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过我的人都追悔莫及(29)
他仗着心软的小少爷不好意思回绝自己,一味拼命地把所有关心和情意都塞了过去。
弗莱德一直以为祁余是怪他没照顾好他, 在闹小脾气。
原来, 他一直顾忌的是这件事啊。
原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恨他啊……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他现在爱他、疼他还来不及呢……
弗莱德深情地望着祁余的侧脸, 那泣不成声的样子让他心疼得不行。
其实早在他知道祁余付出的一切之后, 就陷入深深的后悔和自责之中。直到即将失去的那一刻开始, 他才学会爱与珍惜。他早就明白了,上一辈的恩怨,和无辜的祁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明明根本不欠自己什么……
可是单纯的小少爷却因此被困于内心的牢笼,不断反复承受着痛苦。
现在甚至还用这个借口, 要和自己保持距离。
呵呵, 看来,
还是自己的努力不够啊。
祁余根本不相信, 自己是真心在爱着他……
弗莱德内心涌上一阵酸楚,但是他不能表露出来, 他必须要用更炽热的爱意让对方慢慢主动相信。在此之前一切的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太晚了, 我们回去吧。”弗莱德起身,帮祁余紧了紧衣领, 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哀伤, 在即将离开的最后时刻, 俯身到祁余听力受损的耳侧,哽咽着轻声耳语:“我爱你。”
然而风声并没有吹散男人表白的爱意,那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如同一片落叶,在平静的湖面带起圈圈涟漪。
【恭喜宿主顺利通过剧情“花海赤心”,当前完成度达到95%,奖励奖金25600点,请再接再厉哦~】
回到医院后,弗莱德对祁余几乎是寸步不离。有时候洛根嫌他烦嫌碍事了,弗莱德也全当听不见。
反正只要祁余不轰他,他就会找各种机会守在身边,就算祁余轰他,他离开了没过一会儿,也会若无其事地折返回来。
在弗莱德的悉心照顾下,祁余受伤的听力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但是他的身体在一天天消瘦,明显地虚弱下去。
他体内的白细胞已经下降到正常人的四分之一,如果再继续下去,任何轻微疾病都会轻易夺去他的生命。
没有多余的力气,祁余对弗莱德也就不再拒绝,二人默契地将那些仇恨压在心底。
无论治疗再痛苦,坚强的小少爷也没吭过一声。
弗莱德彻底无视凯尔的隔空威胁,并遭到了民众的强烈抗议。
康纳政权已经彻底倒台,他被削去公爵之位和几十年攒的一切特权。皇帝念及旧情没有将他贬进大牢,只是后半生都要以他瞧不起的平民身份生活。
而这一天,康纳终于不再受监·禁,带着夫人匆忙赶到医院看望儿子。
病房里,弗莱德坐在祁余的床边,把他从机甲基地听来的消息讲给对方听。
祁余听的投入了,还会思索提出解决办法,弗莱德在心里一一记下,等小少爷睡熟再转述给达伦。
定制的机甲调试完毕了,只要等到下次再外出的机会,就能把它送给祁余。枪黑的外观和之前一模一样,唯独启动器换了颜色。
性能上尽可能还原到七八分,还额外增设了不少自动程序。毕竟虚弱的小少爷也不需要再替国战斗,弗莱德会用尽全力保护他的安全。
祁余被弗莱德一口一口地喂着荔枝,美滋滋地体验了一把躺着赚钱的快乐。还剩下最后百分之五的完成度,继续这么耗下去,只是无意义的浪费时间。
“996,帮我盯着凯尔的动向,快到帝星的时候通知我。”祁余在脑海里盘算着最后的任务收场。
996听到有新的指令,整个统都精神起来,认真把安排提上日程,还不忘勤学多问:“前辈怎么知道凯尔快来了啊?”它家前辈好像每次都能未卜先知!
