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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雕受当场感化虐文攻(57)

作者:浅草饼 时间:2023-03-10 11:20 标签:甜文 穿书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沉没成本使然,她无法接受一个失败的婚姻,——尤其那还是她自己的选择。
  便只能捏着鼻子接受了那个女儿。
  他也因此有了一个姐姐。
  男人是个惯犯,搜刮完她的钱财后就跑了,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女人却一直在这里等他,她不是迈不出去,而是画地为牢,既又扭曲地期待着男人的回来。
  很快她又知道了,自己的父亲由于先天性疾病的缘故,被男人的事气病倒以后,很快就撒手人寰。
  豺狼虎豹一拥而上,靠着一张颠倒黑白之舌分走一笔又一笔巨额的财产。她什么都分不到,反而背上了一大笔债。
  一夜之间,她一无所有。
  她也不敢轻易离开,怕被债主找到。
  因此她只能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他身上。
  他很同情她心疼她,可是又很恨她。
  每一天的精神内耗让他痛苦,但是他挣脱不开这个绝望的牢笼。
  有一天,女人带回来一个笼子,里面有一只青色的鸟儿。它的羽毛散发着翠绿的光,光滑漂亮,连一点多余的细绒也没有。
  女人望着鸟,表情麻木,“它为什么不是金色的呢?”
  他看向女人,女人却没有回望他,而是神经质地笑了笑,“不,既然呆在笼子里,那它就已经是一只不折不扣的金丝雀了。”
  那时他还不懂,为什么明明是翠绿色的鸟,母亲却说它是金色的呢。
  它的脚被金色的细线捆住了,这让它只能蹦跳,却无法再飞翔。
  难道是因为它被扎上了金线的缘故吗
  他不知道母亲那句话那是在感叹别人,还是在感叹她自己。
  “没关系的母亲。”他走过去,抱住女人。
  女人就着他小小的怀抱哭了起来,是哀声痛哭。他觉得自己的肩膀都已经失去知觉了,女人还在哭泣。
  翠绿的鸟儿走了,被他放走的。
  他把鸟笼打开,再解开了脚上的金线,让它在他的手心里挣扎着。
  很可惜,因为长时间的束缚,鸟儿已经不会飞了,它是一蹦一跳地离开的。
  他不知道他是在怜悯谁,是不希望这只鸟一直呆在这里,还是在怜悯以鸟自比的女人。
  是不愿意鸟儿被困住。
  还是希望借由鸟儿的自由,让她也能有一丝慰藉。
  但是女人回来以后看到鸟儿飞走了,表情没有任何欣慰。她的表情还是麻木的,那是一种被命运驯服的麻木。
  唯独变的是那里面燃起了一丝火焰,不是希望,而是愠怒。
  “你把那只鸟放走了?”
  女人声音低沉,但是柏应洲看到,他浑身都在发抖。
  他点了点头,显露出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怯意。
  女人三步两步走上前来,狠狠地卡住他的脖子,高喊道:“你为什么要把他放走?你明明知道……你明明就知道那是妈妈唯一的寄托了!!”
