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昏君求死不能后(2)
那人先是一怔,脸上不知为何闪过一丝失望,而后挂上暖如春风的笑意,在白昼面前行礼,道:“微臣在。”
我滴妈!白昼脸上不动声色,心思却是翻天覆地。他这是……
穿书了?
小说里的远宁王他挺喜欢,看书时他就在想,远宁王该长了一张简医生那样的脸,一朝得偿所愿,白昼反而觉得:我病入膏肓,魔怔了。
说不定,是已经死了,要么就是吃药有了副作用。
回神觉得更要命的是,自己穿成了小说里的昏君白景。要说和远宁王是CP吧,也算是的,只是两个人的情感纠葛,只能用虽然但是、一言难尽来形容。
远宁王对尧国君主白景的好,大概率是虚与委蛇。
更要命的是,小说并没写完,只写到已登帝位的远宁王怔怔的站在白景的墓碑前就戛然而止。
想来就连他自己也分辨不出对白景到底是喜欢多一些还是利用多一些——他想要白景,但他更想要的,是尧国的江山。
白昼正想着,远宁王的手从他的脉搏上挪开,轻轻解开他半拢的衣襟,脸就要往他胸膛上贴去。
“你……!”惊得白昼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往后窜。
放肆!
你长得像简医生,也不能这样!
他情急了,身手前所未有的敏捷了一把,却忘了地形不熟悉,卧榻紧贴着墙壁,眼看他后脑就要撞在墙上,星火之间,远宁王倏然起身。
白昼只见王爷衣袂飘摇,带起一股暗香扑面而来。
下一刻,他的后脑,撞在了王爷的手掌心里,而脸,几乎埋进王爷的心口了。
暗香,更浓了,润着体温。
他……这般细心呵护,难怪尧国的君主沉沦,最终失了山河更丢了命。
白昼看着眼前长着让他魂牵梦萦的面容的远宁王,道:“你……不过是想要这江山,以身相许犯不上,我……朕现在就给你吧。”
此话一出,王爷退开三尺,猛然跪下,满脸惊愕的看着他,半晌才道:“陛下……陛下误会了,微臣只不过是想为陛下听听心音。”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白昼脸上有点儿挂不住——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可能!
依着小说的情节……远宁王对白景正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攻略,向来欲拒还迎最勾人,王爷是个高手。
白昼回味着自己说的话,他的声音清清淡淡的,骤然语气平冷的说出那句话,确实听不出几分真心,反倒像是……试探。
简直就是笑里藏刀。
清了清嗓子,他放柔了声音,道:“朕……不是说笑,更非试探,以远宁王的才智,定能让我大尧国富民强。”
谁让你长了一张让我看着就得缴械投降的脸呢。
更甚,白昼也确实不想落得如小说里白景的下场,被囚于后宫四年之久,疯癫而死。
鬼知道这四年发生了什么。
再看远宁王,满脸的不可置信,在他的认知里,这位君主,病弱昏庸、荒唐无比,却又极看重皇权,天真的相信王爷的方术能够让他长生不死,尧国千秋万载,君主只能是他一人。
“陛下、王爷……”
是刚才白昼一醒来就听到的嗓音,只是声音主人刚才的高兴消匿不见,换成了几分慌乱。
白昼蹙眉抬眼——说话的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白白净净,若是换了女装,说是姑娘家都有人信,是御前的总管太监,布戈。
陛下这是什么眼神?吃错了什么药?
布戈慌了,再一晃眼看见远宁王正跪在榻前……
呵!原来是王爷触了霉头,自己可不是倒霉吗,万一话说不对,就变成炮灰了。
“何事?”白昼见布戈怔在门口,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心道,自己如今很吓人吗,果然伴君如伴虎?