祁余张嘴又接过一颗荔枝,轻轻一咬,清甜的汁水充盈了口腔。他在嘴里慢慢咀嚼着,完全不耽误给996开小课堂。
“凯尔为了我投入了不少,所以他不会轻易就算了。弗莱德里克对我寸步不离,根本没有给别人留下任何靠近我的机会。凯尔挑起民众对军方的不满,让弗莱德里克失信于民,逼他回到军部,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因此放松对我的看护。”
996豁然开朗:“那还真是……有点同情弗莱德里克了呢。”
如今网上对弗莱德的谩骂,可比当初骂祁余的狠多了。一个面对敌军不断挑衅却视而不见,置民众生死于不顾的军人,成了众人新的发泄对象。
弗莱德却不为所动,日夜尽心陪伴着祁余。
正在这时,996得到了消息:“前辈前辈,你爸妈到楼下了。”
祁余虚弱地朝男人示意想要休息了,弗莱德就小心缓慢地搀扶他躺下。
祁余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似乎就完成了迎接二老的准备,然后平心静气地对996继续道。
“弗莱德其实一点也不被动,他早就看透了凯尔的把戏,他料准了对方不会真的发动攻击,之前两架飞船没有真的炸在帝星就是证据,但是凯尔显然没有弗莱德淡定。
我的身体状况越差,凯尔就会越着急把我抢走,他会想方设法抵达帝星寻找机会,我当然不能忘记尽地主之谊。”
弗莱德仔细给祁余掖了掖被角,准备查一查未来的天气,正好接到通讯器杰登发来的通讯。
【报告上将,康纳公爵夫妇已经到医院楼下了。】
由于局势动荡,康纳公爵被贬之事并没有暴露在公众面前,杰登是因为弗莱德想请两位过来未能成功时才得知这件事的。
军贵对立数百年,康纳公爵又是贵族中的极致代表,换做军队里任何一人大概都不会想和他产生交集。但他是上将和祁余的家人,杰登通知完弗莱德就热情恭敬地迎上前去。
相比在婚礼时公爵夫妇的庄严威风,他们眼中的矜贵如今被担忧所代替,这才仅仅过去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康纳公爵斑白了鬓角。
然而款式最简约的衣着也无法掩盖他久居高位的威严,挺直的脊背和深邃的眉眼都传递出他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
温婉优雅的公爵夫人一眼认出好心的少尉,在儿子被当叛徒抓回来时,就是这个年轻人出声安慰了自己,她冲着杰登微微一笑。
“是你啊少尉。”公爵夫人的目光扫过杰登的肩章,“啊,抱歉,现在应该称呼中尉了,上一次,谢谢你了。”
杰登没想到会被公爵夫人记住,还被郑重道了谢,眼里掩饰不住激动,对公爵夫妇更亲切了一分:“公爵夫人您太客气了,乔舒亚顾问和上将就在楼上,我这就带您二位过去。”
公爵夫人保持着微笑,没再说什么。她已经不是公爵夫人了,但是又不能驳了杰登的好意。
等三人上楼穿过走廊,弗莱德已经恭候在病房门口。
在这样的场合再次看到康纳公爵,弗莱德不自觉咬紧牙关,愤怒与恨意在胸中集结,他却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会吐露心声,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浑身由于过于用力,颈侧隐隐暴起青筋。
当初在决定主动邀请二人的时候,他就已经做过一次心理建设,为了祁余能够开心,他必须压下自己二十年的仇恨。
这并不代表他母亲遭受的残忍对待,和自己童年的不幸可以因此一笔勾销。
只要得到合适的机会,他会毫不犹豫让罪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祁余刚刚睡下,弗莱德在病房外压低声音做了简单解释,得知儿子现状的公爵夫人泣不成声,康纳公爵表情如冰山一般严肃,似乎为了抵挡痛苦而保持深深的沉默。
弗莱德像是早料到这样的场景,站在一旁没有催促,看到走近的洛根主动介绍道:“这位是负责乔舒亚的洛根医生,他要去做一些例行检查,等他出来咱们就可以进去了。”
康纳公爵审视的目光直白地落在洛根身上。
洛根莫名被打量也毫不在意,像他这样的年纪,会被初见的病患家属怀疑水平也属常理。洛根极为平常地朝两位礼貌打了个招呼,没有过多寒暄就推门走进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