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厨神[快穿](33)
和所有人想象的都不一样,他跟在殿下身边并没有受到什么特殊的宠爱,反而殿下是个相当正直的人,会耐心地教导他兵法军事,也会和他讲朝廷政策的道理,更是天底下最不挑嘴的食客,投喂太子别有一番乐趣,可除此之外,他和太子并没有超出君臣之外的情谊,更何况上门来请他替一个犯法在押的罪犯求情,这简直滑稽。
张小白冷着脸看着孙卢,没说什么重话,只是沉声说道:“朝廷律法不会偏袒某个人,孙公子如果确实犯法就要承担责任,他如果清白,大人今日又来求我做什么?另外我与殿下只是君臣关系……”
话音还未落,就见秦泽远远地提着个灯笼过来,因为院子里有庭灯,他走过来的一路都挺亮堂,孙卢张了张嘴,怀疑的目光落在张小白身上,这大晚上的,太子一个人提着灯进你家门,说你跟太子没关系?也得有人信啊!
秦泽突然上门对张小白来说早就不是什么惊吓了,自从那日生辰宴后,张小白就在秦泽身边听差,秦泽时不时就以吃饭的名义上门,有时候也留张小白在宫里住一两晚,张小白并不知道外臣是不能在宫里留宿的,也没人去他面前提,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见到秦泽,张小白连忙从主位上起身,几步迎了出去。
秦泽是认识孙卢的,也知道这狗东西有个狗侄子在押,就快审出东西了,脸上却还带着笑容,说道:“孙郎中也在?这是来送礼的?”
孙卢满头是汗,太子的笑容已经可以说是整个官员群体的噩梦了,以前在早朝上还是一群人一起面对,现在是他一个人,心态顿时就有点崩了,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又行了个礼,一时没法解释自己晚上来送礼的用意,好在秦泽很快摆摆手,说道:“东西放下吧,孤和小白还有事情,就不招待你了。”
孙卢差点没哭了,事情没办成,礼也要放下,太子这可真是太会赚钱了。
孙卢走了,背影看着都有点佝偻了,秦泽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刻补上一刀,“孙郎中且放心吧,你侄子虽不是个东西,但他不是官员,做的事牵连不到你身上,等他凌迟那天,我会给你批个假让你在家待着,不必去观刑。”
孙卢差点没往前扑倒在地。
秦泽有凌迟犯人的爱好张小白是知道的,作为见惯血腥的厨子,单纯是凌迟这个刑罚对张小白来说并不是什么事,但他并不喜欢这种残忍的刑罚,宰杀牲畜他都是习惯一刀毙命,更别提是活生生的人了,就这一点上,张小白并不是很理解,可同时他也知道,秦泽作为一个君主来说,手段酷烈一些并不是问题。
自从大楚开始实行严刑酷法以来,怨声载道的是官员,交口称赞的是百姓,不做亏心事的人只会感觉到日子越来越好过,张小白敬佩秦泽都来不及,他眼里的秦泽简直要加上一百层闪亮亮的大光环,基本就等于个天尊了。
秦泽今天是来请张小白看花灯的,上京没有宵禁,却不是每晚都那么热闹,每逢十五月圆就有一场花灯会,之前秦泽已经带着张小白去看过两次了。
上上次花灯会上,秦泽以一己之力猜了五十七个灯谜,得到的奖品十个禁卫都抱满了,充分展示了自己过人的文采,上次是顺手带了两个殿前侍卫官,一行人吃吃喝喝,气氛相当轻松,这次则循序渐进,身边一个禁卫都没带,只说自己想简简单单看个花灯。
毕竟温水才能煮好青蛙啊。
第32章 我在青楼当厨子(31)
最近朝里事情多, 一天一个新政策,大多数官员都觉得度日如年,但其实这会儿也不过就是张小白归京的第一个冬天。
张小白命里带火, 成了凡人也不怕冷,寒冬腊月手都是热的,秦泽无意中发现了这一点, 于是总是以手冷为由拉着张小白的手不放, 因为他做得太顺手, 其他人也都是一副自然的态度, 张小白没怎么经历过这回事,也就渐渐习惯了。
上京城地方繁华,夜景更是一绝, 仙界没有四季寒暑, 也没有白天黑夜,虽然会有仙人自己布置道场环境, 但终究没有凡间景色来得自然,这也是许多神仙哪怕不是历劫, 都喜欢在凡间游乐的原因之一。
