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庄园系统去古代(119)
看他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无名忍不住拿手指往他圆鼓鼓的脸颊上戳了戳:“说,你到底是什么妖怪?”
樊伉这一觉睡得真久,从晌午一直睡到晚上掌灯,方才醒转过来,肚子饿得咕咕叫。
屋子里光线很暗,微弱的火光透过半启的窗子照了进来,一跳一跳的,空气里浮现出一股浓浓的香味,时不时地传来一阵狗吠声。
躺在炕上的樊伉愣了一下,神情有些恍惚,刹那间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在乡下和爷爷一起生活的日子。
他翻了个身,趴在炕上半天不想起来,回味了半天。
院子里燃着一个大大的篝火,篝火上面架着的半边野猪肉已经被烤得滋滋往外冒着油光,阿沅她们端着调味的酱料,大黑在边上跑来跑去,绕着火堆直打转。
“汪汪汪——”
乘光站在一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实在是太香了。
自从来到舞阳县后,虽不曾缺衣少食,但伙食明显比在栎阳的时候差了许多,每日都是大碴子粥和咸菜饼,乍一闻到这么香的味道,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不光乘光,屋子里的樊伉闻到香味早已忍不住窜了出来。
“什么味道这么香?”待看到院子里架着烤的野猪不由眼睛一亮,“好大的野猪啊!哪里来的?”
“下午带大黑去山上逛了一圈,刚好碰见这只野猪出来找食,就杀了拖回来,省得秋天还要下来拱庄稼。”
樊伉“哦”了一声,心想这野猪也真是太不长眼了,往哪儿逛不好,非要逛到无名兄面前,结果成了他们的盘中餐。
“我留了一半自己吃,另一半叫人拿去送给乐将军和王将军。”无名头也不回地道, “郎君去洗把脸清醒清醒,就能吃了。”
樊伉几乎是用飞一样的速度跑去洗脸刷牙,再用飞一样的速度跑到无名身边坐下,一脸喜滋滋地问:“可以吃了吗?“
无名翻了翻烤架,说:“上次郎君用的那个孜然还有吗?拿点过来。”
樊伉说:“没了,早吃完了。”
无名便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将匕首从内侧插进肋骨,手腕一翻,挑了一块最嫩的里脊肉出来,剔掉上面的筋膜,递给樊伉。
“郎君吃吧。”
樊伉接了过来,便迫不及待地咬了好大一口。
无名兄烤肉的手艺好极了,也不知道是怎么烤的,烤出来的野猪肉又香又嫩,却又不腻,吃进嘴里,焦脆可口,满口余香,回味无穷。
“好香啊。”不知道谁先吸了口水,继而周围此起彼伏响起一片咽口水声。
樊伉吃了两片肉,垫了垫肚子,道:“咱们留一条腿两根肋排,剩下的让阿沅他们分了。”
“也好,起风了,郎君畏寒。”无名切了一条烤得最好的后腿,又卸了两根肋排,示意樊伉跟他进屋子。
阿沅连忙上前道谢,等两人进了屋才叫人过来收拾,将烤好的野猪肉抬到厨下,又吩咐人给郎君送晚食。
樊伉吃了小半猪腿,一根肋排,撑得胃都涨了,实在吃不下才停手,阿沅特地送过来的馒头一口未动。
无名见他吃饱了,切了一块肉扔给大黑,大黑嗷呜一声,叼着到炕边上吭哧吭哧吃起。
樊伉见了,说:“大黑不能吃盐,别给它吃太多。”
无名应了一声,就着昏黄的油灯把剩下的烤肉和馒头吃了,带着大黑出去溜了一圈,解决了大黑的卫生问题,才回来洗澡睡觉。
樊伉白天睡过了,这会儿精神好得很,哼哼唧唧地睡不着。
“郎君还不睡?”无名将油灯举到炕前,低头看他。
“无名兄做的烤肉太好吃,吃多了撑得慌。”樊伉在炕上打了个滚,像只脱水的鱼一般,摊开四肢百无聊赖地躺着。
无名简直无言以对,满头黑线:“我给郎君揉揉肚子。”
揉了一会儿,樊伉觉得舒服多了,这才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无名吹灭了油灯,翻身躺在炕上,黑暗里默默地想,郎君贪吃的模样,活似小时候看到的岩松鼠。
莫非郎君是松鼠妖怪么。
第81章
闳翁夹着樊伉画的简图回去后琢磨了五六日,待到第七日清晨终于琢磨出点头绪来,便迫不及待地跑去和樊伉商议。
樊伉正睡得昏头昏脑的,听见闳翁要见他,睡眼惺忪地起床,光着脚一边刷牙一边听闳翁细述。
“郎君的图纸奴拿回去后左思右想了许久,想出了一个法子许是可行。”大约是这几日都不曾好好睡觉,闳翁整个人蓬头垢面的,一双眼睛倒是亮得惊人,不见疲色。
“说说。”樊伉拿着毛巾胡乱抹了把脸,兴冲冲地吆喝他去屋子里谈。
“郎君,还是先用些早食吧。”乘光连忙道,一边用“还不快退下,不可打扰郎君用早食”的眼神瞪着闳翁。
樊伉前几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画图,吃不好睡不好的模样把他吓坏了,可不敢再让郎君这样疯魔了一般糟蹋自己的身子。
这个没眼色的老奴居然大清早就跑过来打扰郎君!
