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育胎师(36)
二人一回头,只见大腹便便的乐筠正扶着腰姗姗走来,身后跟着两个小侍,手里托着点心酒水等物。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似乎对方才贺瑜那番不怀好意的言论毫不放在心上,乐筠气定神闲地弓身行礼,倒把傅鸿看得呆了。
多日不见他出门,没想到这些日子养得越发珠圆玉润身姿动人起来,早先因为大皇子病了,他总是愁眉苦脸地叫人厌烦,如今脸上哪里还有那时的阴霾,不仅容光焕发,也恢复了从前的乖巧灵动。
当即心里一痒,便放开贺瑜亲自去接他,乐筠冲他甜甜一笑,缓缓顺势依偎到他的怀中。
“筠儿一心扑在大皇子身上,却忽略了陛下,实在罪过,还求陛下不要就此忘了筠儿。”
软糯的甜言蜜语悄悄在耳边说着,傅鸿心里越发得意,不由心满意足地摸了摸他的肚子,“不妨不妨,如今你身子沉了,这些端茶倒水的粗活叫奴婢们做去,别白白累坏了身子,看你,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乐筠顺势搂住他的腰,“确实有点乏了,三哥送我回去可好?筠儿有好多心里话想对三哥说。”
傅鸿微微一怔,乐筠用了当年他们热恋时对他的称呼,亲昵之处又岂是贺瑜之流可比,一时心潮涌动,便抛下贺瑜与他携手同去,贺瑜虽不愿意却也并未放在脸上,反而无所谓地嗤笑了一声,如今许家颓势已定,可他的叔叔贺将军却还如日中天呢。
要斗将来有的是机会,可不争这一朝一夕。
千里之外的小镇老宅里,傅涟沉着脸一动不动坐着,双手死死撑在腰上,今天已经是他用药的第七天,隐隐的阵痛早已经断断续续地开始,沉隆的大腹越发下坠,使他不得不撑开双腿尽量朝后靠着,才不觉得太过难受。
他对面的床上躺着一个烂醉如泥、满脸胡子拉渣的家伙,身上的衣服乱糟糟的不用说了,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他右腿关节处的血迹,深深浅浅一片,应该是伤口好了又破,反复了好几回而造成的。
“你怎么找着他的?”
沉默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傅涟终于气喘吁吁地出了声,崔立稍作思量,“他在大街上到处乱喊陛下的名字被咱们的人听见了,客栈老板说他已经在这儿喊了三天了,房钱酒钱欠了一大堆。”
“疯子!”
“活该!”
傅涟恨恨地从牙缝中迸出了几个字,却忍不住扶着肚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蹒跚地迈着外八字缓缓朝他床边走去。
几个月不见,是瘦了,脸上蓄了胡子,真难看。
下意识地摸着那人的脸,傅涟渐渐陷入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沉思,崔立知趣地退了出去,只见邵明远扶着许凤庭站在窗口,并默默与他们点了点头。
“要不要进去?我给你大哥看看。”
邵明远轻声提醒,却被许凤庭以眼神制止,“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让他陪陪他吧。”
41金牌育胎师
许雁庭醒来的时候正是晌午,明晃晃的日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下意识地抬起手遮挡,却在之风中恍恍惚惚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就这么静静地在床边的长榻上躺着,比上一次见他的时候更加瘦了,高高的孕腹令人无法忽视地坠在腰间,他不由眼底一酸,曾经偷偷想过他应该早就生了,只是不知孩子是男是女,拖着刚生产过的身子和襁褓中的孩子四处躲藏已经够难的,没想到他竟到现在还没有安产,整个人都快瘦干了,似乎所有的精气神都给肚子里的胎儿吸去了似的。
“看什么看?听说少将军满城里找我,不知有何贵干?”
傅涟本来不过闭目养神,被他这么毫不避讳目不转睛地看着,哪儿能不醒,不过半睁着眼凶巴巴地瞪着他,却到底已经被时不时发作的产前阵痛给磨得没了力气,说话的声音也哑哑的。
许雁庭挣扎着坐起来朝他身边挪了挪,目光始终在他的腹部流连,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似的,半天才期期艾艾道:“能不能,能不能让我摸摸他?”
傅涟一向不太看得出情绪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下意识地要拒绝,可话到嘴边却又好像出不来似的,那人倒也不客气,一只大掌早已不识相地摸了上去,谁知正好一阵宫缩,方才还柔软的肚子立刻崩得硬硬的,唬得他一下子抽回了手,而傅涟则眉心一拧闷哼着弯下了腰。
“你……你怎么样?是不是要生了?”
许雁庭这时的脸色也并不比他好多少,想关心一下他的情况可不知怎么到了他面前就变得口舌粗笨不会说话起来,看他额上密密的一层汗珠子,想抬手去擦,却迟迟不敢妄动。
傅涟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忍着痛抽了口冷气道:“应该还有两天,小东西不老实,你扶我起来走走。”
“好。”
许雁庭不假思索地霍然起身,完全忘了自己一条伤腿经过一路奔波反复折腾,早就伤口破裂带发炎了,哪儿还能走得住,当即一个趔趄朝前面一冲,将正准备撑着座椅把手起来的傅涟整个人给压回了椅子上。
唔……
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这么亲密接触对方,两个人一时都懵了,四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你看我,我看你,却又都不敢轻举妄动。
火热的唇瓣紧紧的贴着,许雁庭心下猛跳,没想到这浑身上下能刮得下一层冰渣子的人,他的唇却温热而柔软,充满弹性,浅尝辄止之下令人忍不住想再多尝一点,多亲一会儿。
你怎么敢!
