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霸道王爷独宠[穿书](49)
“你灭了我们部族,我要让你生不如死。”癫狂的笑声传在陆阮的耳朵里,他静静趴在雪地里,几乎被冻成雕塑一动都不动。
“你要报仇?”赵曜心里越慌乱面上越发冷静,“你放了他,要我自杀还是被你杀?我保证,就算我死了你也能安然离开。”
“哈哈哈,赵曜,我们几百人长途跋涉找到你,如今也就只剩下我一人了,你说我是想活还是想死?”
周遭一片静谧,一瞬间陆阮只能听见身边人粗重恶心的喘息声,他哆嗦着嘴唇,小声叫着赵曜的名字,心里一团乱麻也不知究竟想要赵曜怎么做。
就好像一场很重要的考试,陆阮却发现最后一道大题无解,很茫然。
半晌后,赵曜说道:“你要怎样,才能放过他?”
“放过他?!你做梦!”那人呸了一口,“你要是按照我说的做,我满足你们俩死在一起的愿望。”
“你!”听声音赵曜彻底慌了,甚至声线都不稳了。
那人似乎很是高兴,哈哈哈大笑,之后抬高了声音命令道:“否则,我就让他死的难看!然后再把他扔在这悬崖下头,让你连尸骨都找不到!”
“咳!”背上一道重击,陆阮被踩的重咳出声,喉间一片腥甜,胸腔紧贴在雪地里,融化了的雪水浸湿了衣袍,陆阮冷的发抖,牙关都在打颤。
“你别动他,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仅凭声音,陆阮都能想象出赵曜铁青的脸色,以及颤动的指尖。
那次自己被郡主表妹掌掴的时候,赵曜就是这样的。
陆阮眉头紧皱,双唇惨白,脑袋罩在黑布里浑身已经脱了力。他深吸一口气极力想保持心态平稳,尝试着动了动指尖发现确实只有半边身子还有知觉。
被抓到不知过了多久,陆阮只觉得度秒如年,听着赵曜的声音,想象着他可能会有的痛心表情,他很想跟赵曜说说话,可最后还是忍住了,只趴在地上装死人。
一向柔弱的小兔子费力蜷缩着,尽量保存仅剩下的体力,泪渍干涸黏在眼角,有点痒,陆阮眨了眨眼睛缓了许久,有了一点力气。越来越过分的话语蹦出来,陆阮怒火中烧,他听不得赵曜被贬低,更听不得有人胆敢命令赵曜,侮辱赵曜,更甚至还想要赵曜的性命。
孤注一掷,人之将死,回光返照,爆发的瞬间陆阮单手撑着地蓦地站了起来,原本用他脊背垫脚的人似是没想到他会突然暴起,踉跄之后五指迅速擒住他的命脉,气急败坏吼道:“赶着去投胎?”
可不是上赶着投胎么,陆阮睚眦剧烈瞪了他一眼,缓缓转头看向五官狰狞,双眸血红的赵曜,他太冷了,甚至不能根据心情调整表情,皱了皱脸竭力放松自己说道:“赵曜。”
身后人哈哈笑出声音:“好一对苦命鸳鸯,快求饶,让赵曜救你,只要他下跪磕头叫爷爷,我立刻给你们俩个痛快。”
眼见着赵曜双膝弯了弯,陆阮皱眉,急忙喊道:“赵曜,我有话跟你说。”
赵曜停下了动作,声音干哑还要像以前那样强扯着笑容哄他:“嗯?待会说好不好?”
陆阮摇摇头,也笑了笑,但他知道肯定很难看,有点害羞不想让他看,只想让他记住自己最好看的样子,这种场合却也由不得他做选择,只能径自向下说道:“赵曜,我爱你。”
他嗡动着嘴唇,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陆阮蓦地转身,使劲向前一扑,重心狠狠压了下去,他力气不大,但对方也只是强弩之末,很容易就被他带倒在地,陆阮死死扒着那人的双手,双脚也剪刀一般钳箍住对方的大腿,球一般地努力向前滚去。
“颜苏叶,赵曜。”这具身体叫颜苏叶,赵曜,你回去查一查颜家好不好,等查完了再决定还要不要我。
陆阮眼眶潮湿,只听见耳畔疾风飞驰,冷冽寒风如刀割在脸上,刺疼难忍,他扯了扯嘴角,缓缓闭上眼。
“苏叶!”