闳翁被他一瞪,满腹的话语全都咽了下去,讪讪地站立在一旁。
樊伉道:“你去厅里等着我,我吃过饭就来。”
闳翁如释重负般地退下,樊伉用了一顿简单的早食,脑子总算清醒以后便去找闳翁讨论水车事宜。
“奴想了许久,主轴可以利用榫卯结构,将这些辐条嵌入主轴中,辐条的顶端再安装上刮板和水斗,刮板刮水,水斗装水。当河水冲来的时候,水的冲力会缓缓带动水车,装了水的水斗也会慢慢被提到半空将水倒进渠里。”闳翁指着被他完善了许多的图纸对樊伉道,“奴想着在此处设道机关,在水车主轴地方建个更大更结实的滑槽,里面设个像这样的小机关,再将水车主轴嵌在里头,利用这个机关可以随意控制水车主轴的高度,这样春春夏之季,山上积雪融化,河面水位上升,启动机关抬升水车,秋冬之季,河水干枯,水位下降,水车主轴顺着滑槽下降,一年四季,水车都能转动,浇灌田地。”
樊伉看到他画的那个机关图,这才是真正地感觉到惊讶了。
虽然那个图很简单很粗糙,但的的确确是一个简易滑轨的剖面图。
他不知道滑轨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但是闳翁根据一个水车简图能想到这么多,并且还无师自通地创造出滑轨的雏形,简直不可思议。
樊伉突然有种捡到宝的感觉。
果然不能小瞧这些古人啊!
看看一个从小连人身自由都没有的奴隶,居然都有如此智慧,真是太让人刮目相看了。
“不错不错,闳翁你这次真是立了大功,修建水车的事便交由你负责,需要什么直说,我给你想办法。”
樊伉说完,又对乘光道,“晚点你和闳翁一起,把咱们的人手里头,懂木工的人都召集起来,听从闳翁的安排,争取早一日将水车建成。”
乘光和闳翁应了声喏,自去外头挑人。
无名也跟着起身,推开门往外走。
“去哪?带大黑去打猎吗?”樊伉兴致勃勃地问道,“带上我带上我。”
“你能干什么?”无名把匕首收起来,招呼大黑往外走。
“……”这真是个好问题。
樊伉想了想,说:“我去帮你们提猎物也行啊。”
无名淡淡地提醒他“你不打算建水车挖渠了?”
樊伉一想也对,闳翁去建水车,建水车需要木料,得去砍树,木料要刷桐油沥青做防腐处理,还要去挖水渠,人手倒是够,就是铁锹不太够,挖了土还要把土拖走,哪儿都是事。
河南郡没有桐树,想要桐油只能从蜀中或者南越国调运。
沥青他倒是不缺,干馏煤的时候他存了一点,要着人送信去栎阳,让人送过来。
“啊啊啊——”樊伉忍不住抓狂了。
已经一只脚踏出门外的无名被他的怪叫声又吓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