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有人贪图我的美貌(3)
而原主F级的异能资质,也压根不算什么天才,甚至连人才也够不着,仅仅是比没有异能好上一些而已。即使在异能学校里学习了足足八年,原主也没能够觉醒任何异能,不过还是一个身体孱弱的普通人,哪怕是连等阶都没考到的半吊子异能者,都能轻轻松松把他给碾死。
……实力如此低微,身后也没有依靠,若是平平常常倒也罢了,却偏偏长了一张过分漂亮的脸!
顾清玄的舅舅会把他这样卖掉,不过是看准了他没有能力报复自己而已。
是的,舅舅——顾家其实并不能算是顾清玄的本家。他的母亲顾桐早逝,至死也未曾婚嫁,生前留下的大笔遗产全数被顾家笑纳。虽然有传言说她做过银河帝国某个大人物的情人,不过终究也没得过名分,因此顾清玄自小便随着母姓。虽然说起来也算是顾家的人,但内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同,首当其冲的一点:假使他是顾家正经八百的嫡系,身为顾家家主的便宜舅舅决不会把他卖给那个“先生”暖床。
在所谓“舅舅”决定把他送出去给人暖床的那刻,顾清玄的这辈子其实已经毁了。只能活在别人床笫上的日子,和废物又有什么区别?
在被送到了先生那儿的当天夜里,原主不顾一切地跳了车想要逃跑,只是哪里又能跑得掉?原主本来就是个毫无依仗的,离开了顾家后,他甚至连买星际飞船船票的钱都没有!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能逃出“先生”的手心,被小喽喽们堵在小巷里痛殴似乎是理所当然的。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被所有人认定了不可能觉醒异能的人,居然会在这一顿没头没脑的殴打中异能觉醒了!而且,这异能还是极为珍惜的红莲业火!
可惜的是,红莲业火威力虽大,觉醒时的难度同样也倍增,原主没有熬过去,在难捱的疼痛和炙热感中生生痛死,就在他咽气的差不多同一瞬,另一个时空的顾清玄恰好正借助红莲业火之力,转移时空而来……
觉醒异能,是原主差不多期盼了大半生的事情,谁又能想到,随着这异能一同到来的,居然还有原主的死期!
感受着心底深处淤积着的那一丝不甘,顾清玄轻轻叹了口气:
“终其一生,你所求所盼,又哪里是什么异能呢。”
……不过是想让别人能看得起他而已。
没有异能就好像是什么天生的原罪一样,令曾经的顾清玄几乎处处受人白眼,过分漂亮的容貌不但没有产生助宜,反而引来了无数轻薄的目光。为了自己胸中那一口气,为了不让人说他只是靠了一张脸活着,即使再怎么受人欺负,他也硬生生在那异能学校里挺过了八年。八年的时间,可以想象他在学校里受到了怎么样的屈辱,谁都知道他不可能觉醒异能了,只有他自己不信,拼了命地也要去证明自己。
“真是个一根筋的傻子,想要别人看得起自己,又不是只能依靠异能……”
想当初顾清玄不过一介炉鼎,偌大个修真界又有谁会看得起他!后来呢?又有谁敢在他面前露出哪怕半分不敬!顾清玄资质不算顶尖,手上也没有仙魔神器,唯一可依仗的不过是红莲业火,之所以能横行修真界,只不过是靠了一个狠字而已!
欺辱我的,统统都会被我踩在脚底!看不起我的,那就生生挖去那双看人低的眼睛!当初你灭我满门,那我就灭你满宗、满族、满派!
谁都知道修到了渡劫就是整个修真界无敌,也都知道修到了渡劫后一眼就能望得见死期。修真界过去几千年来,又有谁敢真的修到渡劫了?哪怕顾清玄灭绝了大半个修真界的门派,也没有第二个人敢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
能够把破釜沉舟做到这样地步的人,九天三界,只有一个顾清玄罢了!
