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留级生(33)
他站在这里回了一回神,想着既来之则安之,脱掉了衣衫进入到泡池里。
被水包裹的瞬间他居然有些感动,的确很久没畅快地泡过澡了。
于是他莫名其妙地被抓到了国公府,又莫名其妙地在这里洗起了澡。
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在纪砚白这里,倒是有几分合理。
许是太久没有泡过澡,时间久了俞渐离还有些晕眩。他从泡池中出来,披着沐巾坐在一边休息。
这里的椅子都要高大一些,俞渐离坐上去之后双脚居然不着地。
他思量着,这个椅子应该是专门给纪砚白定制的,还多看了几眼。
突然想到纪砚白说不定也曾经未着寸缕地坐在这里,他突然脸颊一红,又急急地站了起来。
这般一想,真是有些暧昧了。
之前就有些头晕,此刻站得急了眼前瞬间一黑。
他赶紧扶着椅子努力让自己站稳,这要是光着身子在浴堂里晕倒了,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他缓了一会儿神,觉得自己不能再泡了,便用沐巾擦干净身体,走到屏风后穿上了衣服。
国公府连一面铜镜都没有,纪砚白难不成都不照镜子的?
他只能摸着自己的发鬓,大致整理自己的仪态。
整理稳妥后走出去不远,就看到纪砚白在院子里练枪法,身体大开大合,都是一些基本的招式,却招招生风,破空的声音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见他出来,纪砚白收了长枪,回身看向他,道:“旁人泡久了是脸红,你倒是泛着粉色。”
“我的皮肤是会如此。”
“我让昙回给你倒茶喝。”
“哦……好。”
那边的昙回似乎刚刚回神,赶紧起身道:“茶用上了!在哪呢?府上有热水吗?”
说着便急匆匆地往外小跑。
见昙回这般慌乱,俞渐离连忙阻止:“那不必了!”
纪砚白将长枪放回架子,道:“你要是不喝,这茶又不知要放多久,你要是喜欢,都给你带着。”
“看来你的府上是真的很少来客人。”俞渐离左右看了看,只能自己找了一处椅子坐下了。
“嗯,国公府来人都是见我父母的,我没有朋友,很少有人来见我。”
“你回京时间不长,这也是正常的。”
“时间长也无用,他们怕我。”
俞渐离见纪砚白情绪低落,有些急切地提醒:“这不是有我了吗?”
他说着,对纪砚白展现了一个笑容:“昙回说你想和我交朋友,是真的吗?”
纪砚白看向他,眼神柔和了些许,嘴上却还是在骂:“昙回那个多嘴的。”
“有他挺好的,不然我都不知道你还帮我出过头。昙回这么机灵的,你是怎么选出来的?”
“他是我在尸体堆里捡的,他最开始不跟我走,说要去报仇,我就带他去报仇,给了他匕首,让他亲自手刃仇人。后来我本想把他扔进军营里,他非要跟着我,还越来越圆滑了,挺会帮我办事的,我也就留着他了。”
“所以他为了留在你身边,一定做了不少努力。”
昙回捧着茶壶回来时刚巧听到了这一句,先是一怔,随后笑着道:“俞公子懂我。”
“你家公子也疼你。”
“怎么说?”昙回帮俞渐离斟茶的时候问。
“你嘴这么碎都没打过你。”
昙回听笑了,斟茶的手都在抖,最后将茶杯递给了俞渐离。
俞渐离吹了吹后抿了一口茶:“味道确实不错。”
纪砚白坐在了他身边问:“茶都给你带着?”
