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是活不成了[快穿](49)
不掺半分杂质的,干净到极致的纯净水,让人一眼望进去,就能看到底下静静躺着的鹅卵石和透进去的绰约光影。
小智被吉他音吸引,忘了咬紧牙关,淌着鲜血的小嘴微张,姜医生眼疾手快地伸出两根手指,极快地拈住她嘴里的陶瓷片,不费半分力气地取了出来。
这下是彻底解救了,所有人的心重重地摔回原来的位置,逆流的血液也渐渐平息下来,曲子没停,没人说话,大家心照不宣地选择把这场演奏听完。
姜羡抱着小智,替她清洗伤口,没有像往日那般哭闹,她异常地乖巧,一动不动地盯着弹吉他的少年,任由姜医生消毒,上药,绑绷带。
绑到一半,她忽然挣扎起来,姜羡也不勉强,把那块陶瓷片暗暗攥在手里,任由她下地。
“好、听、噫噫噫。”从来不肯说一句话的小女孩和着节拍发出单音节的叫声,伸开双臂,直直地往乔冉煦身边凑,大人们为她让开一条路。
郝老师激动地抓住李院长的衣袖,早就忘了自责,兴奋地牙关打颤,“院院院……院长,你听到了没?听到没?小智开口了!她说话了!”
李长青抹抹梳得一丝不苟的三七开白发,眼神清明,手也不抖了,“听到了听到了,音乐果然是通用的语言。”
小智一路毫无障碍地走到乔冉煦身边,双臂一合,坐地抱住了乔冉煦的小腿,不肯撒手。
徐泗:这动作好眼熟,我是不是也做过?
乔冉煦没有表现出丝毫地抵触,唇边的笑意更柔和一些,直到感受到腿上的力道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小女孩身体倚靠的重量,他才停了下来。
等音乐收了尾,众人意犹未尽地清醒过来,郝老师连忙跑过来把睡着的小智抱起来,连声道谢。
“院长,你看。”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李长青抬头往外望去,看到门口和窗户上,挤了好多颗攒动的小脑袋,刚刚被护工疏散的小孩们都跑了回来,不声不响地跟他们一起听乔冉煦弹吉他。
这些半大点的孩子最是闹腾,就是上课,也不肯安静超过十分钟,此刻竟像是被全体催眠,乖顺得不可思议,全都静静地撑着小脑袋,眨巴着有神的眼睛盯着乔冉煦。
“奇了奇了,真是奇了。”李长青拍手鼓掌,丝毫不吝啬褒扬溢美之词,“阿煦真不愧是名副其实的天才音乐家,信手弹的吉他也能有这种效果,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天籁之音,天籁之音!”
院长带了头,其他人紧跟步伐,一时间掌声雷动,大家都对这个盲人少年投去崇拜敬仰的目光。
“李院长过奖。”乔冉煦礼貌地回应这有些夸张的称赞。
“小煦是吧?”姜医生也热情地凑过来,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姜羡。”
“你好,乔冉煦。”
“乔同学,我有个不情之请,”姜羡看了一眼李院长,继续道,“你愿不愿意来这里为孩子们上音乐课?当然,不是无偿的,院里会有一些……”
“这怎么可以,”李长青没等他把话说完,强行打断,“小煦每年有那么多音乐会要参加,哪里有时间来上课?”
“可是院长,”姜羡把李长青拉到一边,低声道,“您刚刚也看见了,这孩子的音乐连自闭症儿童都能安抚,如果加以利用,说不定可以在治疗上带来些重大突破。还记得之前我跟您提过的音乐疗法吗?这样的人才真的不多啊!”
李长青犹疑了一下,把他拉得更远一些,“你没听说过天才音乐家乔冉煦吗?这要是耽误人家一场音乐会,你能弥补人家那么昂贵的出场费吗?你也说了,是有偿,我们扶助中心太小,供不上身价这么高的大佛。”
姜羡踌躇了几步,还是不想放弃这种罕见的机会,“不能劝劝他吗?无偿或者说……”
“亏你想得出来,”李长青背着手,怒道,“人家孩子凭什么给我们无偿上课?这里哪一个教职人员是无偿的?”
