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这不科学(41)
一行人赶到村口,那边已经打得昏天黑地了,路边的大石头那已经躺着好些个人。那是他们这边的潜规则,到休战区躲着的人是不能动的,要是谁跑去再伤了人的话,那就是整个村子不死不休的大事情了。
梁里村虽然气性大,但人数和体力的弱势却是实实在在的的,休战区里面的人有三分之二都是他们村的人,梁家人被眼前的混战激红了眼,梁三叔平常看着最是老实,但今天他却是第一个冲上去的,梁季文紧随其后。
梁家人一加入战场,或者说是梁季文一加入,形势立马就有了变化,梁季文这凶器的名声,在场的还有那个不知道的?心里这么一害怕,气势就弱了下去,梁季文再这么一大开杀戒,情况马上就一边倒了。
大队长注意到梁爷爷,他踹了一脚有个不长眼的,扛着两根棍子退出了战场,“直华,你们不该来的。”说着,大队长黝黑粗糙的脸上就落下了两滴浑浊的泪水。
梁爷爷正要开口和老大哥煽情几句,突然,他就听到他亲家的大嗓门:“住手,都住手,*主席来啦!”
战场上瞬间安静了两秒钟,然后就是齐刷刷的跪下了。梁季文也呆住了,脑子有些懵懵的,*主席咋来了?不光是他有这个想法,大部分也都也有这种想法。全场跪了一地,就梁季文和五六个年龄比较小的孩子还站着,湛九江已经被他爷爷拽着随大流跟着村民跪下了,还站着的孩子,也不管认不认识,是不是自己人,也都连忙把人拉下。梁季文就是被一个敌方阵营的人拉下去跪着的。
第55章
梁外公的话无疑是平地起惊雷,把众人吓了一大跳,大家在地上跪成一团,他们正惶恐不安又惊喜万分地等待着伟大领袖的露面,但是他们使劲儿地把眼珠子往上瞟,也没看到除梁外公外的任何一个人,正在疑惑的时候就听到梁外公幽幽地道:“不好意思,一时情急,口误了!”
瞿贺瞪大了眼睛,愤怒地眼珠子都要突出了了,他正要一个起身冲去揍人,就又听梁外公说:“主席他老人家日理万机,没闲功夫来他们这里,就写了一封信过来。”大伙失落后又是大惊,连忙都把头低下去,等着梁外公宣读“圣旨”。
可不是圣旨嘛!新.中.国成立后,说是革新革新,但很多地方,很多思想,一时半会都转变不过来,尤其是像他们这里离大城市较远,比较贫穷落后的农村,主席对他们来说就是以前的皇帝,皇帝写的信是什么?那可不就是圣旨吗?
梁外公小心地拆开信封,挺着了身板,然后大声道:“这是一封写给梁町小同志的信,请大家起立,保持安静,由梁町小同志来宣读这封信!”
大伙被惊得都说不出话来了,片刻后就是一阵喧闹声。大队长不得不站起来维持秩序,梁外公也大声喊:“大家快起来,现在可不是以前的旧社会了,不兴这个磕头礼了,要是主席真来了,还不闹笑话了!”
场面一度失控,十几分钟后大家伙才安静下来,不管是老的小的还是啥,都认认真真地睁大眼睛,竖直耳朵,准备聆听*主席的教诲。
梁町激动得脸都红了,她是个泼辣的女娃,没怯过场,也曾经在好几百人面前作为学生代表讲过话,但没有一次是有今天这样天大的荣誉。她虽然给主席写了信,但她真的没指望过主席能真的给她写信过来。
“亲爱的梁町小同志,
你好!
