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90[重生](37)
容妈妈看容爸紧张得直冒汗,笑了:“别担心,不是有我吗?”
容爸并不放心,落寂道:“你都多少年没出门了,唉要是我再有点本事。”
“爸爸!”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打断容爸的话,不想让容爸觉得自己没用,三个村子,谁似他们家,两个小孩都能上学的?
小学、初中、高中,甚至大学,这是爸爸为他们规划好的路,全镇上都是独一份的。
“说什么,今年年头你原不是要去南方吗?要是去了,说不定现在有好工作了,创业了,那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你。”容妈年头那场大病不但花光家里的积蓄,同样留住了容爸想去南方打拼的心思。她一直知道,这个男人一直在很努力地给全家更好地生活。
“说什么话,我是家里的顶梁柱,最重要的当然是你们。你生病了,我怎么还会去南方?”容爸板起脸,望着眼前三十多岁的爱人,哪怕劳作十几年,仍能看出她身上从骨子里透出的优雅,要不是晒黑了些,打扮打扮说是哪家富家太太,谁能说不呢?
“所以说,我们是一家人。”容遥一手搭在她爸身上,一手搭在妈妈身上,笑道:“妈妈是主心骨,爸爸是顶梁柱,我们是三脚架。”
“姐姐说得对。”容与点头。
“嗯,小与说得对。”应荀点头。
一家人相视一笑。
三人带着容爸的担心踏上火车。
此时车厢里的人非常多,熙熙攘攘或坐,或站,半空中的行李架上、地上全是行李,应荀拿行李,应与护着容妈妈往里挤,炎热的夏天,众人都是汗流浃背,空气一股奇异的味道弥漫,容与差点吐了。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位置,座位上还有人。容与他们的座位是三连座,此时坐着三个男的,两瘦一胖,看到容与跟容妈妈过来时一个男人站起来了,还有两个男人不想动,当看不到容与。
“这是我们的位置。”容与开声道。
“谁说是你们的,你说是你们就是你们的?”两人看到容与面嫩的样子,只带一个女人,一点也不惧。
“票买了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容与眉头蹙起,说道:“不让我就叫车警了。”
“你叫啊,你叫啊!”两个男人一点也不介意,一副二流子的样。
容与有点生气,一时又不知道要怎么办。
“砰!”
一只大袋子放到座位前的档板上,牛高马大的应荀出来,凌厉的目光看两人,冷声道:“这三个位置是我们的,让开。”
应荀脸部线条非常硬,冷下脸来可怕得厉害,两个男人原想欺小,应荀一出现,气势就弱了,灰溜溜嘀咕着话离开了。
“哦,我知道了,要凶。”容与看到应荀过来那两人就离开了,恍然大悟道。
“是,要凶。”应荀哭笑不得,目光扫眼容与,脸确实挺嫩的,在外面容易被欺负。
所以,还得他看着才行。
容与等人离开松口气下来,又感觉到那股难闻的味道了,连忙跑到窗边伸出头,呼吸新鲜空气。
“小与,快,来喝口水。”容妈妈看他难受,从方便面袋拿出水里来,扭开递过去,里面还加了冰,容与喝两口后果然好受不少。
应荀把行李放好走过来把车窗开大些,让风灌过来,一时周围空气好了些。
容与缓过来,回身想坐外面,被容妈妈拉一把:“坐窗户口吧,有风。”
容与摇头:“没错,妈妈你坐窗边吧,我坐中间就好。”
应荀也说道:“妈,你就坐窗边吧!我坐外面。”
应荀长得大个,坐外面是最好的,火车上人多混杂,无论是容妈还是小个的容与都不适合坐外面,而坐中间的人会有点挤,不太舒服,也不好让容妈妈坐。
“也行,难受跟妈妈说。”容妈妈拿出手帕,给容与擦擦额头的汗。
容与应一声坐下来,却感觉不太挤,先看看坐里面的容妈,再看看坐外面的应荀,发现他半边身体露外面了。
“你不难受吗?”容与碰碰他手臂,问道。
“还行。”应荀说着,在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两颗糖,一颗给容与,一颗给容妈妈,容妈妈不爱吃,让他们自己吃。
容与把糖塞嘴里,脑袋转了转,目光放在贴在火车上的小广告上,突然想到:“对了,我们公司还没起名字。”
容与的惊呼引来了对面三人的侧目,这时代说到公司,那代表的必须是有钱人三个字。
“几位是去做生意?”对面的中年男人饶有兴致问道,双眼透着精明。
容与:“……”
应荀见容与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接过话头:“我弟弟说着玩呢,你看我们像是做生意的人吗?”