“不用,我喝茶喝多了会睡不着。”
“哦。”
俞渐离喝了一杯茶,觉得之前的晕眩缓过来了不少,于是道:“好多了,今日谢谢你。”
“嗯,那我让黄启送你回去。”
“好……”
俞渐离很是局促地起身,站在了院子里等待安排。
来了就洗澡,洗完澡喝了一杯茶就要给他送走,还真是没有什么寒暄和客气。
黄启来了以后很是发愁:“我若是扛一个人出去,怕是挺引人注目的。”
几个人站在院子里,也想不出该如何是好。
俞渐离只能主动说:“要不还是这么回去吧,我已经熟悉了。”
说着主动到了袋子边,站了进去:“我准备好了。”
黄启指着俞渐离问纪砚白:“他自愿的,这样的话赏不赏?”
纪砚白只能回答:“别把他弄伤了,好好地送走再赏你。”
“好嘞!”黄启的确身手利落,一个眨眼间已经扛着人走了。
俞渐离被送回了自己的宅子附近,他走出袋子,还跟黄启道谢:“谢谢你送我回来。”
“没事,都是赏钱赐予我们相见的机会。”说完便纵身走了,让俞渐离不禁感慨,这人倒是坦率,贪财之心毫不遮掩。
俞渐离回到自家院中,老翁才修剪完不久,时间刚好。
他去了一趟国公府,再回来一趟,时间都没耽搁多少,还真是干净利落,速战速决的会客。
他给了老翁工钱,站在院落里四处看了看,终于有了点家的样子。
第24章 打架
国子监马球队伍训练到中途就开始神神秘秘的, 不许旁人围观了。
陆怀璟还派了专人守着,不许其他的监生靠近。
就连看台上也只可以出现助教或者他们熟悉且信任得过的朋友。
因为陆怀璟发现,纪砚白给他们安排的阵型, 是他从未在别处看到过的。
他一向喜欢马球,之前他也常去看马球比赛,也没看旁人用过纪砚白教给他们的阵型。
于是乎他开始封闭消息, 生怕旁人学去了什么。
其实旁人都觉得,陆怀璟越是这样, 反而越引人瞩目。
但是陆怀璟这人神神道道的,还爱布控全局, 旁人也就懒得与他计较这些。
毕竟……马都是陆怀璟提供的, 休息间隙的餐食也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他们也是吃人嘴短。
陆怀璟在中间休息的时候, 大咧咧地坐在看台上, 将衣襟扯开,露出白花花的胸膛来, 只能看到分明的锁骨, 不见半点肌肉。
身边的随从给他摇着扇子,速度均匀,显然是经历过专门的培训。
俞渐离在一旁看着, 发自肺腑地觉得陆怀璟这种小美人,除了不太聪明外,其他方面都非常诱人,说不定汗都是香的。
陆怀璟大口喝茶,同时感叹道:“真别说, 这个边塞大黑熊还真有点能耐,难不成他是在用排兵布阵的方法教我们呢?我们练成了以后, 岂不是能带兵打仗去了?”
纸上谈兵教给纪砚白技巧的俞渐离没有出声,只是沉默地跟着喝茶。
明知言也在看图纸,似乎对纪砚白教给他们的也是认可的。
陆怀璟越想越激动地一拍大腿:“我们学的哪是马球啊,是兵法!是我们周晋的镇国精髓。”
俞渐离不免被茶水呛到了,只得将茶杯放在了一边,故作镇定地继续旁观。
这时有人通报:“林听少爷想来见您。”
陆怀璟听完一阵烦恼,愁苦了一会儿后道:“他怎么这么烦啊!”
见俞渐离在看自己,赶紧解释:“我有点不信任他,而且他太缠人了,我烦他。”
其实知道剧情的话,应该知道林听接近陆怀璟,是因为陆怀璟是颗很好利用的棋子。
此刻的林听怕是想提前接近陆怀璟。
俞渐离坐立不安的时候,总是有很多小动作,刚刚放下茶杯又重新拿起,发现喝空了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拿起来想要喝却发现烫得很,又吹了吹。
他有些纠结,要不要干预剧情,他又不忍心看陆怀璟的下场太惨。
明知言放下图纸看向他,见他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说道:“他和崇文馆的哥哥关系好吗?”
崇文馆的哥哥,指的是陆怀璟很在意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