“我愿意。”少年温和的嗓音毫不拖泥带水地响起。
明明站了这么远的距离,还是被乔冉煦听到了,姜羡跟李长青皆是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连忙快步走近。
“小煦,你刚刚说什么?”老人家真以为自己耳背了,掏掏耳朵侧过头追问,“你说你愿意?”
乔冉煦笑了笑,坚定地道,“是啊,无偿,我愿意来。”
“小姜啊,我刚刚是不是幻听了?”李长青又转身问姜羡。
“李老,你没听错,人家孩子乐意!”姜羡被李长青这副样子逗乐了,凑近他耳朵,大声道。
李长青的脸上顿时像炸开了烟花,别提多兴奋了,握住乔冉煦的手使劲儿晃了晃,“哎呀,真是好孩子啊。不无偿,怎么能无偿呢?多的咱给不起,力所能及地给你发工资!”
说完,随即又蔫了,“不对啊,小煦今年还没成年吧?咱不能聘用童工啊。”
“所以我说无偿,”乔冉煦拍了拍握着自己的那双苍老瘦削的手,“把我当普通志愿者就行,再说,我也不能天天来,一周两次可以吗?”
“可以可以,”李长青乐得合不拢嘴,“你愿意来就成。”
“咦,你那个小友呢?”谈了一会儿话,李长青忽然发现少了一个人。
乔冉煦眼神极快地闪了一下,脚边随即转出一只肥嘟嘟的橘猫,蹭了蹭他的脚踝,感觉到脚边的异动,他安下心,信口拈来。
“哦,阿光有事,刚刚先走了。”
第58章 这回都不是人了14
李长青激动地拉着乔冉煦, 打开了话匣子, 从乔冉煦的童年趣事, 聊到扶助中心这几年的建设,再聊到去世的妻子, 和乔冉煦外公的交情。口若悬河, 滔滔不绝。
乔冉煦是一个优秀的倾听者,全程配合李老,不说多热情, 却总能在人停顿时, 适时地补上一句画龙点睛之语, 令人谈兴不减。
眼见着天都黑了,李长青热情地留乔冉煦在院里吃了晚饭,等吃完晚饭, 完美地错过了末班车,索性又留乔冉煦在这里过夜, 明早再走。
“你就住我的单人间, 我去员工宿舍,跟小姜挤挤。”李长青把乔冉煦领到他的小宿舍, 找小姜拿了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又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临走还是不放心, 来这不走,“真的不要我帮你洗澡?”
“我记性好,熟悉这房间里的布置, 放心吧李爷爷。”乔冉煦把李长青往外面推。
“唉,孩子长大了,小时候你妈常常忘了来接你,都是我帮你洗的澡,晚上还跟我挤一个被窝。现在倒是知道害臊了。”小老头背着手,边走边长吁短叹,听着还有点小伤心。
乔冉煦失笑,把人撵出去,关上门。
“阿光?”一转身,对着空旷的房间,乔冉煦温柔地唤了一声。
刚刚他跟李长青聊天的时候,徐泗嫌无聊,自己跑出去溜达了。
“在这里。”窗台传来啪嗒一声轻响,徐泗跳下来,在乔冉煦脚边转了转,被整个抱了起来。
“李院长为什么不回家,一个人住这里?”徐泗肚子朝上躺在乔冉煦臂弯里,一句话说出来喘了两三下。
刚刚他出去溜达,撞见这里的一只黑色野公猫,因为你瞅我瞅你咋地的不可说原因,不可避免地打了一架,可把他累坏了。都怪这满身的肥肉!
喊了许久的减肥大计,迫在眉睫。
“李院长老伴儿早些年就去世了,唯一的女儿嫁了人,他索性把之前的房子卖了搬来这里,既方便工作也不寂寞,挺好的。”乔冉煦挠着橘猫的肚子,捏了捏,觉得肉少了些,“阿光,你晚上没吃,饿不饿?”