中年男人点点头,他就觉得不靠谱:“就是,你们看起来不过十几岁,是去北京上学吗?”
“不是,去看亲戚。”应荀回道,不再看对面,转而看容与,见他眼珠子溜溜转,轻笑,凑近他耳边小声道:“在火车上,人乱口杂,要小心点。”
“知道了。”容与应一声,靠向容妈妈。
容妈妈正在看书,一本英文书。
她平时虽会教小孩英文,可是太久没用还是忘记很多,容妈妈这几天都在努力补习。容与几乎每年出一次国去看小姑姑,他口语非常好,可是看英文书就有点难度了,一时不得不感叹,妈妈真是卧虎藏龙。
从滔婆镇到北京要二十来个小时左右,容与他们原想买卧票,可不知道是不是临近开学,票非常紧张,只买到座票。
刚开始还好,坐久就难受了,可走道全是人也没办法出去走两步,容与只能站在原地伸伸手,踢踢脚,等夜深的时候,容妈妈靠在窗边睡,而容与原是靠着椅背睡,可并不舒服,最后还是趴在应荀腿上睡了。
这是他第三次坐火车,第一次是逃回应家,第二次是逃离应家,每一次都是一个人。这一次,是带着希望前往北京,有两个人陪着他。
第29章 容与的好友谢安
二十个小时的车程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神色从精神到颓废,肉眼可见。这三人最严重的就是容与,如发瘟的小鸡, 垂着头,看得容妈妈和应荀心疼又好看。
晚上五点左右,火车到达北京, 三人提着行李下车。刚走出火车站,不少三轮车就招手叫价, 浓重的北京口音让容与倍感亲切, 又有着怯意。避过车站路边乱糟糟的三轮车师傅们,三人从北京站往崇文门大街走, 应荀记忆中那里有一个小宾馆。
当初容与失踪,他找过北京无数的宾馆, 所以很清楚。那家宾馆不算很高档, 但是环境很好,重要的交通方便。
容妈妈则是让儿子带着自己走,眼睛四处看着,慢慢唤醒曾经的记忆。
容与仍旧蔫蔫的,不过作为带路人,他还是很自然想带路的。打醒精神, 正想着问要去什么宾馆,却见应荀熟头熟路地带着他们往前走。
“应荀,我们去哪?”容与奇怪问道。
“去好友宾馆啊!”应荀理所当然回道。
“是哪里?”容与一时有点懵, 他对这个宾馆还真不熟,倒是容妈熟悉, 听到这名字笑了:“没想到好友宾馆还在啊!小荀怎么会熟悉的?”
“我, 之前不是来过几天吗?路过一次。”应荀回道。
容妈妈点头, 不再多问,倒是容与奇怪看应荀一眼,不过也没多说。
三人步行了快十五分钟才走到宾馆,这个宾馆不算高档,也不算差。三人进入宾馆,在问完房费和房间结构时,选了一间十块一晚的和一间五块一晚的。
这样的价格放在年头是非常贵的,但是九零年年中,正是经济转型和复苏的时候,北京的工资也开始加速上涨,年前还是二百多块一个月,现在已经涨三百左右了。根据应荀了解到的九零年经济,到年尾,首都的工资将涨到四五百左右。
经济的快速发展,让无数人下海,中国后面的几位商界大佬,不少就是从这时赚得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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