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表里不一[快穿] 下(29)
范情知道的,他甚至感觉到了微弱的跳动。
这种场景在一派端方之下,更显出难以言喻的靡态。
清冷非常,向来都是照顾着弟弟的哥哥,却当着对方的面,表现出如此模样。
仿佛将一樽华美尊贵的花瓶打碎开来,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存在。
肮脏又恶心的。
郝宿持续的注视令范情的眼尾轻而易举地红了。
范家有一个很大的书房,从四周修建到了阁顶,里面列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范理喜欢藏书,并且不拘什么类型。
范情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看过的一句话。
他眺起眼睛。
他看得我浑身美丽。①
范情的呼吸忽而急.促起来,文学世界的构建里,有着说不清的华丽辞藻。
只是远远不及现在一刻。
洗的是冷水澡,浴室里也都是冷的,没有丝毫温度可言。又是一扇单独的门,关上了,被同样的一双手。
郝宿不止声音好听,手也好看。应该说,看在范情眼里,对方没有一处是不好的。
“哥哥刚才是冲的冷水吗?”
走到里面,能立即感受到温度的不同寻常。
范情早在被郝宿带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无法正常思考了。所有都是被郝宿牵引着的,话是,人也是。
闻言,亦是点了点头。他们两个人的手还牵在一起,小的时候,他也总是喜欢这样牵着郝宿,可自从长大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这样亲近过了。
男生和男生手牵手走在一起,就算是亲兄弟,看上去也怪怪的。更何况,他们并不是。
范情其实是很想和弟弟亲近的,但理智告诉他,这不可以。
原本都已经习惯了的,突然又被郝宿打破了。
好像那种因为成长和年龄带来的隐形隔阂在这瞬间完全消失,他们又回到了很小的时候。
范情的眼睛还在看两个人牵着的手,回答郝宿的问题时,眼里仍带着几分迷茫,无助更甚。然而在这其中,郝宿看到了对方隐||秘的满足。
又乖,又招人。
“哥哥怎么跟小孩子一样贪凉快?运动过后最好不要洗冷水澡,要用温的。”
郝宿轻轻笑了一下,似是觉得哥哥不太跟平常一样稳重。一边垂目,一边跟对方科普着这些常识。
那种含笑的神情在这样的情形中出现,本身就是在对范情造成精神攻.击。
哪怕想反悔,也已经太晚了。他在最好的时候放弃了拒绝,就意味着这再也不可能拥有。
郝宿给他洗过手,给他擦过脸,清水之中,他知道他的手温度几何。
很像是倒进质量非常好的保温杯里,过了一夜的水。温的,喝起来的时候并不会烫到嘴巴。
但是,范情还是觉得自己被烫到了。以至于人也要往.后.一缩,弓了半分。
他们是正面相对的,郝宿的眼睛一直低低垂着,才安排好,就见到对方的动作。
于是又那样自然地|拉|住了对方的胳膊,并顺便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哥哥扶着我就好了。”
范情在扶着郝宿,而郝宿……亦在扶着范情。
方法不同,却殊途同归。
没有丝毫过分的,仅仅像风吹了一下云。层层叠叠的云海在天空中漂浮着,阳光普照,在边缘映出好看的金层。
可郝宿的衣服还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了,指尖迸着,白而红。
“哼嗯……”
曼妙的,完全不符合范情平时作派的声音在四方的空间响起,那样轻。
郝宿将水龙头调开,哗哗的声音砸在地面上,掩住了其余的嫌疑。
范情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明白了他的意图,因此人也变得更加难.耐,已经是那样合适了,可脚尖还在拼命踮着。
郝宿-搂-紧-他-的-腰,在他的耳边稍作提醒:“哥哥,不用踮脚的。”
于是脚就这样又平落在了地面,而后又被带离了水龙头几步远,以防身上溅到水。
再接着,郝宿告诉他:“哥哥不用忍着。”
然后,哗哗声盖住的嫌疑更多了。
范情的确宠着弟弟,连在这个时候,也是对方说什么,他跟着做什么。
但太过荒谬了。
他们怎么可以……
那夜的念头卷土重来,令范情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他知道,这对于郝宿而言,只是帮他的忙——男生与男生之间,是很寻常的。高中住宿的时候,范情就曾经听说过,可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和郝宿一起。
对于他而言,是出于纯粹的私.心。
他哼着气,头也要抬不起来,将将就就地靠在郝宿身上。
对方由始至终都没有跟他离得太近——两人相处这么多年,自然都对彼此非常了解。
郝宿知道,范情很敏||感。帮他是合理的,可在明知对方不方便的前提下抱住他,就是不合理了。
那不符合两人当前的关系。
距离在提醒着范情,发生的一切不含特殊意义。
仅仅是他帮他。
可仍旧是哭了,那张向来清冷的脸上,如今也会因为情||谷欠而添上泪痕。
破碎非常的,攀折到了极点。
在范情那里漫长的时间,于郝宿而言,不过是连几分钟都没到。
甚至,在他一开始捉住人的时候,掌心就已经有痕迹了。
范情哪里和人做过这样的事,哪怕是自己,也都是有所敷衍的。
因为每一回,他都会想着郝宿,可道德伦.理的束.缚与压.制又令他不敢想得太过。
天上的风变得强了些,带走了更多的云彩。范情又没忍住踮起了脚,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前|冲|了一下。
“宿宿……”距离因他而消失,但碰触带来的.颤.感.令他变成了春天里的柳条,身体||发||软,坠着。
范情忽而死死地闭住了嘴,有过放.纵的时候,他会允许自己在房间里发出一些声响。
范家的屋子都很隔音,哪怕他跟郝宿的房间相邻,对方也绝对不会发现任何端倪。而明知郝宿就在隔壁,他却做着诸般恶行的本身,更能叫他的心理获得可.耻的愉.悦。
但现在不同。
稍不注意的话,很有可能就会被外面听到。陌生人会联想着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会在这里做出如此的事情。
他们更无法想象,造成这一切的会是范情还有郝宿。俱乐部的负责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前台知道他们的身份,裴廷秋更知道他们的身份。
弟弟在帮哥哥。
范情揪着郝宿的手想松又没办法松,在那里.抖.个没完,人也如此。
郝宿将人扶住,对方还要一个劲地过来靠住他。
“抱歉,我以为哥哥要结束了。”
郝宿的声音一缓再缓,道歉道的非常诚恳。
因为觉得哥哥快要结束了,所以便擅自更改了程序,让人在最为脆弱的时候,遭.受几乎算得上是灭-顶-之-灾。
“没……”范情说不出话,他一开口就会有更多古怪的音节出现,好看的眉在皱着,整个的神情绚烂得无以复加。
他看不到郝宿在以一种轻笑的目光看着自己,看不到对方道歉的同时,闪烁着的恶劣坏心。
他是故意的。
故意让人放松警惕,故意趁其不备。
“哥哥?”范情的话没有说完整,郝宿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自责。连手好像都有些无处安放般,不经意又挪了两下。
于是爱护弟弟的哥哥只能强自坚持着,将那句没关系艰难表述了出来。
那声音是如此好听,里面俱是郝宿造成的不自知的甜腻。
“没……关系……的。”
气一哽再哽,眼泪更多,一副崩||溃无比的样子。
郝宿以一种安慰人的姿态将范情抱住了,还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背。
“哥哥的情况好像要比小时候更严|重|了。”
安静的,只能听见一个人尤其明显的呼吸。
范情轻“嗯”了一声,哭得一时没办法止住,带了些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