哪壶不开提哪壶……徐泗翻了个白眼,但是为了苗条的身姿,他倔强地一扭脖子,“不饿,我饱着呢。”
乔冉煦惊讶,“吃啥了?”
“脂肪厚,不吃也饱。”徐泗揉揉脸,心在滴血。
“哦……”乔冉煦有些失望,啧啧两声,“我还打包了一点蒸鱼肉,特地让厨师少放了点调料,保持原汁原味。”
徐泗:“……”害人精,引人犯罪的小婊砸!
说着,乔冉煦摸索到桌边,窸窸窣窣地打开上面放着的餐盒,还十分手欠地拿手扇了扇,鲜香四溢,徐泗嗅嗅鼻子,肚子里的馋虫在沸反盈天。
“我在减肥,你别诱惑我!”他猛地扑过去,爪子一拍,把餐盒阖上。
“减肥?”乔冉煦真的笑了,使劲儿撸了一下猫脑袋,“胖胖的才有手感,减什么肥?难道你还想拥有六块腹肌?”
六块腹肌的猫?乔冉煦想了想那个画面,嘴角上扬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来。
徐泗:作为一只猫,瘦了没手感,容易失宠,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那我……尝一口?”本来意志就不怎么坚定的徐泗动摇了,“就一口。”
“嗯,就一口。”乔冉煦忍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分钟后,什么都没剩下。
“一口?”乔冉煦听着猫吧唧嘴的声音,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促狭和揶揄。
徐泗嗷一嗓子,夹着尾巴就跳下桌,钻进被窝,只露出猫脑袋,“是鱼先动的手!”
乔冉煦没理他,一边笑着一边往小小的浴室走去,显然对周围的环境还是有点陌生,好几次差点撞到家具。
“左边有椅子,嗯,直走,浴室有个小台阶,抬脚。”徐泗懒洋洋地躺在被子里,人工语音导航。
等乔冉煦进了浴室,徐泗滚了两下,还是不放心,也跟了进去。
搞了好半天,成功打开花洒,水由凉转热。
“水热了。”徐泗提醒。
狭窄逼仄的浴室里,水汽慢慢氤氲堆积,少年不知为何有些局促,脱了上衣,迟迟没去脱牛仔裤。
“你不出去吗?”说这话的时候,乔冉煦低着头,不自然地用手捋捋头发。
徐泗挑眉,“我不是一直看着你洗澡的吗?你万一出什么意外怎么办?像是不小心滑倒了之类的……”
再说,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别扭啊。
“以前我以为你是一只猫。”乔冉煦脱口而出,“但是……”现在是个人。本质上就不一样。
徐泗挠挠耳朵,打了个哈欠,有点不耐烦,“乖,快洗,我好困。该见的都见过了,羞什么?”
乔冉煦:“……”
这句话带出些本来已经淡化的联想,乔冉煦抽抽嘴角,侧头想了想,觉得阿光说得对,于是大方地脱了个精光,钻到花洒下。
“洗发水在右手边。”
乔冉煦伸出右手摸了摸。
“不是那个瓶子,再往右。”
“沐浴露就是你刚刚摸错的那个。”
“停停停,倒多了。”
徐泗趴在马桶盖上,看着那具满身泡沫、散发着青葱活力的躯体,一时有点心猿意马。乔冉煦一手把湿透的头发聚拢到脑后,仰起脸,脖子的线条十分性感,很随意的一个姿势,却说不出的性感。随着他喉结的上下滚动,徐泗咽了口唾沫,目光不由自主地下移。
流水流经胸前的两点,流畅的腰线,再往下……隐约可见的人鱼线……再要往下……自然蜷起弯曲的毛发……
美色当前,心头一跳,某人猛地调了个头,拿屁股对着裸男。
奇怪,之前那么多回看他洗澡,什么感觉也没有,怎么今天觉得有些心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