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穿成绿茶男主的死对头(42)
沈遂犹疑地开口问,“你这是?”
灯烛被窗外的秋风吹得摇曳,光线在林淮竹漆黑的眼眸如水波一般流转。
林淮竹抬起头,缓缓露出一个温和笑意,他道:“举手之劳。”
大半夜不睡觉给他擦头发是举手之劳?
那他可太喜欢林淮竹举的这个手了,以后务必多举一举。
沈遂一脸欣慰,“还是怀怀体贴。”
见沈遂笑了,林淮竹反倒不怎么开怀了。
还是他贴心,这个‘还’意味着他被拿去和其他人比较,最终沈遂得出‘还是他体贴’的结论。
呵。
有人专门给他擦头发,沈遂不用担心自己这么睡会落枕了,他心满意足地合上眼睛。
似睡非睡的迷糊间门,沈遂听见林淮竹用一种极其舒缓轻和的声音问,“秦长须今年多大?”
沈遂打着瞌睡,含混道:“十四。”
林淮竹动作轻柔地擦着沈遂发根,“那谁是金手指?”
半晌没听到沈遂回复,林淮竹再次抬头,人已经睡着了,因为睡姿不好还打起了小呼噜。
看着那张睡得毫无防备的脸,林淮竹眸色幽暗深沉。
片刻后林淮竹收回目光,换了一条干巾帕将沈遂的发擦干。
连续泡了好几日水,沈遂的长发不如先前那样乌泽,林淮竹拿银梳梳顺,然后抽出一条黑色的涤带将长发束住,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打完林淮竹看了一会儿,拆开又重新系上。
这次一口气打了三四个结,都是死结-
隔日早上沈遂解头发的时候费了老鼻子劲儿,不单纯是因为系的是死结。
沈遂有理由怀疑林淮竹这倒霉孩子蓄意报复,死结就算了,每个死结都缠着一绺头发,他想强行拆都不行。
这死孩子!
大概是怕他兴师问罪,沈遂醒来就没见林淮竹。林淮竹起得早,便去膳堂将早饭端了回来,一进门就见沈遂翘着腿,臭着脸,头发乱如鸡窝地仰在贵妃榻上。
“回来了?”沈遂露出阴森白牙。
不知为什么看沈遂这样,林淮竹莫名觉得顺眼,比他往日含着笑,游刃有余的‘举手之劳’讨喜多了。
好感值+1.
沈遂:哈???
因为林淮竹这突如其来的好感加分,原本的质问卡到喉间门。
给分的评判标准到底是什么?
沈遂唇瓣蠕动了两下,最后咽下到嘴边的指责,把脑袋朝林淮竹伸了过去,瘫着脸说,“给我解开。”
林淮竹放下手中的早膳,走过去一个一个解开昨晚亲手系上的死结。
沈遂早饿了,匆匆洗了手,顾不上绑头发开始用早饭。
一口粥下去,烫得他舌头卷了一下,沈遂也没在意,喝了一口茶继续吃。
林淮竹立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
沈遂招呼他,“过来吃饭,站那儿干什么?”
林淮竹这才走了过去,坐到沈遂对面。
一早林淮竹就给他涨了分,看样子心情不错,沈遂试探性地给他夹了一个水晶虾饺。
林淮竹没说什么,夹起来默默放进口中。
好感一分未动。
沈遂在心里叹息一口,老实吃自己的饭。
林淮竹抬手在沈遂盘碟放了一块金玉炸糕。
难得小兔崽子投桃报李,沈遂咬了一大口,“嗯,味道不错,谢了。”
林淮竹温和一笑,“不必客气,举手之劳。”
沈遂挑了挑眉,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最近小崽子说这个词有些频繁。!
第29章
那之后一连好几日,林淮竹仍旧将“举手之劳”挂在嘴边,且每次都是在帮了沈遂忙后说。
虽然觉得怪怪的,但沈遂并没有深想,只当那是林淮竹新晋的口头禅。
谁还没个口癖?
