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道侣是反派雌虫(116)
他对谢长留一无所知。
他不言语,整个公寓的氛围就此冷却,巴克尔和切尔南暗中松了口气,赫佩斯身为军雌,本就不应该对雄虫的行程指手画脚,安静同意才是正确的选择。
巴克尔看向谢长留,开口问道:“谢长留阁下,既然赫佩斯中将都已经同意,您是否愿意启程了?”
然而谢长留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赫佩斯,他轻声问道:“赫佩斯,你在想什么?”
这次的问话不在是陈述语气,而是认真的问话口吻。
大抵是纯粹的陈述语气太过冷硬,他便刻意换了种表述态度。
赫佩斯在心底笑了声,心想谢长留也不是全然不懂,那点堪称野兽般的直觉又冒出头了。
他顾左右而言其他,随口道:“雄主,你要不要和他们去中央区?中央区汇集了帝国最顶尖的资源……”
谢长留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瞳幽邃,仿佛能看透他所有的伪装。
赫佩斯不敢与他正面对视,略略偏过视线。
巴克尔和切尔南还在极力劝说。
为避免消息走漏,他们只带了部分雄保会成员登门拜访,至于强行请走的方案,他们压根没做考虑。
真动手,那些军雌拦不住谢长留,还不如保留一点体面,也给谢长留最大的尊重。
那些劝说半个字都落不进谢长留耳中。
他平日讲规矩,无论对方说什么,都会给出最大的尊重,就算话语在耳朵边转一圈就跑,他也会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神态来。
但如今,他的视线全在赫佩斯身上,他甚至不想礼待雄保会的所有成员。
谢长留静静地看着赫佩斯,像是要得到一个答案。
赫佩斯于他而言,不可控性很强。初次见面时,就像一捧燃烧炽焰,轰轰烈烈毫无征兆闯入他的视野,在他的生活中用各式各样奇妙的方式和他相处。
每一个方式都指向未知神奇的结局。
他看不透赫佩斯。世界的微妙变化中,并不包括面前的红发军雌。
谢长留想从他身上得到一个答案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公寓内只剩下巴克尔絮叨的声音,被讨论的主角站在原地对视,心中却是闪过无数种想法。
他们对彼此都保留太多,甚至称得上一点都不愿透露。在雄保会到来的当下,却出现了第一次交锋。
最后是赫佩斯先服软,他偏过头,不去看谢长留的视线,双手却紧握成拳。
耳边的絮叨不止,谢长留的脸上罕见露出一丝不耐烦。他平日多半也是面无表情,脸上多是淡然居多,此刻却是彻底冷着一张脸。
赫佩斯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巴克尔他们显然也被谢长留表露出来的不耐烦镇住,一时间悻悻住口,不敢多言。
谢长留声量并不大,却带着不容反抗的意味。
“出去。”
巴克尔和切尔南等雌虫一愣,尚未反应过来之际,眼前一花,便被一阵强势的精神力赶出门外,公寓的大门猛地一下被用力关上,发出震天巨响。
这种情况别说谈,连发言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谢长留把他们全部轰出去轻而易举。
公寓内只剩下他与赫佩斯。
没有了令人厌烦的絮叨,谢长留眉眼间的不耐散去,他静静地看着沉默的赫佩斯。
红发军雌挠了挠鼻尖,眼神闪躲:“他们走了,那我先去洗漱了。”
他说完,就慌不择乱往主卧走。他实在没有办法和谢长留再继续谈下去,思绪混乱不堪,开口必然漏洞百出。
赫佩斯不想把那些不该有的漏洞暴露出来,他也不愿意让谢长留听见错漏百出的理由。
“赫佩斯,”谢长留喊住他,“你没必要紧张。”
红发军雌狼狈的脚步一顿,一时间心底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这一刻该为谢长留的敏锐惊奇,还是要为他依旧迟钝感到失落。
他的心头没由来涌上一股对自己的怒意,厌憎与烦躁也在怒意间冒了出来,张牙舞爪地挑动他现下敏感的情绪。
谢长留的每一个问题,都是他难以开口回答的。