我很高兴能收到你的来信......“梁町拿出她最丰富的的情感,声音洪亮地朗诵着主席写给她的信,对面是几百双亮闪闪的眼睛。感情真挚,读到情深还忍不住落下泪来。但她很尽职地没有把这样的感情带进里面,她忍住心里翻涌的情感,将两千多字的信读完。
读到一九□□年三月十三日的时候,她终于忍耐不住,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哇——妈,主席给我们做主啦!”这么多天的忍耐,这么多天的害怕,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不止梁町哭,梁丝丝和梁季宇在就扑在梁大娘的怀里哭得直冒鼻涕泡了。梁町一哭出来,陆陆续续就要好多人跟着一起哭,是为梁家不公平的遭遇得到平反而哭,更为主席他老人家没忘了山沟沟这边还有他们这一群人。
瞿贺一群人也跟着泪流如雨下,他们当然不是感动的,而是害怕的。虽然主席写的信上没有明说站在梁家一边,但他说了不久就会有专职官员过来调查,事情到底咋样,还有比瞿贺更清楚的吗?他泪眼朦胧地朝梁季文的方向望过去,正正好就对上了梁季文的视线,明明梁季文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情绪也没露,但他就是害怕得直哆嗦。
瞿贺被整成那样,害怕吗?当然是害怕的,现在他一想到梁季文这三个字四肢都有些颤抖,但他以己度人,现在是梁家最落魄的时候了,要是等到他们元气恢复了,他不敢相信梁季文能想出什么办法来折腾折磨他,他心里是十分胆怯且心慌的,但他的理智告诉他——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永绝后患。
瞿贺想得是很好的,但事情就和正月十六那天晚上一样,他以为自己能凭着他家的地位轻易地做到一切他想要做的事情,结果他被人狠狠地揍了一顿,灰溜溜地回家后,他想了个法子要狠狠报复一下,但有受了挫,他不明白为什么遇到了梁季文以后运气就直线下降,但他连怨毒的心思都不敢再生出来了,他害怕,他害怕梁季文会再来收拾他一顿。
有了主席的亲笔书信,梁里村的人扬眉吐气了一把,瞿贺的人灰头土脸地被赶了出去。
“梁季文。”湛九江两眼亮晶晶地看着他,脸上还有一点泪珠。
梁季文牵着他的手,慢慢推到人群后面,梁家人和湛爷爷被簇拥着回家,好多人想要一睹主席亲笔书信的真容,但梁町可宝贝了,只肯她拿在手里让人远远地看一眼。梁丝丝也羡慕得紧,梁町护着信纸,拉着梁丝丝让她细细地看。
两人不远不近地跟在后边,沉默了一路,都能看到梁家大门了,湛九江才再次开口:“如果,我之前也写信该有多好啊......”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些落寞,然后他扭头看了一眼梁季文,咧开嘴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轻声说,“不过那样就遇不到你了。”
梁季文定定地看着他,冬日暖阳的阳光照他身上,有种温暖人心的力量,他没说话,只是用空着的那只手把湛九江脑袋拨过来,然后揽着他往家里走。
傻孩子,如果代价是伤害,我宁愿你别遇见我。
梁町带着梁丝丝拉着梁春,三个小姐妹蹦蹦跳跳地进来房间,关上房间门,说了好一会儿的小话。梁季文就带着孩子在外面和长辈一起招待客人。
梁家现在的情况是拿不出什么东西来的,梁爷爷心中感激,说要改天找机会大家伙一起聚一聚,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大家都知道梁爷爷是要请客的意思。
大队长说得也比较委婉:“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什么时候不见面,还要找机会干嘛,现在大家不就聚在一起吗!”
