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权臣是病美人[穿越] 下(259)
萧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他听到了由远及近的杂沓的脚步声。
徐放率领五六名铁鹞卫正撤到山中。
“这里有水。”一名铁鹞卫在池边蹲下身猛灌了几口,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被徐放揪住后领一把拉起。徐放朝池边抬了抬下巴,几人立即看到了那散开的衣衫。
“有人来过!”几名铁鹞卫立即噌地拔刀出鞘,警觉地巡视四周。
岩石下空间逼窘,萧暥想撑起身,脊背就顶住了坚硬的岩石,只得伏卧在谢映之身上。
谢映之此刻不着寸缕地躺在满地落叶间,夜色中肌肤水光滑润,玉白的胸膛随着轻而静的呼吸微微起伏,有水珠滚落。
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能听到刀剑劈开长草的悉嗦声。
岩石下,黑暗中两人无声地紧贴在一起,鼻息相闻,革带冷硬地抵着谢映之柔韧的腰腹,战袍粗缪的质感贴着光洁的肌肤,细细的摩擦间,清润的肌肤上起了微微的热,春山般的长眉难耐地蹙起。
此刻萧暥也挺尴尬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那如玉雕琢般的人,无论抱哪里,触手皆是光滑细腻,他想替他拽过一点衣袍遮蔽,手向下一滑,就听到谢映之无声地吸了口气。
萧暥在心里叫苦:谢先生,我不是,不是要摸你腿的!
就在这时,头顶有泥土淅淅索索地落了下来。锋利的刀挑开长草,一隙月光照进了岩缝。
第424章 非常之法
月光透过岩缝拉开了一线。
萧暥眸中流光一闪,立即压下身。
寒烈的金戈之气瞬间围绕上来,凛冽中隐隐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清艳撩人,谢映之不习惯地蹙眉,微微偏首时,唇与唇之间温软地轻触而过,黑暗中像一道电流掠过,两人都同时呼吸一窒。
但没有机会让他们继续回味这个意外的轻吻,头顶上,森冷的刀锋已经挑开长草,血腥气扑面而来。
萧暥的手静静移到剑柄上,浑身的肌肉像绷紧的弓弦,充满韧性和力度。就在他蓄势待发时,一只轻如落羽的手悄然抚上他后背,谢映之微微探起身 ,“不必。”
随即他手指轻轻隔空一点,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近在咫尺的刀锋在月光下晃了晃,便收了回去。
脚步声逐渐远去。
“已无事了。”谢映之轻轻道。
萧暥还在想刚才发生了什么,应声道:“哦。”
沉默。
寂静中谢映之感到他温热的呼吸缓缓地拂在颈侧。深秋的寒夜里,激起微微的颤栗。
“萧将军……”他难耐地吸了口气。
萧暥这才反应过来,敌军都撤走了,所以,你还压着他做什么?
他赶紧起身,“先生,刚才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突然撤走了?”
“只是幻术罢了。”谢映之淡淡道。
从岩缝里出来,萧暥怪不好意思的,谢映之都被他看光了,脾气再好,现在心里也暗恼罢?
他悄悄瞥着谢映之的眼神,“先生,刚才得罪了。”
谢映之淡淡道:“事出有因,将军不必介怀。 ”
萧暥当然不介怀了,都是男人嘛,说起来上一回他在河里洗澡,谢映之不也都看到了吗,算是扯平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吧还是谢映之比较吃亏,他一个大老粗,谁愿意看他。
萧暥见谢映之看起来并不介意,狐狸尾巴又拖出来了,他见谢映之发间有草屑尘土,“那个……先生,你要不要再洗洗?”
***
寒山别院
谢映之眉心微微一蹙,锋利的琴弦如蛛网般缠住了他的手腕。
东方冉见他目光空濛渺远,似已经入境,才停下抚琴,站起身走到雪地中央。仿佛欣赏着这幅完美的容颜,长而尖的指甲刮过他的面颊。
“不要操之过急。”风长离淡淡道。
“主君不是说,谢映之陷入溯回阵后随我处置吗?”
