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过我的人都追悔莫及(93)
正当丞相得意放松的一瞬,怀颢瞅准时机抽出袖口的短刀,视线飞快扫过目标的同时抖动手腕,用力甩向前方,锋利的刀尖瞬间刺破鞋面,割伤祁余的脚背。
祁余受伤吃痛失去平衡,浑身无力不断向下倒去。
段文栎感到手臂突然一沉,差点儿随着祁余一起跌倒,低头发现怀颢投来的凶狠锐器没有伤到自己分毫,反而一朝失手伤了自己人。
他还没来得及嗤笑,瞬间意识到不对……
千钧一发之时,将军抓住丞相惊诧失神的片刻,闪身挥刀朝他劈去,在刀光落下的前一秒拉住祁余向后用力一扯,抛向身后怀颢站立的方向,反手擒住段文栎。
段文栎躲闪不及,肩膀顿时血流如注,又被扭着胳膊,难以忍受地疼痛遍布全身,让他不断哀嚎着悲愤交加地仰天长啸:“欺天诳地可以为天子,昊天不吊,是天要亡我啊——”
侯大将军以防他乱喊乱叫惊扰了圣驾,朝殿外递了个眼神,令下属先把段文栎绑下去。
此时的金殿之上,祁余头重脚轻地一头扎进怀颢怀里,感觉天旋地转,好像全身的骨头都碎了一般,又奇妙地似乎感觉不到疼。
怀颢一把拥住祁余的瞬间,胸口沉甸甸的,高悬的心脏瞬间被踏实充盈填满。
他顾不得什么施威挫杀贼寇锐气,而是一寸一寸仔细确认祁余身上再没有其他伤口,于他而言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然而当他感到怀里身体呼吸开始逐渐微弱,男人浑身上下顿时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
不好的发展在疯狂轰炸着他的五脏六腑。
怀颢没有片刻犹豫,厉声朝殿外喝道:“宣太医!快去宣太医!”
祁余闻言轻轻扯了他的衣袖,对上男人仓皇失措的目光,微弱地摇了摇头。
来不及了,他能察觉自己的注意力开始愈发涣散,视野中的画面也逐渐变得扭曲不清,耳朵里像是灌了水一样嗡嗡的,头变得昏沉。
他只想趁着还有意识,再亲耳听男人跟他说几句话……
随便什么都行。
凭着仅剩的体力,祁余抬手抓紧自己胸口的衣襟。
怀颢以为是他胸口闷痛,当即巡视周围稍微舒适的位置,在确定目标的瞬间抄起他膝弯,大跨步朝殿上走去:“祐忱,别怕,没事的,再坚持一下,太医马上就到。”
男人尽可能温柔地安慰怀中人,额角的汗水暴露了他此刻的焦急,祁余见状虚弱地浅笑一下:“别担心,我只是有些倦了……”
祁余的眼眶还湿润着,泛着晶莹的泪光,睫毛低垂看起来相当疲惫,却还怕惹人担心,努力挤出笑容。
无论何时都懂得为他人着想,善良又温柔。
“……”
怀颢见到祁余久违的笑容,心脏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了一把,听着对方话语中透露的明显安慰之意,鼻尖迅速涌上一阵难言的酸涩,为了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难过,怀颢转头对殿外高声催促。
“太医呢?怎么还不见人!若是误了时辰,朕要你们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提头来见!”
