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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是活不成了[快穿](17)

作者:夏汭生 时间:2019-01-20 10:45 标签:快穿 强强 系统 穿越时空

  张奉蹲也蹲不动了,索性一屁股坐在泥泞里,额头抵着墓碑。
  “韩家不可无后,你休要怨你父亲。”他的语气里染上凄怨,“你母亲是个可怜人。我难道就不是吗?我若不是身为男儿身,还落得不阴不阳,或许……或许……”
  或许他也能与心爱之人双宿双栖,做对恩爱夫妻,携手相伴。起码,能光明正大地服丧送终。
  “柏塘,你我何必相识。”飘飘荡荡的一句轻语被哭声哽咽,坟前的半瓶酒被风吹倒,酒液混杂着雨水,缓缓渗透进泥土。
  韩炳欢看着哭得形容狼狈的张奉,不知该作何反应。在此之前,他只知怨恨他父亲、怨恨勾引他父亲的人,从未细想过里面牵扯的诸多感情,更没想过这个人,原来也在饱受着煎熬。
  这段感情里没有解脱者,他父亲、他母亲、还有,这个人。
  韩炳欢自动把自己代入到他父亲的角色,而江荥就是张奉……心脏猛地一阵刺痛,一道鸿沟横亘在面前:自己会娶妻生子吗?
  韩家一脉相承,怎能眼睁睁看着香火断送在自己手里?
  当同样的分岔路口摆在面前,你又会如何抉择呢,韩炳欢?他扪心自问。
  若是像父亲一般犹豫不决,二者都放不下,最后的局面肯定也与现在无异,对妻子对那人,都是伤害。
  只能选其一,选谁?
  眼前又浮现起那张笑脸,韩炳欢慌了,他头一次如此慌乱失措,连瞳仁都在剧烈地震颤。
  “不要步柏塘的后尘,”张奉慢腾腾地起身,擦了擦脸,“当断则断。”
  作为过来人,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韩炳欢一眼,锦衣卫指挥使与东厂厂公的谣言早已传得大街小巷、沸沸扬扬,今日一看,竟是个八九不离十。
  张奉既惋惜又无奈,柏塘啊柏塘,令郎不光长得像你,心性也像。
  失魂落魄地下了山,韩炳欢拖着沉沉的步伐直奔东厂,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那人,几个时辰不见,他已经在格外想念那人掌心的温度。
  徐泗一路气鼓鼓,像个刺猬似得回到东厂,看谁谁不顺眼,逮谁瞪谁,瞪谁谁腿软,大大小小的随从气儿都不敢喘重了。他一挥衣袖,把自己反锁在房内。
  这他妈到底几个意思啊?他翘个二郎腿躺床上,怒视着帐顶艳俗的花纹,仿佛那是韩炳欢的脸。
  “叫你瞧不起太监,叫你瞧不起太监。”瞪了半晌,眼睛酸,他捞过被子,揉成一团,当沙袋似得练拳,一边锤一边骂,“没想到你是这么low的韩炳欢!搞性别歧视!”
  说完一愣,太监算个什么性别?
  “不管了,你这是搞种族歧视!拔×无情!大写的渣男!”
  那团被子被他蹂躏得遍体鳞伤,皱皱巴巴。揍得胳膊有点酸,徐泗又丢开,躺了一会儿,又一骨碌爬起来,捞来捋捋平,边捋边顺气儿,“算了算了,你是目标人物你就是老大,你是我衣食父母尊贵金主,顺手还掌控着我一线生机。您爱怎么着怎么着嘿,您开心就好。”
  好不容易把胸口吊着的那口闷气顺下去,窗台啪嗒一声轻响,一身湿哒哒直淌水的韩祖宗,不走寻常路地出现在面前。
  韩炳欢带着满身潮气,冰冷的视线自湿透的发间射过来,深沉的,凌厉的,比寒潭更深邃。徐泗吞了口唾沫,刚刚才骂了别人一顿,有一丢丢心虚,眼神不免有些躲闪。
  但他这副躲闪的模样,看在韩炳欢眼里,好比有双手在使劲地揉捏着心脏。
  他在生我的气?因为我口不择言贬低了太监?