“顾家,‘先生’……”玩味地品咂着这两个名词,顾清玄一勾唇,轻轻笑了,漂亮的黑眼睛里,蓦然间闪过了一丝杀意。
他加快步子,转过了一道街角,那街角边悬浮着的透明标牌赫然写着:“A3区凯瑟琳皇后大道”。
本来晴空万里的天空中,骤然间阴云笼罩,浓重的乌云沉沉盖顶,就仿佛是……风雨欲来。
☆、第4章
如果要在整个银辉共和国中选出一颗最繁华的星球,那肯定是首都银辉星无疑;而如果要在银辉星上选出一块最繁华的地方,那肯定是以商业著名的A3区。用很多银辉国人的话来说,A3区域,寸土寸金,若是找不到门路,任由你再如何富有,也买不下这里的哪怕一寸地!
但阿尔伯特星港,却正是修建在这么一处寸土寸金的地方。
星港那是什么地方?是停靠飞船的专用港口,众所周知的占地大户!一般的富人豪强能够在A3区占有一小块做生意的铺面就已经算是面上有光,什么修建星港,那根本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就算是以银辉共和国现任总统之尊,也不过是在A3区置办下了一间小商铺罢了,而这座星港的占地面积,何止比商铺大上数倍!
通常来说,这样的港口绝对难以建成,至少在现任总统的任期内很难建成。阿尔伯特星港不但顺顺利利地建成了,而且已经投入使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更令人惊悚的是,它居然还是一座私人星港——只服务于“先生”的星港!
自这座星港建成以来,就从未被当做真正的星港使用过,反而承担了别墅应该承担的功能。不论是要见客还是要泡妞,“先生”总会安排在阿尔伯特星港进行,而这种安排通常可以收到很好的效果……可以说,阿尔伯特星港本身,就是“先生”最好的一张名片。
有这么一座星港摆在那,根本就不用别人介绍,任谁都能明白星港主人的权势地位究竟有多么滔天!
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在自己的私人星港中“小住”的时候,“先生”的心情一般都十分愉快,但是今天……却显然是个例外。
时间已近深夜,临江的阿尔伯特星港中却依旧是灯火通明。
停靠在江边的大型豪华私人飞船上,绰号“先生”的蒋玉平正独自一人站在舷窗边,皱紧了眉头望着窗外的夜色。正是阴雨连绵的季节,江边聚满了乌云,阴晦的天空沉重地压在黑暗的江面上,如他的脸色一般晦暗不清,沉沉地积聚着风雨。
他身边的托盘上搁着半杯没喝完的红酒,酒液中乱糟糟地泡着些烟头,蒋玉平的手里也正夹着一支烟,落下的火星与烟灰弄脏了驾驶舱里昂贵的兽毛地毯。平日里这些宝贝地毯哪怕是脏了一点,他也早早地就要跳起来骂娘了,但今天蒋玉平甚至没想起来掸一掸它。
——派出去寻找顾清玄的人已经增加到了五组,然而他们至今也还是一无所获,甚至还有一组人完全失去了联系,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消失得无声无息。眼看自己孤注一掷的投资就这么打了水漂。蒋玉平烦得头发都掉了快半把,又怎么有闲心去注意旁的事情。
“妈的,三个资源星……三个资源星就换了那么一个雏儿,还他妈的让那贱人给跑了……”
他手下的“怒目金刚”正在驾驶舱外骂骂咧咧地跳脚,嘴里三句话离不开一个脏字。人跑了蒋玉平本来就心中烦闷,被他这么一吵,眉头不由越皱越紧,终于忍不住沉声道:“吵什么吵!跑了人后不赶紧去找,反而在我这里耍威风?我告诉你,要是这回找不到人,怒目金刚的位置你就别想做了!”
