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钓系揣了反派崽后不跑了(143)
温绛特意起得更早一些,想去找霍卿章服个软,让他多休息几天再走。
可敲了半天门,始终无人回应,打电话也不接,去前台一问才知道,霍卿章半小时前就离开了。
温绛释然地松了口气,再次尝试给霍卿章打电话。
这次总算接通了。
“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
霍卿章的语气淡淡的:“想你还在睡觉,就没打扰。”
温绛“嗯”了声:“那你一路顺风,在家等我。”
后面那句多余,但有必要,起码让霍卿章知道自己是在意他想着他的。
霍卿章也没说别的,只道飞机即将起飞他要关手机,之后便挂了电话。
果然,没有霍卿章这个资方大爹无形施压,戏拍得纵享丝滑,配角们超常发挥,一天的时间赶出了两天的进度。
还顺便把汪老师的晃头戏补拍了一遍。
动作轻柔下的狠厉与威胁,男主的畏惧却又不甘,两人这么一配合,一旁的观戏的言恩忍不住道:
“要不还是查查汪老师的底细吧,看着不像演的。”
任一宇点头:“本色出演。”
霍卿章不在,剧组上下肉眼可见变得放松,氛围也非常和睦。
一直到第五天,因为进展顺利,原定一周的外景拍摄到今天就能圆满结束。
今天最后一场戏,众人干劲十足。
中场休息时,副导演扔下在讲戏的各位,跑去厕所解决下十万火急。
等他回来后,却没见到火箭顺利发射的舒畅与释然。
不知是不是错觉,副导演的脸比出去前黑了几个色号。
监制见状,开玩笑道:“老杨咋了,需要我给你介绍几款肾宝片?”
副导揉揉冻红的鼻子,一脸茫然:“我可能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温绛跟着开玩笑:“副导看到外星生物了?”
副导摇头似拨浪鼓:“比外星生物还吓人,我看到霍代表了。”
此话一出,全场沉默。
然后是大难临头的绝望与震惊。
温绛立马跑到窗前向外看去。
人来人往的大街,哪里有霍卿章的影子,副导可能真的出现幻觉了。
副导极力否认,指着对面便利店的落地窗:“你看,那个坐在窗前看报纸的,是霍代表吧。”
霎时间,影棚的窗户上叠满了大大小小神色各异的脸。
温绛看过去,依稀能看到对面便利店的窗前坐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戴着黑色的墨镜,手捧一份报纸。
温绛:……
霍卿章,没错。
特别是在室内还戴着墨镜的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更加令人坚信他就是霍卿章。
温绛本以为知道霍卿章没走的消息自己会很开心。
但一点没有,相反的,心里又冒出那种难以言喻的不悦感。
为什么没走,为什么一定要留下来。
监制犹疑问道:“要去把霍代表请上来么。”
这话他是冲着温绛说的。
温绛沉默许久,摇摇头:“不用,赶进度要紧。”
虽然霍卿章并没出现在片场,但他已经扎根在每个人心中。
得知霍卿章一直在暗中监视他们,今天的戏,变得晦涩生硬,无数的NG声从夏倾嘴中蹦出。
原定下午四点出发回程的剧组车,一直到晚上九点还孤零零地停在影棚门口。
现在开始进入主线剧情了哦,每个剧情点都有我自以为是的巧妙安排(膨胀),所以不建议跳订,不然有些剧情就连接不顺畅了,么么哒(*?*)I L???????
第56章
九点钟,当天拍摄结束,剩下一点收尾工作需要明天完成。
等温绛卸完妆已经是十点多,他悄悄从后门出了拍摄大楼,又悄悄迂到便利店侧边大门,透过落地窗看到了货架后隐约露出的半截身子。
霍卿章还没走,手中的报纸隐匿了脸,正在对面大楼的窗户前试图寻找温绛的身影。
温绛看了会儿,掏出手机给霍卿章发了消息:
【代表,晚上好,今天也有认真工作么?】
霍卿章听到手机振动,摸出手机。
温绛更加确定那个人就是霍卿章。
很快他便收到了霍卿章的回信:【嗯,还剩一点,晚会儿回家。】
“确实要很晚呢,从这里到晋海,自驾也得两个多小时吧。”
霍卿章等待温绛回复的间隙,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他眉间一敛,慢慢抬起头,对上了温绛似笑非笑的表情。
露馅了。
“代表不是几天前就回晋海了么?”温绛笑眯眯的在他身边坐下,“担心我,所以又回来了?”
“还是根本就没走。”
虽然温绛的语气和平时无异,也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但霍卿章还是确定,温绛生气了。
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温绛生气,虽然周围依然是春暖花开,但背后依然冷汗直流。
这个时候温绛才终于明白,第一天见到霍卿章时那种怪异的心情源自何处。
和得知他追到罗马时那种得意的心情不同,或许也因为霍卿章自己这时和那时的目的不同,温绛明确感受到一种被强行干涉的强烈占有欲。
霍卿章放下报纸,视线落在窗外的车水马龙:
“是,从一开始就没走。”
他本来以为,自己的忽然出现对温绛来说是惊喜,是一种强压工作下有人相伴的依赖感,但温绛非但不领情,甚至还觉得他很多余,迫不及待撵他离开。
无法理解。
温绛自己亲口说的,曾经的他因为有了资助人的干预,交到了新朋友、解决了所有的困难、改变了悲怆的人生。
而自己的干预和陪伴对他来说却变成了负担。
所以该向他坦承那个资助人就是自己么。
“代表。”温绛缓缓开了口,打断了霍卿章的思绪。
“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但这件事和那件事不能同一而论,感情是感情,现实是现实,因为你的出现拖慢了剧组进度,导致大家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这就是事实。”
说着,温绛看向他的侧脸。
凌厉的轮廓线,沉默的视线。
过了快一个世纪,霍卿章终于开了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明明,什么也没说。”
没有干涉剧组的工作,别说意见,连眼神都没透露出任何情绪变化,甚至还用墨镜遮住。
为什么那些人那么在意他的存在?
他做错了什么?
“老鼠见到猫时,哪怕猫只是在打瞌睡,老鼠还是会感到害怕,这是一种社会固化的认知。代表是投资人,当时可以一句话否定剧组相中的演员,今天也可以凭借一个眼神改变剧组既定的规则,不是么。”温绛道,“大家都是这样认为的。”
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对那些位居社会上层的人百般讨好或者心生畏惧的原因。
“因为拍戏,我和汪老师必然会产生肢体接触,看到代表的汪老师会怎么想,会不会因为自己和我有无法逃避的肢体接触而无形中与代表结下梁子,会不会影响他日后的星途,所以变得畏首畏尾,导致工作反复出错。”
“如果我是汪老师,我也会产生这种顾虑。”
霍卿章倏然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温绛。
他以为他所做的一切对温绛来说都是一种正向反馈,是为了温绛好,可温绛以及他身边的人却并不这么想。
通过颤抖的瞳孔,温绛读出了他内心的失落。
温绛全然不顾周围人来人往,俯身趴进霍卿章怀中,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声音轻如羽毛:
“代表哥哥,你能来我真的很开心,知道自己被人惦念着关心着,谁会傻到认为这是负担呢,但是这些你我之间的小秘密,就我们两人知道不行么,不给别人看,不行么。”
霍卿章情不由己伸手反抱住温绛,把他往怀里揉了揉。
为了不惹他生气而躲藏多日的焦虑、不能正面面对他的失落,因为这句话而化解成沙土,随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