  气氛一下子很凝重,徐泗如坐针毡地扭动身子,发现自己还傻乎乎捧着被子,急忙扔开被子下了地。
  “你怎么……”刚刚穿好鞋,人还没来得及直起腰,就被带入了一副好像从刚冰柜儿里捞出来的怀抱。
  徐泗有些惊讶,太凉了。
  “对不起,”耳边的声音不复冷冽,沙哑得不像话,呼出的热气直直钻进耳廓,徐泗耳尖发烫,有些难受地侧了侧头。
  “我厌恶太监,但我无法厌恶你。”韩炳欢胸膛里撞出的频率有力而急促,震得徐泗有点出神,“厌恶你这件事,我怕是永远也做不到。”


第21章 我只是想有个鸟儿21
  “厌恶你这件事,我怕是永远也做不到。”
  徐泗愣了两愣。
  这句话翻译过来,是不是就是我不厌恶你?是不是就是……
  我喜欢你?
  是吧?没错吧?我阅读理解没问题吧?徐泗一时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得懂人话,沉默着把那句话在脑子里仔细过滤几遍后……
  哎哟卧槽?这是告白的节奏?这块石头终于被老子这滴牡丹味儿的香水给滴穿了?徐泗喜极而泣,连忙抬眼去看血条,发现……一个百分点都没降?
  徐泗:“……”
  大哥,少点套路走点心吧,你这数据坚如磐石纹丝不动的,让我怎么相信你被我的一片丹心感化了?
  正想吐槽,忽地肩头一沉,韩炳欢像座大山似得压顶而来,徐泗避无可避,避了怕把人给磕着碰着,结结实实地当了回肉垫。
  韩炳欢昏倒了,身上透心凉,脑门儿上却烫得可以煎鸡蛋。
  “让你下雨天装逼不打伞。”徐泗一声哼唧,把人抱到床上,帮他把湿衣服扒干净,盖上被子,掖好被角,又唤人煎了退烧的药来。
  傍晚,北镇抚司的锦衣卫们,今儿个炸开了锅。
  “今天居然从早到晚没看见咱们头儿?”锦衣卫甲惊疑不定。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会来司里巡视的人,铁定是出了什么事儿。”锦衣卫乙满脸忧色。
  “三百六十天?那还有五天呢?” 另一名也凑过来。
  “还有五天,那是皇上不忍其过于辛劳,强制其年中休沐。”
  “啧,咱韩大人真乃一等一勤于吏治的好官。” 众锦衣卫感叹。
  “可这也不是年中啊,大人怎的没来?”
  众锦衣卫托着下巴,忧心忡忡。
  赵修负手路过,抬首望天,方才办完事儿回衙门,偶见一人影迅捷灵敏地翻身进了东厂后院,等他定睛一瞧,呦呵,真巧,自己家头儿。
  望着一众忧心的小弟,赵修苦笑摇头,“变天了变天了。”
  韩炳欢这一烧烧到了后半夜才消停,徐泗困得眼皮直打颤,也脱了衣服上床,挨着滚烫的人睡下。
  旁边人身上的热度隔着衣料传来,然后徐泗做了个梦。
  梦里他被一个面目可憎的怪物四处追杀、险象环生,怪物头上顶着根漂浮的血条,满血!血条上方三个金灿灿的大字:韩炳欢。
  徐泗:“……”
  欢欢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啊啊,你离我远点,你丑到我了。什么,你说我欺骗你感情?嘿嘿,那什么,哥们儿有难言的苦衷……
  叮咚。
  系统提示,韩炳欢对玩家徐泗开启仇杀技能:5、4、3、2、1。
  刀光剑影,铺天盖地,血肉横飞。
  徐泗猛地惊醒,上下一阵乱摸,摸到手脚俱全,长吁一口气。我滴乖乖,梦里的欢欢好阔怕。
  一偏头,对上一双幽深如两万里海沟的黑眸,在夜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冷光,徐泗一惊,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再加上刚刚做的乌七八糟的梦,脊梁骨莫名有点儿凉……
  无言对视,两人的鼻息瞬间撞在一起。徐泗的睡相秉承了他一向狂霸酷炫拽的宗旨,两条腿夹着韩炳欢赤裸精壮的腰,胳膊勒紧了韩炳欢的肩膀,全然把某人当成被自己日常蹂躏的被子。
  “什么时候醒的?”徐泗讪讪地摸摸鼻子,想悄无声息地把自己两条作孽的胯子从某人腰上撤下来,撤到一半,韩炳欢的大手绕到他背后,顺着脊背腰窝尾椎,一路点火,最后托住他的臀部往自己身边一扯。很好,严丝合缝,没毛病。
  徐泗挑眉,想抬头去看韩炳欢的脸色,脑袋却被死死扣在那副结实的胸膛上,被迫听着那鼓点般的心跳,砰、砰、砰,在黑夜里越发震耳欲聋。
  “大概……醒了有一刻钟了吧。”韩炳欢因发烧而嘶哑的嗓音,透着说不出的磁性。
  胸腔因说话产生共鸣和细微的震颤,贴在脸上像是在按摩,有点舒服,徐泗蹭了蹭,有了调侃的兴致,“这么说,韩大人瞅我瞅了一刻钟?嘿嘿,承认自己醉心于本督主的美貌了?”
