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渣受自救指北[穿书](37)
贺南朝绷紧心神,打开微信,新消息是一条短短的语音。
“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听筒那头的嗓音极轻,显得苦恼又无措。
而贺南朝的手比脑子快,那一句“没有讨厌”立刻被他发了出去。
紧接着,沈央回了一个眼泪汪汪的猫咪表情。
救命真的超级可爱。
贺南朝轻“嘶”一声,按着太阳穴闭了闭眼。他很想试图装作没看到,强行结束聊天……但他心里还装着事。
他确实担心沈央的重要证件该如何取回,为了这事,贺南朝还是得硬着头皮继续打字。
【贺南朝:最近会回东苑吗?徐妈让我给你送粽子。】
【沈央:我昨晚已经回来了哦,想住得离你更近一点。】
【沈央:猫猫歪头.jpg】
贺南朝:!!!
这,这!对他说这种话真的合适吗?!
贺南朝目瞪口呆,突然有种连夜搬家的冲动。但他忍住了。
先把最重要的事情解决,再说跑路之事。
于是贺南朝强装淡定,跟沈央商量好了拜访时间。嗯,其实就是今天。
因为沈央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我想快点见到你。”
贺南朝差点被他吓死,勉强才稳住心神,尝试去理性地分析一切。
他认为这句话,很有可能代表着沈霖的精神状态愈发不对劲,事态逐渐转向危急,亟待早日解决——绝对是这样,没错。
换好衣服,贺南朝提着一大箱粽子,将领带夹装进口袋,表情严肃地向沈家走去。
正好徐妈让他带礼物去“答谢同学”,他这一趟拜访称得上是合情合理。
他还可以趁机仔细观察沈家的气氛,确认是否真的逐渐严峻起来,导致他不能再静观其变。
一如之前那次,贺南朝选择低调的林荫小道,径直通向沈家后门。
但随后,在他预料之外的状况发生了。
沈家父母都没出门。
夫妻俩坐在后院下象棋,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贺南朝远远就能听到,他们在大声互喷对方棋艺垃圾……战况显得无比激烈。
何管家已经提前候着了,无需贺南朝出声便提前将门打开。他的笑容似乎比上次更温和:“贺公子,欢迎,小少爷在厨房呢。”
贺南朝一愣:“啊,我知道了。”
他正想问沈央在厨房做什么,听见动静的沈父就眼神一亮,猛地站起身来。
由于起身幅度太大,两枚对他战况并不有利的棋子应声滑落。
沈母:???
感受到沈母的暗中瞪视,沈父仍旧一脸淡然,转头就当作无事发生。
他笑呵呵跟贺南朝打招呼:“小贺是吧,来找沈央玩?”
“是的,伯父伯母好。”贺南朝目睹了一切,却默契地假装什么也没看见,立刻露出一个长辈都喜欢的阳光笑容。
见状,沈母也不由得神色缓和下来。
她对贺南朝印象很不错,语气友善而关切:“昨天那个热搜视频我看到了,你做得真棒,很值得我们家沈央学习。听沈央说你受伤了,怎么样,还严重吗?”
“谢谢伯母,已经没事了。昨天多亏有沈央送我去医院,特别及时,”贺南朝保持笑容,把那箱粽子交给何管家,“这是我们徐妈亲手包的肉粽,我家里人都很爱吃,所以我想着送一些给伯父伯母,让沈央也尝尝。”
“唉哟谢谢小贺,是五花肉粽吗?我就喜欢这个味的,那种甜的太腻,”沈父对粽子很感兴趣,“老何,咱们中午就煮一个吃。”
“好的老爷。”何管家应道。
照例无视掉这种令人尴尬的称谓,贺南朝轻咳一声:“那伯父伯母,我先去找沈央玩了。”
“去吧去吧,别拘谨啊,就当在自己家里一样。”
沈母笑容温和,一边说着一边趁沈父还没回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碰了一下桌上棋盘,然后同样装作无事发生,招呼沈父继续下棋。
贺南朝:……两个人都在作弊可还行!
