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受当场感化虐文攻(118)
“确实我也没想到。”
安宇跟他寒暄了一阵,被俞沅嗯嗯啊啊地敷衍着也没有任何不耐烦,这时突然发现了正在走过来的人。
柏总。
一个出门,另一个怎么还跟着?
真够粘糊的。
看样子俞沅还没发现有人正在走过来,安宇不由得挑了挑眉。
“沅沅,我偷偷问你,你真的爱柏总吗?”
俞沅脚步一顿,疑惑地“哈”了一声。
听到他的问题以后,距离他们不远的柏应洲也顿下了脚步。
安宇凑近他,盯着他的眼睛道:“在你的眼里看不到爱,其他的情侣可不是这样的,你好像总是很冷静,随时会抽身走的样子。好像一切都不在乎,说话也只是在耍宝,一点都不真诚,”
俞沅:??
“啊对对,您真是火眼金睛。”
怎么呢,他眼底还要有一个三分爱慕三分迷恋和四分的心动是吧?
隔这鼓吹扇形统计图是吧?
站在不远处的柏应洲略一皱眉,摩梭着手表的表带。
其实安宇只是想暗示俞沅拜金,但是他没想到柏总的反应这么大。
效果竟然这么好。
这两人果然是出了问题了吧?不然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他挑拨了。
安宇耸耸肩,摊开手掌道:“我有时候都看不懂你了,你总把情绪掩藏地这么深,好像有其他的算计一样,你真的爱柏总?”
俞沅还没来得及说话,被整个人抱走了,就像是被拎小鸡一样。
他惊慌地回过头,发现是老板以后才松了口气。
他被放到了副驾驶系上安全带,柏应洲给他系安全带时表情没有一丝松动
眼里看不到……爱。
柏应洲坐上驾驶座,声音格外地冷静,“俞沅,你之前答应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夸你好听?”
俞沅敏锐地觉察出他的语调不怎么对,他不由得微微后仰,随即点点头,“嗯,因为你真的很真诚。”
所以他就也有些心动。
答案竟然是肯定的。
柏应洲知道自己有些失控。
连别人都看得出来。
俞沅也明白过来,他的生气是来源于什么。
俞沅也有点生气:“你要因为那种显而易见地要挑拨离间的手段质问我吗?”
那手段很明显,也很低级,很显然就是知道柏应洲在听,所以才故意那样说的。
柏应洲自嘲地笑了笑,“我只是有一种很深的无力感。”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那只是那个人耍小聪明的挑拨离间的方法?
只是这是一个导火索,一个引子罢了。
他往前走了一百步,好像俞沅也没有挪一步。
是他在表达对俞沅的渴求,但是俞沅从来没有表示。
这样的叹息让俞沅也皱了皱眉,里面好像包含着感慨和悲哀。
柏应洲深呼吸,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认真地梳理了他们的关系。
即使是两人确定了关系以后,俞沅对待他的方式也和以前并无二致,他们看起来并不像是爱侣。
俞沅瞪大眼睛,看向他问道:“你是在质疑我吗?”
柏应洲看向他的眼神却格外冷静,眉尾显现出一丝锋利。
——像是他们认识之前,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的目光看他了。
俞沅就像被刺到了一样,不可置信地抖了抖。
柏应洲的声音很平静,“俞沅,你爱我吗,如果是肯定的答案,你就直接回答。”
俞沅觉得自己的呼吸也变得沉重了,只是瞪着眼看他,一时有些晃神。
他都分不清楚是生气还是委屈。
这一楞,他就没有及时说话。
车内陷入一阵沉寂,车厢没有开灯,四周都是黑暗,只有路灯的光在被蚊虫环绕间隐隐跳动。秋意环绕,不用开车门就能听见外面的风声。
终于还是入秋了。
柏应洲重重地吐了口气,揉了揉凌乱的头发,眉间始终是皱着的。
原来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柏应洲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是嘲弄,冷得俞沅打了个哆嗦。
俞沅叹息一声,“我们都先冷静一下吧。”
他想要打开车门,但是发现车门被锁住了。
俞沅不由得看向柏应洲,他看也不看他,冷声道:“你坐着。”
语罢推开车门出去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就算生气也没冲着他,知道外面冷,自己开门下车了。
俞沅闭上眼睛靠在垫子上,勾了勾嘴角,睁开眼睛后眼底里的却是苦涩。
他一咬牙,打开车门追了出去。
大抵是因为晚上入秋起风了,路上没有什么人,只有几盏路灯孤零零地站在旁边。
俞沅打了个喷嚏,但还是揉了揉手臂继续往前追。
柏应洲就站在不远处的地方,手指上捻着一根烟,火星在他手边若隐若现地跳动着,黑夜里却格外显眼。
俞沅走过去,试图把他指尖别着的那根烟,“别抽烟了。”
柏应洲撩起眼皮看他,眼底有一丝嘲弄,“你是以什么身份管我?”
“……”
短暂的对话过去,他们都沉默了。俞沅看着烟被吐出来,随后很快就消散在空气之中。
柏应洲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更不会抽烟。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眼尾能够窥见一丝戾气。
硬要说的话,像是以前他们还不熟的时候。
俞沅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会这么难受。
他不说话,柏应洲也没有,只剩下燃烧的烟能证明时间过去了多久。
俞沅盯着脚底下的树叶,开始缓缓地道:“你既然都说了觉醒,那肯定也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吧。”
柏应洲并没有看他,只是随意地掸了掸烟灰。
“我父母很早就离异了,各自有自己的家庭,还算美满。”
他说到这一句时,柏应洲才微微挑了挑眉看向他,但是俞沅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
“他们在我的小时候总是在争吵,我已经习惯了。等到他们意识到以后,不论他们谁想要弥补也好,我们都难以亲近。我一度觉得我们的感受是错位的,不管他们再努力,我也始终和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我因此被他们定义为是一个脾气古怪又冷漠孤僻的人。”
“他们再婚以后,没有一个选择我。我确定他们并不恨我,但是都不约而同地放弃我,很好理解,因为他们两个人都不想要一个永远和他们保持着‘安全距离’的小孩,而是更全身心爱他们信任他们的人。我就像一个‘失败品’,抛了重新练个小号岂不是更好?”
俞沅是用一个很轻松的语气说出这一段话的,但是柏应洲的手紧了紧,脸上没有一点笑意。
“我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至少我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叶子又落了几片,俞沅拂开落在他肩膀上的那一片,语气轻不可闻: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发现,我没法和谁发展亲密的关系,在一群人之中我可以和他们相谈甚欢,但是没有非常要好的朋友,他们因为我有趣而选择接近我,却又在发现我的真面目以后跟我疏远。
社交对于我来说是一件非常非常累的事,我宁愿扭头就回家去睡觉,但是理智又告诉我不可以这样做,因为我需要社交关系。”
俞沅勉强地勾起一个笑容:“我和你在一起确实是因为那天你夸了我,说得我蛮难为情的,我也很想要成为不论是谁的唯一选择,是谁都好。
之所以那天以后我们的相处跟以前没有什么不同,是因为我不知道一般人的喜欢是什么样的,我也不知道在一段亲密关系之中要怎么做才是对的。”
柏应洲紧紧拧着眉看他,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俞沅伸手握着他的衣摆,目光一直没有移开,“我其实很自私,但我已经在学着爱你了,可以吗?”
像是即将被丢弃的小狗,被大雨淋得毛都杂乱地耷拉下来,却还固执得看着某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