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崽崽后被大佬追着喂饭[慢穿] 上(423)
陆景堂:“……噗。”
他忍俊不禁,别过脸好好笑了一会儿,才整好表情。
“阿兄……”景年弱弱地喊了一声,摸着自己的眼睛,一脸无措。
他做错什么了吗?阿兄阿姐在笑什么?
“咳咳。”
陆景堂将手上烤好的菌子放到洗净的树叶上晾凉,“年哥儿还吃几个?”
这个转移话题的方法,简陋却有效,景年瞬间转移注意力,低头看了看树叶上躺着的烤菌子,咽了口口水:“这些……这些年哥儿都能吃掉!”
“阿兄教你数数。”陆景堂晓得幼弟还不识数,问他几个,也说不清,干脆借此机会,教教他。
他的小五郎聪慧机敏,不能耽误了,日后若有机会,定要为他寻一位好老师。
有梦中经历,陆景堂自己也算饱读诗书,但自家孩子,自己教不得,那些大儒,往往也是把孩子送到别处求学。
不过若只是启蒙,陆景堂觉得自己还是能胜任的。
“蓉娘,你也跟着学。”陆景堂摆弄着几串烤菌子,以此为道具,教弟妹最简单的数数。
景年坐在小板凳上,两腿并在一处,小手端端正正放在膝盖上,乖巧听阿兄讲课。
陆蓉却不愿意学:“阿兄,学这些有甚用?数自己吃了几个菌子吗?你不如教年哥儿读书!”
陆景堂脸一板:“目不识丁,不学无术,往后你便是去卖鸡蛋,旁人骗你,你数得清铜板吗?”
陆蓉惭愧地低下头:“阿兄,我学……”
陆景堂教了一会儿,景年如他所料,十分聪慧,年纪虽小,学得却快。
陆蓉许是比幼弟差些天赋,但她年纪大许多,学这些简单的知识,倒也不慢。
“没事的时候多练练。”陆景堂叮嘱:“砍柴、洗衣、搓稻,皆可边做边数,就当练习了。”
“知道了,阿兄。”陆蓉老实应道。
“年哥儿……年哥儿也知道!”崽崽扣着小手,眼巴巴看着阿兄:“年哥儿不砍柴、洗衣、搓稻……”
这些活他都干不了,要如何练习?
“不急。”陆景堂温声道:“阿兄给你做几个小棍儿。”
挑细而直的树枝,剥去树皮,打磨光滑,可以拿来给小家伙儿玩耍,也能练习数数。
“好!”景年欢快地应了一声,“阿兄真好!”
小奶音甜滋滋的,笑容也甜蜜蜜,陆景堂像吞了口蜂蜜,从喉咙甜到心里。
“阿兄……”陆蓉还没忘记那件事,“咱们什么时候……”
“别急,还不到时候。”陆景堂淡定回道。
陆蓉嘀咕道:“要到什么时候,再等,三叔就回来了。”
陆景堂面色淡然,唇角微翘。
要等就是陆文达回来,他不回来,这场戏还不好唱了。
景年继续天天吃菌子,陆景堂现在的日程是,上午或者下午去山上晃悠一圈,捡些菌子下来,顺便带一捆柴,这东西什么时候都不嫌多。
其他时候照常干活,他十二岁了,在家中顶半个劳力,地里的活儿样样干得。
若不是看他没耽误干活,便是上山,也带了柴火下来,他天天去山上采蘑菇这事,早有人说嘴了。
转眼半月过去,这日陆景堂一回家,景年小炮弹一般冲过来,一把抱住阿兄大腿。
“怎地了?”陆景堂摊开手,他浑身的汗,衣服也脏,不然早将幼弟抱起来了。
景年小声说:“阿兄,三叔回来了。”
他撇了撇嘴,鼓起小脸:“三叔给大堂兄,二堂姐带了点心,白白的,我看见了,阿姐也看见了,阿姐说,点心甜甜的,可好吃了。”
崽崽仰起小脸儿:“阿兄,点心是什么,是糖吗?”