乡亲们也知道两个话里的意思,都纷纷表示不用特意一聚,现在就很好了。不过是一点小事,也不好意思让梁家破费。
梁爷爷推辞不过,没再提这事,心里确实想好等条件好一些了,肯定是要招待一番的。
梁爷爷又提出负担受伤之人的医药费,这次他们没再拒绝。
*主席的亲笔信被梁町仔细地夹在自己心爱的语录里面。这语录还是梁大伯提前得到消息,梁爸爸和梁三叔在书店门口睡了一个晚上才抢到的。
盖着“中南海”邮局信戳的信封被梁爸爸拿相框裱起来——玻璃是大队长赞助的,挂在正屋里,一进门就能看到。
这几天他们家来的人特别多,梁大娘和梁三婶的亲家几乎是全家都跑来了。梁大娘家是因为担心她,给她送点东西的同时顺便看看盖上主席信戳的模样,儿梁三婶家的就是专门来看信戳的。
“哎呀呀~这主席的待遇就是不一样,你看看,你看看这信戳,瞧着就威风!”梁三婶她娘是个自来熟的,来家里就要看东西,梁三叔实在熬不住了,就搭着凳子把东西取下来给她看,这还不满足,还要看看主席的亲笔信。梁町也宝贝了,她一点也不想让梁三婶她娘这种人看。
“快点啊,你们是不是瞧不上我们家啊!咋了,有了主席的亲笔信就了不起啦!你们就忘了本瞧不上我们这些穷亲戚了是吧!”梁町迟迟不动,还给他们翻了个白眼,梁三婶他哥就不开心了,脸色沉下来,梁三婶她娘就开始作妖了。
“好丫头,当三婶求你了,拿出来看一下吧。”梁三婶被她爹娘瞪了好几眼,又掐了一下,没法再当做没看见,对着梁町哀求道。
梁町可怜她三婶,不想她被为难,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拿信了,递给梁三婶他哥的时候还不忘说:“你小心点,别弄皱了。”
梁三婶他哥看不上这个小丫头片子,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连抓带抢,把信抢过来。
梁町心疼得看着被他弄皱的信纸,又怕梁三婶被他们责难,只能忍下这口气了。
梁三婶他哥早就三十好几了,之前的老婆是拐来了,在他们家被打得受不了跑了,他们也没敢伸张,毕竟那时候严打,这种事情捅出去只能是让他们受罪。梁三婶她哥没了老婆,老两口急得要命——没老婆那就没孙子了。
三人想了个招,把梁三婶嫁出去了,彩礼钱就拿来给梁三婶他哥娶媳妇,但没成想梁三婶两年了才嫁出去,他们没想过是他们太过贪心的原因,把所有的气都撒到梁三婶身上,也就是那时候梁三婶瞒得紧,要不然他们知道梁三婶和梁三叔已经谈了三四年的话,那可得闹翻天!
后来钱拿到手了,但梁三婶他哥在外边欠了一大笔的事情也败露出来了,钱全拿去填了窟窿还不够,虽然后来梁爷爷碍于亲家关系借了一点给他们,但三人照样是把梁三婶往死里恨,连带着梁家也被恨上了。
梁三婶他哥也上过几年的学,但他从来没听过课,还是实实在在的文盲一个,梁三婶他父母就更不用说了。三个文盲指指点点一阵,梁三婶她娘两眼一翻,对着梁三婶说:“这信看着真不错,我拿回去给咱祖宗看看去。”说着,他就把信往自己怀里一塞,站起来,故作豪气地说,“别送了,我们这就回去了。”
第56章
“那能不送呢?”梁町和梁三婶急得团团转,梁町的拳头都已经握起来了,看她的样子,像一只小狼狗,下一刻就要冲过去咬人,幸好这时候梁季文过来了。
“这位奶奶,来者即是客,我们大家一块送送你们吧。”湛九江也开口,他长得好,不笑都有三分笑模样,很讨人喜欢,但不包括梁三婶她娘。
“哪来的小崽子,大人说话轮到你插嘴了吗?”梁三婶她娘不敢看梁季文,矛头指向湛九江,张嘴就是满天的唾沫。
湛九江的笑容淡下去了,他觉得和这种人说话没意思,淡淡回道:“爱咋说咋说。”梁三婶她娘被他这话气了个半死。
“走吧。”梁季文抬眼看他们,神色淡淡,但梁三婶她一家都觉得后背窜出一股凉意,“我送送你们,如果你们出去后出了什么事情,也不好赖在我们头上。”
梁三婶他哥和她爹都是属于屋里横,但不怎么说话,骂人找茬的事情都是梁三婶她娘来干的。梁三婶她娘想骂几句来着,但对上梁季文平静的脸,她咽了咽口水,什么都没敢说。
这杀神越是平静,他们越是害怕,尤其是他说了那些类似威胁又像关心的话以后,梁三婶她娘小心脏扑通纸条,眼皮子也不咋听她使唤了。
“还不走吗?”梁季文率先跨步,梁三婶他哥舔了舔嘴唇,再三挣扎后还是把裤兜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在桌子上。三人这才敢迈开步子。梁三婶她娘还想着叮嘱梁三婶一声,让她想法子把东西给他们送过去,但是被梁季文冷冷的眼神一扫,她什么心思都不敢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