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巫秦耳 下(198)
“可是……”
红月女王发出轻微的叹息：“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是有限的。我越是压抑自己，越是想要冲出那层束缚，我渴望解脱。”
红月女王突然加快语速：“然后我的秘密被人发现了。那是我第一次鼓起勇气给自己戴上假发、穿上裙子和高跟鞋，第一次真正化妆成一个女孩子。感谢军校的某些教学课程，我的化妆术学得特别好。”
“发现我秘密的人就是在暗中照顾我的人，我父母大概也没有想到他们会所托非人。唔，也不能这么说，至少在那人发现我的秘密前，他还是有做好他的工作的。”
红月女王弹弹手指，像是弹去某粒灰尘：“人心很难测，你也不知道自己在某一刻是否会变成禽兽。那个人大约是被我的变装给刺激了，也许是出于某种猎奇心，总之他开始‘追求’我，实际则是威胁我成为他的情人。我那时才十六岁。”
秦耳：“……”
红月女王看到秦耳的表情，摆摆手：“不用替我愤怒、担心和难过。那家伙说是照顾我，其实并不能时时刻刻关注我，他自以为对我很了解，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他在威胁的压根就不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而是一个怪物。”
红月女王嫣然一笑：“他第一次威胁我，我说我会考虑，然后我把他约到了野外，说是培养一下感情。对方以为我就是一个小孩子，就算再怎么折腾也跳不出他的手掌心，他就去了。”
“那不是我第一次杀人，也不是我第一次处理尸体。”红月女王轻描淡写地说：“孤儿大多早熟，因为他们没有依靠，只能早点长大。我在很小的时候，大约七八岁吧，就被天音教主看中……”
“咳！”秦耳放下手中水杯。
红月女王发出笑声：“没想到是吗？天音教主其实真的是一个人才，他还很会发掘人才。除我以外，他还笼络和培育了不少人才。否则你以为曙光为什么会那么忌惮天音教？”
红月女王点点自己的太阳穴：“那位教主大人可是很聪明的，且深谋远算，把计划做得非常长远，他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寿命和精力。”
“他培养了很多人，我只是其中之一。当然，天音教主的培养并不温柔，他需要的是工具，可不是做慈善，他也不会特意保护我们。你也可以认为他当时控制了还年幼的我们，逐渐给我们洗脑，让我们对他忠心。”
“不过我这人天生反骨，对方想要利用我，我也想要利用他。小时候太小不懂得反抗，就懵懵无知地接受天音教的秘密培训和锻炼，大约一年后，他们就让我跟随佣兵队出城做任务，先从猎杀异生物开始，接着就是杀人。”
“有些事做习惯了，也就那么回事。”红月女王看着自己的指甲说。
秦耳承认，他完全没想到红月女王会和天音教主扯上关系，更没想到原身秦耳竟然早早就被天音教主发掘和培养。
“天音教主认识你，也就是认识我。那我成立玄门，和天音教作对，那位教主是不是很惊讶？他为什么没来找我？”秦耳问出疑点。
“呵。”红月女王笑：“因为他知道你不是我啊。”
秦耳：“……”很好！
“你把我拉来，并进入红月女王身体的事，和那位教主有关？他帮助你实现了愿望？”
红月女王提起水壶，给自己满上水：“我从头跟你说吧。”
“我想你应该和我生理上的父亲确认了关系，并听他说了他们对我的远程抚育计划，对吗？”红月女王满眼嘲讽。
秦耳点头。
红月女王耸肩：“你要知道曙光的人很忙，包括我父母也很忙，他们最多关心下我是否吃饱穿暖、生病是否有治疗，其他的，他们并没有工夫多过问，更不可能派出一个人专门照顾我。”
“我在孤儿院长大，十二岁就进了军校。看顾我的人，前后应该换了四五个。他们有的是给孤儿院送菜的菜农，有的是来看诊的医生，有的是军校老师，有的只是普通佣兵。被我宰掉的那个就是军校教官。”
“对方临死时的表情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真的非常非常惊讶。”红月女王轻笑，“毕竟在我的档案上，我当时只是一个E级异能者，发挥出的实力还不如一首催眠曲。”
“军校教官死亡自然不是一件小事，何况那名教官还和曙光有关。不过我背后有天音教，我也比较会处理现场，甚至做好了不在场证明。最后那名教官的死亡就被学校定性为仇杀，曙光则认为是天音教查出了教官和曙光有关，只是想要消灭敌人。”
红月女王嗤笑：“曙光大约是担心我无人照料，可能更怕我是全变异人的资料暴露，那时我伪装的可是一名新人类。为此，曙光很快又安排了一名校医助理过来。”
“我在军校又待了将近两年。同期也为天音教做了很多事。其中有几件任务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暗中调查后发现天音教主很可能在做换魂的实验。”
“当然，对外，那个科研机构做的是人类记忆储存实验。这个实验需要很多新鲜的尸体，最好都是刚死不久的。这世道尸体虽然不少，可想要找到刚死不久的尸体却不容易，尤其那尸体还不能有家人朋友关注。”
红月女王顿了顿：“我发现那个科研机构在购买人类活体。像是没有亲朋关注的流浪汉，在赌场欠债欠到众叛亲离只能贩卖自身的赌鬼，还有被抛弃的老人小孩等，都是他们的购买目标。”
秦耳想到了开明市经常有人和尸体失踪的事，他当时查常研林时就在常的楼上发现好几具尸体，之后苗帆还帮他跟踪了那些尸体的去向。
后来旧人类第一研究所的人体试验被曝光，他还以为那些尸体和活人的最大客户就是第一研究所，现在看来还有更大的购买主。
“天音教主至今还在做换魂实验？”秦耳问。
“也许吧。”红月女王耸耸肩，“我换身体成功，但天音教主并不知道详细……你能不能不要打断我？”
秦耳抬手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红月女王继续道：“我算是截胡。经过我的详细调查，我发现天音教主获得了某样东西，后来我怀疑他那个东西很可能就是从那个地方弄来的。”
“那个东西像是一个圆盘，输入能量后可以自动放大，里面黑白各占一半，有点像是八卦图形，但不像八卦中间是S曲线，还有卦眼，它就是对称的黑白半圆。”
“做实验的人会把两个人放到圆盘上，一个在黑半圆，一个在白半圆。圆盘顶端有个神秘纹路，像是电路，还有能量箭头。”
红月女王边说边比划，“天音教主和他手下的那个科研机构研究者们，都对那个圆盘还不是很了解，他们一直在琢磨怎么使用那个圆盘。”
“他们做了很多实验，一开始是用一个活人、一个刚死之人，想要把活人的灵魂转移到刚死之人的身体中。后来他们就给两个活人做换魂实验，给濒死的人做，给两个死人做，给父子母女这些有亲缘关系的做……”
“总之，他们实验了很多次，但没有一次真正成功。而他们之所以不肯放弃，并认定那个圆盘能换魂，是因为天音教主的坚持。他坚持他亲眼看到有人用这枚圆盘换魂成功，从一名老人变成了一名年轻人。”
秦耳有问题，但他忍住了。
红月女王像是猜出他要问什么，点头：“我那段时间正好对天音教有点不爽。他们帮我处理了那名教官的尸体，就以为捏住了我的把柄，对我越来越不客气，使唤我跟使唤一只狗一样。我就想给天音教和那位教主大人找点麻烦。”
红月女王得意地笑了下：“我把那枚圆盘偷了出来。”
秦耳：我该说干得好吗？
红月女王忽然发出长长的叹息：“之后发生的事情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也没有预谋，那真的是一连串的巧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