“我知道你恨他,但我也知道,在你心底,嫉更甚于恨,不是么?”
被一语道破心事,东方冉也不隐瞒,道,“他夺走了本属于我的一切,我只是取回该属于我的,只要换上这张脸,我就是玄门之首了。”
风长离漫不经心道:“一张新鲜的人脸能维持几年?三年?五年?几年后容颜衰败,你依旧是你。”
“给我几年足够毁灭玄门了,这不是主君的心意吗?” 东方冉不解。
风长离摇首:“不,我不是一个前来毁灭的人,我索求的是再造,玄门存续千年,自有它存在的意义,不是你几年时间就能毁灭的。”
说话间他悠然走到阵中,黑袍下探出一根苍白的手指,轻轻地挑起琴弦,发出铮的一声幽冷的清响。缚在谢映之右腕上的弦骤然收紧,嵌入白皙的肌肤中,殷红的鲜血盈出,滴落到雪地上。
“这么鲜活美妙的躯体,毁坏了岂不可惜?”风长离轻声道。
东方冉不理解:“主君是怜惜他?”
风长离反问:“你知道人傀术么?”
东方冉: “人傀术可让人变成傀儡,任意摆布。”
风长离不屑地笑了下:“那只是低阶之术。”
东方冉谦恭道:“那何谓高阶之术,请主君指教。”
“在高阶的人傀术里,你的意识便可以完全控制他的身体,毫无障碍地操.纵他,如同操.纵精致的人偶,就好像……”风长离沉吟片刻,像吐露幽晦的隐秘般轻声道,“就好像你成为了他,取代了他。”他看向东方冉,“你不想要一个精致的人偶吗?”
东方冉心中怦然一动,可以随意操.控的人偶?
他情不自禁问:“如何做到?”
风长离道:“只要他本人的意识永远徘徊于溯回境中,他的身体就会成为一具空壳,你就可以得到他的一切,不止是这张脸。”
东方冉想了想,仍有疑虑:“但谢映之身为玄首,精神力非寻常人可比,怎么样才能让他的意识永远困于溯回境中?”
风长离意味深长道:“即使他是玄首,也不是无懈可击的,他也有弱点和破绽。”
东方冉讨好道:“看来主君已经找到了?”
风长离坐回古琴前,手按上琴弦:“云心月性,却身陷凡尘,怎不让人叹息。”
诡丽幽缠的琴声从他指间绵绵不断地流淌出来。
风卷起雪花飞旋,飘落在谢映之乌黑的长发间。
***
溯回境
朔风呼啸,大地一片苍茫。冻云黯淡,酝酿着一场大雪。
“将军不可再继续进兵了。”谢映之蹙眉道,“幽燕苦寒,若再勉强支撑,怕不长久。”
云越闻言脸色骤变,忧心忡忡道,“主公,天寒地冻大雪将至,我军缺乏御寒之物,不如先退兵回雍州,来年再战。”
“不可,咳咳咳。”萧暥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咳嗽声打断,他用手捂着唇,清瘦的肩胛咳得微微发颤。
入冬以后,他的畏寒之疾时时发作,加上军营艰苦,征战劳累,病势愈加沉重。
但是如果退兵,不仅前功尽弃,以他江河日下的身体状况,来年还有没有余力北伐就不好说了。统一中原之志将难以实现。
他紧皱着眉心勉强止住咳嗽,黯淡的灯光下,洁白的帕子染上一点怵目的殷红,被他悄然卷在手心,道, “让诸将来中军议事。”
羊皮地图在案头摊开,烛火昏昏照着萧暥苍白的容色。
眼下的战局非常不妙,守将马孚在东方冉的建议下退守武邑城,跟他打起了消耗战,坚守城池,深沟高垒不出。想要利用北地的严寒拖死他的大军。
仿佛是这天气也在帮马孚的忙,风中有凛冽的霜雪气,一场大雪即将到来。
程牧神色凝重,他知道北境的雪一下就是十数日,积雪没膝,冰封千里。
“主公,大雪将至,我们御寒物资短缺,到时势必会有士兵冻伤。”
“得速战速决!拿下武邑。进城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