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90[重生](65)
最气人的是容家收的蚕丝,还是挑好的收,导致他们要不是收不到,就是差品。他们倒想加价,可是在他们纠结着要加多少时,容家收蚕的价格又高了,达到了八块。
这年头滔婆镇的日薪才五六块,一公斤蚕丝就比他们以前收价高三块,虽说提到八块多也有得赚,可想想以前五块多就收到东西,这口气就咽不下去,于是铤而走险。
他们原是想弄死桑山的树给容家一个警告,哪怕他们找警察,这些盘旋在滔婆镇几十年的商家也能解决,可谁想他们根本不在乎树被烧,又接下几万的单。
几万块在这时也不少了,于是烧货的念头再起,他们就想看看容家有多少东西能供他们折腾。可是让人没想到,对外说是几万的货,实际是几十万。
这一烧,直接越过镇上的人,引来市里的人来查,这下谁也跑不掉了。
参与人员被全部抓住算是大快人心,不过不少人担心容家会不会跨,还收不收货。没想到容家却是没受什么影响,有人去打听,说是那边的收货商看容家可怜,帮了他们一把。
有钱赚也没谁去深究这事,这时交通网络也不发达,他们哪怕八卦,也扒不到北京去。
这事算是告一段落,无论是村里还是镇上的人都热闹了一阵,直到镇郊区有人买了块地,开始盖起楼让把话题转到那里去。
可惜东家是谁没人打听出来,只知道说是要建厂,等建好后,说会招人,这又有一个地方打工了。
九十年代经济转型,不少人去沿海南边打工了,这是能走掉的人,还有人是没办法抛家离开的,如果镇上也有厂,那多好。
容家在镇上的房是在十一月尾租下来的,这时距离应荀洗冷水澡已经过去半个月,随着气温越来越低,学校虽说可以打多一壶热水,还是不够用的。
容与感受最深,他每天无论如何都要洗澡,应荀也被他赶着必须洗,否则不许近他。可是热水完全不够,洗完跟没洗似的,容与得每次洗完澡出来,忍得眼睛都红红的。
他觉得洗完后,身上更脏了。再加上家里现在用来做小作坊,周六周日没办法回家洗澡了,他总觉得自己身上有了一层厚厚的泥,人越加烦躁,脸天天都皱成一块。
可怜又可爱。
镇上的房子应荀和容与看不上,可是容妈妈跟容爸爸没他们这么挑,上来两天就找到一幢二层小楼,虽是又破又旧,不过滔婆镇不富裕,在别人眼中,已经算是好地方了,又是暂时租住,忍忍也就好了。
容家是周五找人帮忙搬的,村里的房子除留有一间给容妈容爸他们自己住,所有东西都搬上来了。雇了人,忙了整整一天。
容与周五晚回来的,家里不算太乱,第一件事就是冲去洗澡。
应荀把他扔在地上的书包捡起来,把二楼扫一遍,皱眉。
他果然不喜欢这个房子,唯一好的地方就是他们只住二层,三个房间,他跟小与还是住一起。一楼则是拿来收货,再过几天安定下来,就会雇一个人在一楼开门面。
二层的客厅只有十平方左右,有个小阳台。
应荀走进自己的房间,小小的,只放下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都是从家里搬过来的。床上放着他跟容与的东西,还没整理。
房间有一个小小的双开推窗户,玻璃是流行的海棠花玻璃,厚实,玻璃上面印着一圈一圈的花。从里面看不到外面,从外面也看不到里面。
应荀轻叹一声,希望厂里的房子早早建好吧!