  “呵呵……”韩炳欢低沉的笑声令徐泗有点恍神,“嗯,醉了。”
  我也是醉了……徐泗的心里羊驼奔腾,今天的韩炳欢忒不正常,温柔得不可思议,感觉像是偷偷瞒着自己嗑药了。怪不得有人说,身体生病的时候是一个人心理最脆弱的时候,人最温柔也最容易打开心防。
  好机会,徐泗眼前一片曙光。
  “后来你与张奉聊得如何?”他打了个哈欠,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心里却十分紧张地等待着回答。
  回来的路上,2333大概跟他撸了一遍张奉跟韩炳欢他爸之间的爱恨纠缠,徐泗一阵唏嘘。今天张奉要是能把这段哀怨凄美的旧事讲出来,韩炳欢的心结说不定有望解开。
  毕竟……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徐泗觉得韩炳欢虽然面上冷,心还是热的,不是彻底的寡情冷漠之人。
  韩炳欢显然不想提这档事,长时间的沉默后,他用下巴蹭了蹭怀中人的发际,“五皇子的事情过后,你陪我去趟城外的般若寺吧。”
  “嗯?”徐泗用鼻音回应他,一时有点懵逼。
  去寺庙?干嘛……出家当和尚?
  “去见我娘亲。”
  第二天一早起来,徐泗欣喜若狂地发现血条降到了21%,这下真的是即将大功告成了!暗搓搓地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抱着复杂又激动的心情,隐隐还有些不知名的愧疚,徐泗对韩炳欢越发的好了,到了那种含在嘴里都怕自己咽下去的地步。
  两人时常深情对望,默契地相视一笑,蜜里调油,北镇抚司里处处弥漫着恋爱的酸腐气息。众锦衣卫将领已经见怪不怪,一见二人携手同来,自动开启屏蔽或马赛克模式。
  十月初三,五皇子祁巢联合东厂以及左都督的王家军,外加一套训练有素、神出鬼没的刺客精英小分队,正式实施他的逼宫大计。
  幕后大佬祁渊表示,他的麒麟臂已经饥渴难耐了,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头发都掉光了!
  这其中的过程,徐泗想了想,用鸡飞狗跳这个词来形容最合适不过了。
  计划是,王邈老爷子率领他的军队从外包抄,东厂的人在城内做内应,设法打开城门。王家军是一支久经沙场、打过大大小小胜仗次次凯旋而归的精锐之师,只要进得城门,那就如同猛虎下山、蛟龙入海,势如破竹。
  而祁巢则带着他的刺客团,先行混进宫中,绑架大大小小的嫔妃皇子,打算一个个推到祁渊面前,逼其写下退位诏书和废太子易储的圣旨。若是祁渊硬气,祁巢就让他看着自己的爱妃和儿子一个个死在他跟前,这样到后来,活的只剩下祁巢一个,他也不得不立祁巢为太子。
  祁巢的算盘打得震天响,算来算去没算到江荥背叛了他。
  这里不知是应该夸徐泗演技好,还是应该怪祁巢实在对先前的江荥太信任,这个信任,是信任江荥跟他一样,对祁渊十分不满。
  要说对祁渊的感情,祁巢其实是又敬又惧的,虽然怨怼他不重视自己这个儿子,但从来没想过弑父。
  但江荥不一样,江荥阳奉阴违了这么多年,对祁渊恨之入骨,他全家人都死于祁渊之手,自己还被逼做了太监。在肮脏的宫闱里摸爬打滚,机关算尽,之所以想方设法、不择手段地博取祁渊的信任和欢心,就是为了等待羽翼丰满的那一天,能手刃仇人,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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