感觉到这家伙居然将舌头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傅涟惊得在他怀里挣扎了起来,谁知这厮得了甜头越发不可收拾,干脆闭上眼睛不管他凶得杀死人的眼神,只管跟着自己的感觉肆意与他唇舌纠缠。
傅涟起先还能保持住镇定的心思,可自从一年多前和这家伙的春风一度,他就一直过着苦行僧的日子,且怀孕之后他的身子越来越敏感,有时夜深人静心浮气躁,只好五根手指自己解决一下,最近几个月因为肚子越发规模,他连自给自足都已经捞不上了,这么个血气方刚的年纪,如今这么天雷地火地一勾搭,他可不是那种斯斯文文的性子,当即用力勾着许雁庭的脖子狠狠地啃了回去。
许雁庭又哪里敢真的压住他,只好用双臂支撑住自己的重量,两个人互啃了没多一会儿便纷纷喘起了粗气,可四唇相接之处却又好像有什么东西黏着似的怎么也分不开了。
“让你受苦了。”
许雁庭这不知道是告白还是道歉的叹息几乎催下了傅涟的泪来,可他却一点儿也没有动容似的冷哼了两声,看那人小心翼翼地蹭着他身边躺下也不做声,任由他小狗儿似的继续缠上来索吻,隐隐坠痛的腰腹也得到了孩子另一个父亲温柔的揉抚。
“许雁庭,你到底为什么而来?”
终于那人舍得放开他的唇开始进攻他的脖子了,傅涟忍不住摸了摸发肿的唇,默默腹诽,这个禽兽!
许雁庭激烈的动作微微一顿,却很快又继续了起来,含含糊糊答道:“我想跟你和孩子在一起。”
“我是反臣,你就不怕?”
傅涟一把按住那人扒拉自己衣服的双手,刚才居然没察觉,衣服都已经褪到肩膀了!
这一次许雁庭没有理他,却直截了当地一把抓住了他身下最敏感也最火烧火燎的部位。
“孩子这么大了还生不下来你真不怕?你要是想生的时候疼死一尸两命我也可以不管你!”
男人带着怒意的低语热乎乎地吹在耳边,傅涟眼神一沉,干脆张开双臂朝后躺倒。
“行,那你先把爷伺候舒服了再说,否则谁要你这个瘸子。”
许雁庭被他逗笑了,忍不住在他眼皮上又亲了两下,隔着衣服摸了摸他一会儿软一会儿硬的肚子道,“我来晚了,对不住你。”
“啰嗦,你是不是男人?要不你躺下,爷来伺候你也行。”
傅涟红着脸气喘吁吁,不知道是急的还是臊的,许雁庭也不含糊,三下两下除去了自己身上的衣物又开始扒拉他的。
经过一番激烈运动之后傅涟整个下午都在沉睡,许氏兄弟意外地在异乡重逢,又莫名其妙从忠君勇士成了乱臣贼子,一时感慨良多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二人如今最担心的莫过于还在京里的老父,还有毫不知情远在西陲的老二许鹤庭。
“大哥如今作何打算?”
一番叙旧之后,许凤庭还是不得不开始了这个艰难的话题。
许雁庭轻轻敲击着桌面,“我想带他们离开越国,到别处讨生活去。”
许凤庭略一垂头,“好是好,只是不知这是大哥与齐王商量的结果,还是你一个人的意思。”
“凤庭,你这话怎么说?”
许雁庭被他问得一愣,当下心里也有点虚,这是他一路上都刻意避忌不去思考的,傅涟喜欢他,肯给他生孩子,这些是他能确定的,可他也是皇家的后代,骨髓里流淌着争权夺位的血液,这些并不会因为他们俩好了就有什么改变。
许凤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哥,你不要忘了,他是齐王。就算他肯罢手,龙椅上的那一位也不肯答应。更何况我看傅涟的个性,只怕也是个爱死磕的主。”
兄弟二人说着说着便不再作声,不是眼下无事无需着急,而是要着急的事实在太多,一时也不知从哪一桩着手,昨夜里许凤庭已经给他二哥写了一封密信,要他秘密返京保护父亲,至于他们兄弟两个,天高皇帝远的,短期之内彼此照应应该还不成问题。
最让人头疼的,还是傅涟此人。
邵明远每天从他屋里回来,脸色都会难看上几分,可能他这次生产恐怕很难顺利。这对他和大哥来说,已经是头等大事,若能逃出命来,又怕他不甘心就此隐姓埋名,总之偏难省心。
傅涟这里才睡醒,就看见邵明远正坐在床边给自己搭脉,想起臂上脖子上那些暧昧的痕迹不由尴尬,可浑身上下都酸痛得要死,就连抬起手来将领子紧一紧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顿时把一张脸给憋得通红。
偏邵明远喜欢开玩笑,故意慢慢悠悠地搭了半天脉,弄得傅涟心里七上八下的,跟着才不慌不忙道:“大哥果然不凡啊,跟殿下畅谈了这么小半天的功夫比邵某忙活了八天还要有用。”
说道畅谈二字时,还格外加重了咬字。
傅涟通红的脸简直带着黑了,干脆别过头去不理他,邵明远也不介意,将一颗药丸送到他嘴边让他含下,便开始收拾药箱大有打道回府的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