“应荀,没热水器。”
正在整理床上东西的应荀听到外面传来一声不可置信的惊呼。
应荀:“……”
他也忘记这事了,这年代的小镇,还没热水器。
第48章 容与准备去上海了
容与之前没想过连热水器都没有, 脱衣服的时候直接扔洗手盆,盆里有水,衣服弄湿穿不了了。加上他进浴室的时候着急, 换洗衣服也没拿,于是再出来时,只能裹着应荀拿过来的浴巾, 再在外面加一层毯子。
冻了好一会儿的容与哆哆嗦嗦出来,应荀看得又心疼又好笑, 再看看他赤着脚踩在地上, 终是忍不住把人抱起放回床上,这才去厨房烧水。
这时镇里的人用的还是瓶装的燃煤气, 灶台两个,两大锅水放到上面烧, 快半个小时才开始起泡泡, 原想烧开再让容与去洗澡,回房的时候看到他不舒服扭来扭去,不得不先打一锅热水让他先洗。
应荀给他调好水温后,说道:“洗完这两桶,还要再加。”
容与连连点头,把人推出去。
应荀算是了解容与的, 这一个澡果然洗去了两大锅水,快一个小时。应荀都担心他感冒,催了好几次才把人催出来。
黄色的厚厚睡衣跟小鸡子似的, 缩着脑袋出来,头发湿漉漉的。
应荀赶紧把人拉到一边给他擦头发, 想着明天到外面置东西得买个吹风机, 还要去家具店买沙发, 再补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想来有得忙。
容与看应荀擦得心不在焉的,把人赶去洗澡,“快点去洗,我饿了。”
潜台词是,洗完澡赶紧给我做饭吃。
应荀轻笑,把毛巾挂他脖子上,忍不住在他耳垂轻轻一捏,笑道:“还是先喂饱你再洗吧!”
应荀洗了快一个月的冷水澡,倒没洗不干净的感觉。容与会觉得自己洗不干净是因为他的热水总不够。
虽说他们家搬到镇上了,可是容爸容妈的主心力还在村里,今晚也就只有他们两人吃饭。应荀做的榨菜肉丝面,两样都是放学的时候现买的,在镇上就这点方便,买肉能买一块两块钱的。
“以后爸妈不在家,就你煮饭了。”容与吃得开心,直接指定以后没人在家时的厨师。
“好,明天想吃什么?”应荀问道。
“都可以。”容与早就不挑了。
应荀闻言,却是心里发堵,上辈子的容容刚回到应家时也是娇气的,后来——
给什么,就吃什么。
容容走后,他曾经找过家里的厨师、佣人,问他们以前的容容是怎么样的?
他们说,小少爷特别娇气,牛奶只喝最新鲜的,面包也要现做的,吃饭更是不合胃口,一点不碰。衣服都是在最好、最高级的店买,鞋子都是国外回来的最新款。
游戏机、漫画、玩具,能堆好几个房间。
喜欢赖床,有起床气,谁要是在他没睡醒时叫他,就会气得蹬被子,鼓着湿漉漉的漂亮双眼直哼哼,喜欢撒娇,有时会跟先生、老爷子顶嘴。
活得骄纵又肆意。
可是这样的容与只在他刚回到应家时能窥见一二,后来,他再也没见过。
应荀想着,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能把他宠回原来样子。
“怎么了?”低头吃面的容与被应荀看得莫名其妙。
“没什么。”应荀轻笑,伸手轻揉着容与的脑袋。
容与双眼一瞪,气呼呼,“啊,你别把头发屑揉下去了。”
应荀挑挑眉头,问道:“你有吗?”
“没有。”
“嗯,没有。”
容与:“……”
两人吃完晚饭后,开始把东西归置,再搞搞卫生,于是睡前容与又洗了一个澡。
应荀:“……”
挺好的。
房间里的床是从家里搬来的,不会有认床的事发生,两人躺上去的时候才十点。因为临近镇中心,不远处又是学校,楼下吵吵嚷嚷的,没了农村的安静,两人一时睡不着。
应荀闻着身旁人身上淡淡的肥皂香,有点心不在焉,问道:“要不要起来学习?”
容与把被子一拉,在黑暗中摇头:“不要,冷。”
“有空我们到市里看看,买一台电视,唔,也买一台冰箱吧!”应荀想着,电视机在这时不算便宜,黑白电视约三四百,彩色的价格大约在六七百,冰箱就贵了,价格倒是不知道。
初中的时候,他只听过同学在班上炫耀电视,炫耀冰箱的还没听过,重生前的自己也没觉得自己能买得起,所以也没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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