  女人不管不顾地喊叫着,她一边喊着一边落下眼泪,眼眶都变得通红,估计是又想到了她经历的那些事。
  她的声音可真尖啊,像是一把刀子插进他的心里,把里面搅弄地血肉模糊,又毫不留情地抽出去,留下无法愈合的痕迹。
  “对不起母亲。”他感觉到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不知不觉中,湿湿的东西划过下眼睑,从下颌坠落。
  女人一如既往的,在一阵狂怒以后又开始忏悔,抱着他哭泣。
  他也觉得麻木了,像是女人眼底的那丝麻木一样。
  被她没有温度的拥抱着,他抬起头,望着空荡荡的鸟笼。
  他明白了。
  他彻底失败了。
  他并不能,也并没有放生任何一只鸟。
  女人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是那种正常对于一般标准而言是否是正常,他已经无法辨别了。
  她又变得开心了起来,她换上花裙子,跳跃着过来,“妈妈不会再骂你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不能否认他是开心的。
  他的眼里重新燃气希望的光芒,嘴角也挂上了久违的笑容,“母亲……”
  他迟疑着道,像是任何一个孩子呼唤母亲。
  “但是,你不能像是你爸爸一样离开我的身边。”
  女人说起这话来,语气又开始变得低沉且平静。
  看到那双神似男人的眼睛,女人终于受不了了。
  她拿起绳子,那绳子是金色的,她熟练地在手里缠绕着,微笑地看向他,把他的双脚绑住。
  “洲洲,你不会离开妈妈的对不对。”女人的声音轻柔且幽怨,像是无法挣脱开的牢笼。
  他眼底的光芒慢慢消散了。
  女人绑完以后,表情变得病态的愉悦,“这样就好了。”
  他望向女人,见她的眼睛里带上了一点高兴,但是眼底还是一尘不变的麻木。
  他张开嘴想要说话,但是他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知道在这种情景下,他还能说什么。
  女人把握着金色的粗绳,一边在他的脚踝缠绕,一边说:“这种结叫做手.铐结,你自己是没法挣脱开的。”
  便说着,她的表情染上了鲜有的开心,和歇斯底里的疯狂。
  ——笼子里没有鸟了,他去置换了那只鸟。
  女人还拿来了很多信封,她把各式各样的信纸垒在桌面上。
  他疑惑地看向女人,女人哼着歌道:“这是给你爸爸写的信。”
  他还哪里有什么父亲。
  那个男人跑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他决绝地任何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也没有任何痕迹。
  这些信怎么可能寄得出去?
  但是女人的精神状态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就像是一根绷直了的线,轻轻一扯便会分崩离析。
  他抿了抿唇,最终什么都没说。而是拿起笔,开始在上面写字。
  但是他才写下两笔,就被女人制止了,女人不满地把信纸抽出来看。
  声音平铺直叙,“你写中文,你爸爸怎么看得懂?”
  这一句话就让他知道,一切都已经无药可救,无法挽回了。
  女人不懂法文,他跟男人是用英语交流的,但是他在男人的耳濡目染和教导下略懂一些。
  他把信纸折起来扔掉,重新铺展了一张新的。
  在上面写上法文。
  女人一边陈述意思,他一边试着翻译。
  虽然意思表达得很拙劣,但是女人很满意。
  “没关系,这样才更真挚,你可是他的儿子,他怎么会不在意呢?”
  女人重复着喃喃了一遍,像是在说服自己,“是啊,你可是他的儿子……”
  因为这一句话,他开启了漫长的写信的夜晚。
  脚被绑着,但是他还能用手。
  因此他就承担了实现女人心愿的责任。
  日复一日。
  他在信里尽力去表达女人想要表露的内容,大多是一些自怨自艾和埋怨,但是里面又潜藏着婉转的想要男人归来的心情。
  因为她什么都没有了,只能扭曲而又可笑的期盼还有可能性的选择。
  时间一久,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到底是女人的愿望,还是他的愿望。
  也是因为他的乖巧,女人这段时日里的笑容更多了些,对他也好了很多。
  虽然还是不愿意帮他解开脚上的绳子。
  但是随着每一封没有回音的信的寄出,女人也开始明白了。
  她的脸色变得煞白难看,姣好的面容变得扭曲,细长的指甲总是扣着,她现在很喜欢抓头发,一有不顺心就会瞪起眼睛捏头发。
  “他为什么不收信……”
  “他为什么也不回信?”
  女人挠着头瞪大眼睛,头发像是枯草一样延展下来,半张脸笼罩在阴影处,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女人的声音似喜似悲,“他不管我了,但是你可是他的骨肉啊,他怎么能也不管你呢!”
  他张了张嘴,但是只尝到苦涩的味道。
  他想说什么,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那个男人真的会在乎这些的话,他就不会多一个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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