不过多时,几名太医匆匆拎着药箱冲进大殿,抬眼看见皇帝坐在龙椅的一端,祁余斜靠在男人怀里阖着双眼,整个人仰面躺在至高无上的龙椅上。
年轻的太医们不敢多看,迅速颔首避开视线,盯着脚尖小心迈上台阶,跪地帮祁余处理血流不止的脚伤。
唯有头发花白的掌院院使注意到祁余异常惨白的面色,还有他被笼罩在阴影中的下颌泛着颜色不规则的乌青。身为太医多年的经验让他顿时眉头一紧,连忙叫徒弟松开祁余的衣领,并要来了造成伤害的利器。
老太医注意到带血的刀刃在光线下,反射出不自然的幽微蓝光,他迅速掏出药箱中的银色小刀,在火焰走过一道,抬手将刀尖对准祁余侧颈的伤口,就要直接切下去。
怀颢敏锐的视线捕捉到老太医的动作,眼底顿时燃起熊熊火光,迅速伸手阻止对祁余可能的一切伤害,哪怕手臂险些被刀锋割破也不以为意,然后开口讶然质问道。
“你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怀颢:敢伤我老婆!快快拖下去千刀万剐!(#っ▼皿▼)っ
院使:陛下饶命,老臣先跑为敬!C= C= C=(っ°Д°;)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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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陛下的弃子
情况紧急, 老太医救人争分夺秒,冒着杀头危险没有停手叩头,布满褶皱的手悬在半空, 像是被定住时间一样纹丝不动。
“请陛下相信老臣, 取银一试即刻便知。”老太医语重心沉地道。
怀颢的目光死死盯在老太医手中的小刀,想象利刃要划过祁余的皮肤,割在他原本的伤口上,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他并非不信任对方医术, 反而相当敬重, 当年他被救出冷宫后多亏老太医妙手回春,捡回一条性命, 出手制止不过是看到有行为会伤害祁余时的情不自禁。
而且要取用银器……
察觉出事不宜迟, 男人不再阻拦, 俯在祁余耳边轻声细语:“若是痛了,唤朕便是。”
祁余闭目微微点了点头,怀颢紧抱着他一动不动,甚至屏气凝神, 唯恐自己的呼吸影响到太医操作。
近距离目睹刀刃划在祁余身上, 男人手心渗出薄汗,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切肤之痛, 刀锋重新割在原本见血的伤口之上,犹如冰冷锐利的刀刃割在他的心头。
老太医医术纯熟, 用尽毕生所学挽救祁余性命, 相比之下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忧虑地在一旁看着, 连代替对方挨刀受罪的机会都没有。
乌紫的血液一涌而出, 嘀嘀嗒嗒流到男人揽在祁余胸口的手臂, 怀颢此刻全身心都扑在祁余身上,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然而怀中的身体无知无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沾染祁余伤口血迹的银刀渐黑,坐实了中毒的猜测。
原本心底的恐惧开始笼罩全身,一点一滴侵蚀他的理智。
串联起因果,怀颢怒目圆睁,目光锁定划伤祁余的利器,恨不能现在冲进牢里,亲手将段文栎千刀万剐,都不够解气万分之一!
看似与寻常无异的匕首上,刀面原来布满粗糙的纹理,参错的细小沟壑在锻造的过程中经历过毒液的反复浸泡,只需破开一点儿皮肉就会让血液沾染剧毒,侵入人体,导致伤者短时间内昏迷抽搐、甚至毒发身亡。
能用此等阴毒下作手段之人,简直猪狗不如!
老太医快速用清水冲掉血迹露出伤口,转身掏出药箱里巴掌大的陶罐,用火迅速燎过内腔,中途还不忘向怀颢解释:“陛下,应大人如今身中剧毒,老臣会为其拔出毒血,减少体内毒素的残留以保全其性命。”
怀颢闻言大脑里“嗡”的空白一瞬,心跳也跟着停滞一拍。
什么?
保全性命?!
不过小小一个刀口,竟到了会夺人性命的地步吗?
然而事情似乎还进行得并不顺利,老太医急出一头冷汗,男人回神的片刻发现异状,不禁焦急地问道:“愣着做甚?!”
不是说要吸出毒血的吗!
老太医重新又试了一下角度,罐口还是无法密合皮肤,被颈弯锁骨的突起完全架空,若是换了口径较小的,又会压住刀口破溃处:“陛下恕罪,容老臣再尝试一次。”
“罢了!”怀颢挥去院使手中动作,沉声道,“朕亲自来……”
话音刚落,男人毫不犹豫俯身埋头在祁余颈窝,唇瓣紧密贴合泛青的皮肤,包裹住伤口,用最原始直接的办法,一点一点吸出祁余体内的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