他转过身,浅灰色的眼眸定定看着谢长留:“雄主,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粉饰太平,假装今晚无事发生。他实在无法用混乱的思绪回答问题。
谢长留微微蹙了蹙眉,赫佩斯竟然能在他身上看见几分无措。
“我并非这个意思。”谢长留沉声道,“他们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赫佩斯的咬紧牙关,像是忍无可忍那般大步走到谢长留面前。
他对上那双深沉的漆黑眼眸,低下头,吻住了谢长留。
谢长留的眼瞳猛地放大了。
第83章
那是一个不在他们预料之内的亲吻,也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亲吻。与发情期意外擦过的情况并不同。
赫佩斯情绪上头,想也没想就低头亲了下去。谢长留已经接受他时不时的亲密接触,因此并没有避开,任由年轻道侣柔软的双唇贴上他的。
谢长留垂在大腿侧的手指轻轻动了动,他抬手,反应过来后下意识要推开赫佩斯。
实在太过轻薄。
然而红发雌虫似是察觉他的想法,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好软。赫佩斯想。
他以为像谢长留这样的雄虫,连双唇都会是冷硬的,结果与他想象的并不同。
唇瓣接触到的触感是温热柔软的,过分近的距离下,他甚至能嗅到谢长留身上霜雪般浅淡的气息,掺杂若有似无的冷香。
他悬空僵硬的手臂终于落下,紧紧拥住谢长留,强势地将他往自己的怀中带。
赫佩斯轻咬谢长留的下唇,所有的厌烦失落被更加强烈鲜明的情绪取代。
他抬手捂住谢长留那双仍旧看着他的漆黑双眼,像是要把握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闭上眼,生疏却认真地亲吻谢长留。
谢长留的睫羽在他掌心轻轻扇动。
但他什么都不管了,他也不想管了。
赫佩斯不想在这一刻思考未来,思考离别,思考谢长留未知的过往,思考谈话间的有所保留。
他只是想尽可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谢长留感知着红发军雌生疏的动作,试图推拒的手缓缓放下。他在心底无奈叹气,最终还是选择放任。
赫佩斯是他的道侣,他不应该表现得太过抗拒。
但真的只是因为如此吗?
疑问在心间迅速闪过,却又捉摸不定。当谢长留尝试去捕捉疑惑时,只看见了虚影。
他的耳边响起自己的心跳声,沉稳有力,一下又一下,没有加快的意思。
其中却夹杂了某个杂乱的心跳。
后背,赫佩斯搭在他身上的手轻轻颤抖,连捂住他双眼的掌心也在抖动,那是紧张与不安。
谢长留在他的掌心下,缓缓闭上眼,任由赫佩斯用粗糙拙劣的吻技和他接吻。
最后是情绪冷静下来的赫佩斯先松开。年轻的雌虫轻喘着气,用沙哑的嗓子和谢长留说:“冒犯了。”
这个时候的他,倒学了谢长留往日守礼几分模样,退了一步,低头收敛气势,同谢长留道歉。
他说完便装鹌鹑,坚决不听谢长留的回答:“雄主,我先回房了。”
红发军雌背影像是落荒而逃,匆匆钻进主卧关上了门,也将谢长留堵在了门外。
那扇门如同一道厚重的心墙,将他们之间的距离彻底隔开。
身侧躯体的温暖逐渐消退,谢长留缓缓睁开眼,抬手点在双唇上。
赫佩斯唇瓣的温热柔软触感似乎还停留在他的唇上,借由他的食指,将当时的情感准确描述给大脑。
这是谢长留漫长岁月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吻。
从未有过的经历让他的心底忽地产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这份情感他曾感知到数次,却从未有过像如今这般突出。
谢长留能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又快了半拍,对他像是提示,又像是警告。
他凝视着主卧紧锁的大门,久久没有移开视线,手指却不自觉勾动几下,仿佛有一只手牵上了他的,而他选择了回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