果然,沈家父母都是有趣的好人,沈央昨天说得没错。
贺南朝哭笑不得地想着,换了鞋穿过后院阳台,朝厨房那边走去。
东苑的厨房皆是分离式设计,空间很大,贺南朝能隐约听见抽油烟机的响动。
空气中弥漫着番茄与腊肠的浓香。沈央穿了一条黑白相见的围裙,细带紧紧束在腰后,正背对着他忙活。
这种围裙款式,让贺南朝不由自主想歪了一瞬。
贺南朝摇摇头,把胡思乱想赶出脑海,轻声说:“……沈央?”
沈央好像压根没听到。
他拿着一瓶白葡萄酒,侧脸绷得紧紧的,表情严肃专注,将葡萄酒分别装入两个大量杯里,谨慎确认好分量之后,才将其中一杯酒倒进锅内,接着再撒点盐和黑胡椒,盖上锅盖。
这一系列操作,显得流畅又莫名笨拙。
“沈央?”
沈央还是没发现贺南朝的存在。
他盯着咕嘟作响的锅,闻到酒香缓慢传出,随即立刻搬起一大盆洗刷好的海鲜贝类,费力地一股脑放进锅里,又倒光最后一个杯白葡萄酒。
重新盖好锅盖,沈央还不忘摆弄灶台上的计时器,一共要焖煮十分钟。计时器袖珍可爱,是白嫩光滑的水煮蛋造型。
定完时间以后,沈央似乎才彻底放松下来,紧绷的表情开始逐渐恢复如常。
他忍不住伸了个懒腰,丝毫不曾注意表情管理,一边伸懒腰一边转身,却恰好与贺南朝对上视线。
“啊!”沈央吓得心脏狂跳,脚步一滑直接向后倒去。
贺南朝连忙两步上前揽住他的后背,把人给扶稳。
确认沈央站好以后,贺南朝便像触电般迅速收回了收手,努力保持神色自然。
回想起那一瞬温热的触感,沈央脸颊微红,小声抱怨:“你吓死我了……”
“我刚刚叫了你两次。”贺南朝无奈道。
“这,这样吗?”沈央闻言微怔,似乎脸更红了些,“可能我做饭太专注了,没听到。”
仿佛是在主动回应沈央的话,厨房里诱人的香气愈发浓郁起来。
贺南朝有些好奇:“你做了什么好吃的,海贝?”
“是干白焗青口!我也是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怎么样,”说到这个话题,沈央立刻精神起来,故意轻轻扯了扯贺南朝的衣摆,“中午在我家吃饭,替我尝尝味道行吗?”
贺南朝心中一惊:“那个,我……”
话音未落,沈央又扯了他衣摆一下,声音压低:“就咱们自己吃,不跟我爸妈一起,他俩待会还要出去打球。”
“那……”
“好啦好啦,你先去餐厅坐着等我,马上就好。”
贺南朝甚至没机会说一句完整的话,就在震惊中被沈央推出厨房,按在椅子上。
他不理解,自己是怎样走到了这般田地。
盯着餐桌上的新鲜法棍怔了片刻,贺南朝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地侧头去看沈央在做什么。
他看出来了,沈央绝对是个厨房新手,却很有天赋。
沈央小心翼翼地掀开锅盖,将青口装进深口盘子里,又有些费力地抬起铁锅,将汤汁浇在其上。
深翡翠色的贝壳干净又漂亮,贝肉细腻白嫩,一看就新鲜美味,火候也恰到好处。趁着汤汁仍在咕嘟翻滚,沈央切了点黄油放进去搅拌,黄油块切得不太平整,但很快便均匀融化开来,给香气增添了一分层次感。
最后再浇上柠檬汁,用欧芹稍加装饰,馥郁酒香与浓醇的番茄汤汁完美结合,即可上桌。
贺南朝没忍住,起身去帮他端盘子,又见沈央戴上厚厚的手套,从烤箱中端出一盘可颂。热气腾腾的可颂色泽金黄,看上去极为诱人。
“这也是你做的?”贺南朝不禁惊讶问道。
“嗯,法棍是早上烤的,可颂也是我亲手做的,就是卷得不怎么好看,”沈央似乎不太好意思,“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