮琼性命,却被半路杀出的乔件挡了去,二人一连过了几招,言婷疾步后退开始施展重印。
双方弟子们见到言婷和乔件的开战,也把持不住,一拥而上,双方交战,招招式式都狠毒狠辣。
又见几道青光乍现,从天空之上落下数名御剑而来的卓家弟子,以卓钊为首陆续到场参与混战。卓钊在乱战之中瞧见阮琼,连忙快步迎过去道:“阮长者,晚辈来得晚了。”
“不晚不晚。”阮琼道:“好戏才刚刚开始,我们的目标就是把言家全族杀个片甲不留,一只狗一只鸡都不能放过。”
“好!”卓钊欣喜欲狂,眸光阴冷的望着前方混战,道:“不过阮长者,晚辈希望您能将言允初留给我处理,他杀了我祖父,我要他生不如死!”
“言允初……”阮琼眼中射出两道骇人的寒光,“可以,但是在交给你之前,我会先卸下他一条胳膊赔我的协儿。”
卓钊心中了然,又朝阮琼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正对上远处言蔺的目光,火气从心底蹭蹭往上窜,卓钊当即上前骂道:“老匹夫,你们言家杀我祖父,当真是残酷无情,心狠手毒!把那个残害我祖父的小混蛋交出来!”
言蔺吹胡子瞪眼,“你凭什么认为是允初干的?”
“有目击证人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你还敢狡辩!言允初丧心病狂杀我祖父,还盗走了他的崆峒伞,你们言家简直禽兽不如!”
“崆峒伞?”言蔺微怔,卓钊怒极,“把言允初交出来!”
飞沙走石,空气中满是刺鼻的血腥味混杂着沙土味,三方交织的厮杀声,刀剑相撞发出的“锵锵”声,不时响起的叫骂声,熏染着上方天空聚集着杀气弥漫,言府——鲜血,杀戮,仇恨,积怨的汇聚之地。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波波的法印咒符朝对方攻击的同时自己也在被别人攻击。
阮家以大弟子乔件为主,同其他师弟们一起组成一个威力强大的法阵,被法阵波及之人无不因为修为不够而血溅当场,本是如御花园一般繁花锦簇的内院,顷刻间成了血的熔炉。
洁白的牡丹花淋了鲜血变得妖艳十足,仿佛在耻笑无知者毫无理由的争斗。那法阵还在扩散,言家大弟子断尾,拼力护住后方还未来得及躲闪的言家弟子们。
“以卵击石。”乔件暗嘲,结合师弟的力量一鼓作气将法阵的威力更提升一重。眼见言大弟子双拳难敌四手,就要在加强的法阵之下烟消云散,忽然——只见从天而降一道银光,正落在乔件等阮家弟子之上,眨眼间,连同乔件一起消失不见,法阵因没了真气维持而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