“怒目金刚”是“先生”手下最重要的打手职位,能担当此职的毫无疑问都是心腹重臣,“先生”这话一说出来,也不知帮里上上下下有多少人要红眼。
这句狠话撂出来后,飞船里一下子沉寂了下来,还没等蒋玉平将紧锁的眉头放松,紧接着便响起了“咚咚咚”的沉重脚步声。耳听着那脚步声从走廊里一路咚到了自己身后,蒋玉平只得暗叹了一口气,用力将手里的烟屁股按灭在红酒杯里。
下一刻,瓮声瓮气的说话声就从他背后响了起来:
“先生,您也知道我是个大老粗,没文化,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那三个资源星是我们兄弟辛辛苦苦流血流汗打下来的,现在说送人就送人?还是为了换一个连异能都没有的雏儿?我不懂这是个什么道理!那人难道是天仙下凡?连风月街里最好的卖笑娘们都没有这么金贵的x!”
“你也知道顾清玄是我们用三个资源星换的?弄丢了人你还有理了?”蒋玉平抬高了声音,他怒气冲冲地转过身,正看到“怒目金刚”王力就像是座山一样巍峨地耸立在他面前。
作为帮里唯一一个四级的异能者,王力在“先生”的面前一向比较放肆。尽管蒋玉平脸上已满是怒色,他依旧在那里岿然不动,梗着脖子道:“弄丢了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顾家没有把人□□好就是顾家的错!他逃了也就逃了,我们正好可以把那三颗资源星给收回来!先生您想要什么样的伴儿,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我去给您找还不行吗?就算没有那个模样的,我整也能给您整出来一个!”
三颗资源星,差不多是他们手里的一半力量了。花这么大的代价去换一个暖床的小情儿,老实说,王力想不通。
“这是能整出来的事情吗?!”蒋玉平听了这话,气极反笑:“你以为别人的脸是你手里的面团,想捏出什么形状就捏出什么形状?顾清玄这个人你见过吗?怎么就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当然见过啊!抓他的时候您都给发了照片……”
王力忽然闭嘴了,因为这个时候,随着“啪”地一声响,蒋玉平用力地把一只开着光屏的投影仪丢在了他们面前的茶几上。
那只投影仪很昂贵,是银河帝国那边推出的最新款,银白色的机身线条流畅,王力可是实实在在的眼馋了它很久,但是此时此刻,他却连半分心神都未曾放在那投影仪上。
王力的两只眼睛,都在死死地盯着茶几上的悬浮光屏,他张口结舌,下巴张得老大,目光里写得满满的都是惊愕以及……痴迷。
“天呐……这……这是……顾清玄?”
他发出了像梦呓一样迷蒙的声音,目光依然一瞬不瞬地死死黏在屏幕上。蒋玉平伸出手,“啪”地关掉了茶几上的投影仪,十分干脆地说道:“没有错,这就是顾清玄……现在,你还觉得他的容貌是可以用整容那种粗糙低劣的手段模仿伪造出来的吗?”
他的口吻中,带着一点微微的嘲讽。
王力骤然从那种梦幻般的体验中脱离出来,一时间居然有些愤怒,但当他对上先生那双冰冷的眼眸后,王力心中生出的一点点怒火很快便湮灭于无了。
他垂着眼,恋恋不舍地看着茶几上方的虚空,心服口服的说:“如果他真的长得这么漂亮的话……那花三个星球去换,值,真值!”
王力的那双不大的小眯眼里,很快就闪出了一丝贪婪:按照以往的惯例,“先生”玩腻了的小情儿,他这个心腹手下偶尔也是可以尝到一两口的,如果能得到这个顾清玄……
王力想着,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他眼中的欲!望清清楚楚落在了蒋玉平的眼中,他却只是把玩着手中的投影仪,笑而不语。
——王力的那点子期望是注定要落空的,顾清玄,可不是他为了自己而准备的!
在蒋玉平的个人终端里,藏着一条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信息:“据悉,银河帝国少将西泽已抵达我国,不日将往总统府赴宴。”
银河帝国的少将!总统府赴宴!在看到这条消息的那一刻,蒋玉平就意识到了——这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