“不是。”陆景堂顾不得手脏,怜惜地摸了摸幼弟脸颊,将他抱起来:“年哥儿不必羡慕,往后阿兄定能让你吃上点心。”
他抱着幼弟,边走边哄:“年哥儿可吃过冰酪?”
小五郎贪凉喜甜,那冰酪冰凉可口,幼弟定然喜欢。
景年不知道冰酪是什么,更没吃过,不过他听阿兄形容,便喜欢得不行了。
他这段时日,越发怕热,一天到晚,要喝许多许多水。
阿娘给他洗澡的时候,他泡在澡盆里不愿意出来,觉得待在水里,舒服极了。
他跟阿娘讲,阿娘却吓了一跳,说让他以后不许这么说,也不纵着他泡在水中了。
陆景堂抱着幼弟进屋,堂屋里,一家人大半都在,老老少少,或坐或站,挤满了屋子。
中间的椅子坐着一个穿长衫的男人,男人摇着一把折扇,微微仰着头,正侃侃而谈。
这便是陆家的希望,未来的“文曲星”,陆文达。
陆文达眼角余光瞥见陆景堂进来,停下话头,笑着招呼他:“二郎回来了。”
他见陆景堂盯着他看,以为他是羡慕,心中得意不已,笑着问:“二郎在看甚,莫不是三叔脸上写了字?”
第294章
陆文达晓得陆景堂想读书,当年那么小一个小人儿,才六七岁吧,比他大郎还小一岁,竟然嚷嚷着要去学堂要读书。
大兄大嫂都是老实人,没这个心眼,也就是二郎这个小崽子,自己起了心思。
最让陆文达惊讶的是,他大兄那么个榆木疙瘩的脑袋,竟生出一个绝顶聪明的读书种子。
便是他日日给大郎补习,都差点儿没考过小他一岁的二郎。
后来要不是……
算了,往事休提。
这事也不能怪他,谁让家里这般穷困,哪还供得起三个读书人。
二郎若是进学,他大郎岂不是得去种地,不可,不可。
横竖二郎已经绝了念书的路,往后便如他阿父一般,做个田舍郎,不也挺好。
待日后他高中,做了官,自然会提拔二郎这个侄儿,给他几亩田地,让他做个不愁吃穿的富家翁。
不过陆景堂的聪慧和读书天赋,始终是插在陆文达心头的一根刺,他无数次想过,若是他大郎有二郎这般天赋,定然已成了童生,说不定已经过了童生试,成了少年秀才!
这事不能深想,想多了陆文达便郁闷。
他少年时考过县试、府试,偏偏在院试上数次折戟,若是他儿子能为他圆梦,倒也算他教子有方。
偏偏他同大郎的蒙师打听过,先生说,大郎心不定,火候也不到,现在下场,县试或许能过,府试却必然没有希望。
届时对大郎的心性是一个打击,倒不如让他在磨练几年,待到下场,一击必中。
陆文达觉得先生说的有理,况且待他考中秀才,也可给大郎做个榜样。
理是这么个理儿,不妨碍陆文达看见陆景堂心烦,想挑他的刺。
他问了一句,自己脸上是否有字,脸上带笑,似乎只是跟侄儿开了个玩笑。
陆景堂抱着幼弟,晒得发黑的脸上有汗水不停淌下。
景年抬起手,小手抹着阿兄脸上的汗水,专心致志地给他擦汗。
他直直看着陆文达,眼神不闪不避:“侄儿不识字,不如三叔有学问,三叔脸上便是写了字,侄儿也不认识。”
确实写了字,左脸写着“寡廉鲜耻”,右脸写着“道貌岸然”,额头还有个横批,“命不久矣”!
可惜,三叔他自己看不见。
陆文达被陆景堂直挺挺怼了一句,顿时面露不悦。
不等他出言训斥,陆景堂紧接着说:“侄儿没读过几天书,粗鄙之人,不会讲话,若有冒犯,请三叔见谅。”
陆文达将将要脱口的话被憋了回去,上不去下不来,一口气梗在了胸口。
陆刘氏看出叔侄俩气氛不对,忙打圆场,教训了陆景堂几句,撵他走:“快去洗洗,看你脏的,别杵在这碍眼。”
她倒不是偏向陆景堂,其实只是不愿意幺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闹得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