如果说秦泽好男风给上京城带来什么好处的话, 也许就是让上京的风气变得开放了许多,本就玩得开放的贵胄子弟可以光明正大带男人上街,就连女子背地里相好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怕人知道, 同性都如此, 更别提正儿八经的夫妻,如今每个月一次的花灯会倒比以前一年一度的乞巧节都热闹,多的是年轻男女牵手相会, 连秦泽和张小白这样牵着手的男子混在人群中都不大显眼了。
和秦泽手牵着手上街, 张小白起初还没什么感觉, 毕竟虽然知道太子喜欢男人,但他几百万年都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更别提头回做人了,这会儿换成他和一个女人牵手也差不多,脑子里就没长那根弦。
但走着走着,张小白忽然就有些尴尬起来,以前和太子出行,身边不是跟着禁卫就是跟着殿前官,这些人都是秦泽的心腹,说话逗乐炒气氛样样精通,这下骤然变成两个人了,太子只要不开口,他就很难主动说点什么,张小白知道自己就是这样的性格,从来也没想过改变,但这会儿却有些希望自己变得能说会道,主要是气氛沉静得太奇怪了。
就在这个时候,秦泽忽然停下脚步,用拉着张小白的手指了指路边一个摊子上的桃花灯,笑了笑,说道:“刚才走过来就觉得哪里不对,这个灯太亮,没有花灯会的气氛,还是这种纸灯笼好些。”
说着就把手里的琉璃宫灯放到张小白手里,在摊子上挑了一盏并蒂桃花的纸灯。
买完灯,气氛就更奇怪了,张小白提着那盏明亮的琉璃灯,秦泽拿着一朵并蒂桃花的灯笼,除了没牵着个孩子,看上去简直就和那些提着灯笼的夫妇一样了。
都这样了,秦泽还不肯消停,又走了一段路,忽然开口道:“小白……怪了,明明给你取了字,却总叫不出来,别人是叫字更亲切,叫你就总觉得小白是最好的。”
最后的尾音微微上扬几分,仿佛前面那些话只是个引子,他想说的只有那半句“小白是最好的”。
张小白莫名觉得靠近秦泽的半边脸有些热,像是一半靠着火一样,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手指,被秦泽耐心地一根根顺开,这下张小白更是觉得牵手也变得有些奇怪起来了。
秦泽微微叹了一口气,一边走一边说话,“孤这几日一直觉得心里不安宁,朝上的事,宫里的事,每一件都要孤来操心,他们只晓得孤是太子,就什么事都得压在孤的肩上,孤心里烦闷得厉害,不想见那么多人,只想跟你两个人在街上走走,心里就会好过一些。”
他说得实在可怜,又透着一股莫名的亲近,让张小白立刻忘却了那点不自在,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担心秦泽,连忙说道:“殿下日理万机,但也要注意身体,朝廷养着那么多官员,还不是为了替君……殿下分忧。”
秦泽似乎没有注意到张小白的那点口误,他对自己以太子之身把持朝政没有半点的羞愧,甚至觉得自己简直可以入孝子传了,永德帝自诩明君,其实糊涂得不行,留下来的全是烂摊子,他不计报酬替他料理朝政,更没有说掌了权就夺位,把人好好地养在后宫里当吉祥物,哪个太子有他这么懂事?
他对于张小白这不自觉的太子妃式发言非常满意,面上却还是带着几分憔悴和忧愁,说道:“他们总觉得孤无所不能,可孤也只是个凡人罢了……孤心累啊。”
说着,他握着张小白的手微微发紧,仿佛要从他身上汲取一点力气。
张小白并没有注意到秦泽把他往人少的护城河边带,想了想,说道:“殿下其实可以适当放松一些,晚上多出来散散心,还要温风楼那边的公子们也都……”
秦泽叹了一口气打断张小白的话,轻声说道:“孤看不上他们,他们个个要么不喜欢男子,要么抱着奉承孤的心思来,有时候孤觉得自己要是个普通人也挺好的,至少不会遇到那么多言不由衷的人,真是太虚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