“轰隆——”对面山上积雪崩塌,赵曜扑倒在地,半边身子几乎坠在悬崖下方,双脚被身后暗卫死死拉住,一瞬间的差距,他就只能看见那道素白色的影子急剧缩小,逐渐和雪白融成一片。
“王爷,当务之急是立刻下山寻找。”浑身是血的翠竹只来得及看到一片衣角,她抹了一把脸上的已经快要结冰的泪水,完全不抱任何希望地劝告。
悬崖下是树林和山石,如此之高落下去定然没有活路,可她只能这样说,否则王爷一定会立刻跳下去的。
如此粗劣的借口,赵曜却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他慌张爬起来,踉跄着就要下山:“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望着身形不稳数次差点摔倒的王爷狼狈的身影,翠竹深吸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紧跟了上去。
大半年后。
距离京城快马加鞭也要六七个时辰的小城镇里,有一家莫名其妙的餐馆,卖的是闻所未闻的吃食——火锅。
据说吃法很奇怪,但味道很美好。香浓浑厚的底料,七八种蔬菜一起放进去,鲜香四溢,水滚之后再放点牛羊肉,微红的肉片在沸水中扭曲泛白,一筷子捞出来沾点放了辣椒的酱汁里。
单是想想,口水都要落下来。
除了火锅,还有烧烤,据说用生菜叶抱着单薄流油的烤肉片,清爽又渗透着肉香,味道别有一番滋味。
别具一格的风味美食吸引不来远在千里之外的潜在顾客,这家店之所以红红火火,生意蒸蒸日上,也是因为店老板。
店里有两个老板,一个负责账务,另一个负责采买等其他各类事宜,和其他店没什么不同,但——这两位老板,虽是男人,却生的极其好看。
性格也好,尤其是柜台后面坐着的账房先生,唇角一弯脸上还有两个笑涡,真是醉人的很,镇上的每个人都被他晃过眼睛,毕竟是见谁说话都笑眯眯的,特别好说话。
就是碰上钱没带够的,也会闻言软语说让下次来再带上。甚至为了能多跟老板说两句话,好多人都养成了吃饭不带钱的习惯。
小地方人没见过多大世面,只以为天上神仙下凡来体验生活,久而久之这餐馆的招牌算是打了出去。
小老板从不和人结仇怨,可今天却像是惹上了大麻烦。
一行队伍也不知是从哪儿赶来的,骑着马风尘仆仆也顾不得收拾,甚至马都没停稳,前面带头的那个高大的男人就跳了下来,动作英俊帅气又利落,周围不少小媳妇都看红了脸。
那人似乎完全没注意自己引起了小混乱,拨开人群闷头就往里面赶,饿死鬼投胎似的,可真正进了店里,却又像是被点了穴似的完全不动了,两只眼睛只直勾勾盯着柜台后面昏昏欲睡打盹的小老板。
周围人都习惯了,不少外乡人见到两位老板都是这种如痴如醉的表情,谁让这家店不仅吃食色香味俱全,就连老板也是万里也难挑一的大美人。
只是——其他人都是看一眼便匆匆收回眼神,生怕惊扰了小神仙,这人却——直直冲着柜台就去了。
小二挥舞着白毛巾拦在他的面前,不满但是也不敢表现出来,插科打诨问道:“这位爷,想吃点什么?”
赵曜一抬手,挥开小二,满心满眼都是面前某只不听话的小兔子,眼眶发热心思混乱。
就在早上赶路的时候他还在想若是找到人了一定要狠狠打骂一阵,看他还敢自作主张,做出那般危险的事情之后又彻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现在真正看到人了,赵曜只想一把搂过小兔子,好好检查对方有没有受伤,伤在哪里,严不严重,这段时间吃没吃苦,有没有——想他。
一步一步,脚下沉重,赵曜害怕,他不知道小兔子为什么没回去,而是窝在这里开了店,可明明——他说过爱自己的,一时之间赵曜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又像是近乡情怯的游子。
他紧盯着小兔子,生怕一眨眼的功夫对方又消失不见。只有失去过,才明白那股痛彻心扉。他害怕,真的害怕。他的生命太过脆弱,已经难以承受任何一次的生离。
纵使长得再英俊伟岸,但眉眼间的凶煞和略狰狞的五官终究是引起周围人的警惕,有客人怕闹事,悄悄给小老板使眼色。
小老板闭目养神了一会,迷迷瞪瞪抬起脸,对上一张熟悉但却又陌生的脸。因为他记忆中的那张脸只会笑和发狠,绝对不会露出这样患得患失,甚至称得上恐慌的表情。
陆阮怔了怔,旋即弯了弯唇角,主动放下笔走到柜台前,张开双臂的同时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来,划过瘦削的脸庞挂在下巴上,他小声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好久不见,小兔子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赵曜紧跟在他身后,看他自如和路过的每一个人笑眯眯打招呼的神态,一时间心头百味杂陈,说不出应该欣慰还是——吃味。
那么软糯胆小的小兔子,在离开他之后不仅没有不适应,反倒过的风生水起,仿佛没有他活的更好了似的。
陆阮心里忐忑,差点维持不住面上标准的笑容,他推开门,右脚刚跨过门槛,胳膊肘上一个力道,“砰——”整个人被按在门板上,脊柱磕的生疼。
“为什么?”赵曜紧紧拥住他,脸面深深埋在他的颈窝处,语气竟然带了委屈和撒娇之意,“为什么不回来?”他又问了一遍,不像是在问陆阮,更像是自说自话,“我找了你很久。”
半年前,赵曜几乎将山下翻了个底朝天,挖地三尺也没能找到陆阮的任何踪迹,虽说手下依旧兢兢业业搜寻,但除了他自己,并没有其他人抱任何希望。
除了颜府,赵曜也不知道小兔子能去哪儿。没有钱,没有武功,甚至还病着,别说上山,就是在山下一日也存活不下去。
可赵曜不相信,也不愿相信。他甚至寄希望于早已失踪的当今圣上身上,毕竟两人先前关系匪浅。
既然小皇帝能在深宫内院凭空消失,小兔子怎么就不能福大命大侥幸逃生,说不定没找着就是因为被小皇帝带走了。
毕竟——毕竟,他之前不就一直在谋划着如何逃离自己身边。
差点砍掉所有的树,兵荒马乱搜寻了一个月后,赵曜终于接受了陆阮已经不在山谷下的事实。
但他不死都不相信尸首是被豺狼虎豹叼走了,他联合司药几乎动用了举国上下的人手大海捞针似的找两个四处躲躲藏藏的人,谁知——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