自那晚高烧不止后,沈遂逐渐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先是五感变得更敏锐,后来他渐渐能感受到灵气在周身运转。
先前只有在修炼时,或者是灵力极其充沛的情况下,才能感受到灵力。
如今哪怕灵力再稀薄,沈遂也能敏锐地捕捉到。
看来他的灵根真的觉醒了,修炼的进度也比往日快上许多,就像武侠里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
沈遂尝试着在梦境‘催眠’秦西北。
不知是他法子用错了,还是秦西北也快到觉醒灵根的年纪,沈遂对他施展怵魇术的效果并不佳。
当初林淮竹学的时间也短,但天赋摆在这里,再加上原主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年纪又小,所以很容易着道。
秦西北却不同,再有几月便十四,他性子虽歹毒,修行上还算勤勉。
药王谷同辈子孙众多,所以卷得非常厉害,稍有惫怠就会被赶超。
为了讨秦老谷主欢心,从儿子一辈子到孙子一辈都是铆足劲儿卷。
入梦容易,但在梦境中操控秦西北却难。
好在沈遂想到一个速成的法子——招阴旗。
招阴旗旗面画着百鬼夜行图,其实那并不是简简单单的绘图,里面是真的困着许多鬼魄。
只不过那些鬼魄并没有自己的思想,谁是招阴旗的主人他们便听谁的。
唯一的问题是,林淮竹还没有能力驾驭招阴旗,更别谈操控这些鬼魄为他做事。
但他们可以借用一些鬼魄的阴气,渡到纸小鬼上面,再让纸小鬼附着在秦西北身上。
林淮竹曾这么干过,那个倒霉蛋是官代君-
听到沈遂这个法子,林淮竹眼神寂寂,半晌才开口,“你是怎么想到的?”
知道林淮竹有所怀疑,沈遂丝毫不慌,“当然是因为哥哥我天下第一聪明了。”
林淮竹不说话,无喜无悲地看着沈遂。
沈遂自吹自擂完,一副迫不及待炫耀自己智商的模样。
“算了,见你诚心发问,那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乱葬岗下的那口棺椁盖上,说到了招阴旗的用处,只是我来得及拓下来。”
沈遂翘着二郎腿自鸣得意道:“所以我想着能不能将鬼魄的阴气引到小纸人身上,也就是你家传的符篆,到时候秦西北阴邪入体,我们就可以,嘿嘿嘿。”
林淮竹神色不变,看着沈遂仍旧一言不发。
沈遂也不知道林淮竹对他这番解释信还是不信,从林淮竹波澜不惊的面色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半晌林淮竹慢慢移开目光,淡淡道:“那便试试罢。”
沈遂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管不管用,先得试试才能知道。”
林淮竹拿出招阴旗给了沈遂,然后转身坐到榻上。
见状沈遂挑了挑眉。
林淮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垂眸慢慢饮着杯盏中碧青的茶水
似是察觉到沈遂的目光,林淮竹看过来,询问他,“怎么了?”
沈遂倒也不遮掩,直言道:“你不跟我一块研究?”
林淮竹的眼眸被日头照得透亮,他年纪虽小,但已经能从精致的眉眼间看出日后的风采,郎朗如日月入怀。
林淮竹放下杯盏,明知故问,“还需要我?”
沈遂立刻驳斥:“这是什么话?当然需要了!”
他只知道理论,但从未实践过。
即便林淮竹跟他一样也不曾实践,可人家是男主,运气不知道比常人好多少,即便不会也能误打误撞地碰对。
林淮竹稳坐钓鱼台,岿然不动。
沈遂走过去好言劝道:“来罢来罢,这事早了结早清。”
林淮竹眸光微动,压下眼睫,不动声色问,“什么早清?”
沈遂:“我母亲生辰已经过了,咱们在这里待不了几日,走之前得给秦长须解决了麻烦。”
林淮竹垂着眉眼,眸底晦暗不明,“走了就不再管了?”
沈遂想也未想,脱口而道:“走了还怎么管?”
要趁着没走之前赶紧解决这些乱遭事,省得秦长须天天被这群人欺负。半晌沈遂才听见林淮竹发出一个‘嗯’的音。
在沈遂看不见的地方,林淮竹眼眸渐渐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