“回陛下,主战和主和的两派大臣们,在大殿上争论不休,眼看局面就难以控制了。”
他们该是在争论小说中提到扶南国犯境的事。
这都什么点儿了……白昼看着窗外墨蓝色的天空和几点洒碎的星辰。
“更衣。”说着,他起身,许是起得猛了,极为熟悉的眩晕袭来,到了书里也摆脱不了低血氧症吗?白昼稳住了身形,惨笑着,条件反射似的咳嗽几声,才道,“朕去看看。”
布戈看在眼里,心里打鼓,这事儿近来不都是让王爷去的吗,今儿怎么了,不仅要自己去,还笑得这么阴森……太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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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白昼OS:宝贝,原来你在这儿呢!
缓神……
是我魔怔了。
简岚鸢OS:日思夜想你怎么才来?
缓神……
我病得不轻。
※寒冷性休克,是作者根据寒冷性荨麻疹(这个真的有)胡编乱造的。
第2章 朕,御驾亲征。
议事殿门外,白昼没让通报,静静的站着,身后跟着远宁王和布戈。夜风忽而萧瑟起来,布戈正想赶快把陛下的披风拿来,就见远宁王脱下大氅,轻柔的给皇上披上了。
皇上微蹙着眉,认真的听殿里众臣分庭抗礼,不经意间身子一暖,只是淡淡回眸,扫了王爷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布戈咂舌,也不知王爷怎么惹了这位祖宗不高兴,要是放在平时,他早就喜笑颜开的拉着王爷喝酒去了,哪里还顾得上听屋里一众老头子□□吵坑?
想到这,他又打眼偷偷看远宁王,王爷倒是满目深情,欣赏似的看着陛下,这就是所谓认真搞事业的男人身上自带最帅光环?
“岑大人,你枉为兵部之首,我大尧如今兵强马壮,被扶南欺负到家门口了,你竟然主和?”
“楚将军,前方士气低迷,此时开战,无异于让更多的兵将去送死!”
“好了好了,二位消消气,士气低迷总有原因吧,二位大人可知详情?”
“还不是因为……因为……”这会儿说话的是兵部尚书岑怜,可他因为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因为朕……近来酷爱方术,越发废政。”
声音不大,偏像一盆冷水浇灭了熊熊烈火,让大殿里的温度骤然降低了。
寂静一片中,只见陛下披着一件黑色的织锦绒大氅,缓步走进殿内。他瘦弱单薄的身子,拢在略宽大的衣裳里,被衬得更加孱弱了,领口一圈深灰色的风毛,簇拥着他毫无血色的面庞。
单看模样,徒有几分病弱的贵气,和君临天下的王者,怎么看都不搭配。
可随着陛下一步一步走上殿前御阶,回身下望,众臣没来由的觉得压迫,慌忙下跪行礼。各个窃窃低眉顺眼的左顾右盼。
皇上怎么像有点不一样了?细看,好像哪里都没变,又好像哪里都变了……
想他近来懒怠得很,方才听说远宁王在宫里,诸臣才着人去请的,谁料到,王爷是来了,皇上怎么也来了?
一开口就道破了前线士气低迷的原因。他不问朝政多日了,是从何得知的?
白昼说出这句话,心里其实是没底的,历来穿书都能穿出千变万化的因果来,小说里即便写了因为所以,也得掰开揉碎,找能信的信,不然一不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没办法,穿书界,也开始卷了。
再一转念,他又不太在乎了,错了就错了呗,正中下怀,大尧的疆土天下在白昼看来不过一场游戏一场梦,他只想痛快的闹,好好的死。
反观眼下众臣的模样,白昼就知道,他没错成,确实是这个原因。
只是皇上的日常琐事,是谁传到军中毁了士气的呢?细想……当真是狼子野心。他忍不住看向最终篡了他皇位的远宁王——是你吗?
白昼勾起嘴角笑了笑,真的是你的话,就让你提早得偿所愿,你我各取所需。
想到这,他笑道:“诸位平身吧,”说着,指向一名四十多岁、武将打扮的官员,继续道,“依楚爱卿看,如今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