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执行官(135)
男人明显不是他们村子的,身上气势非凡,看起来文质彬彬,五官端正,脸庞轮廓锋利,看到外面的场景,男人面上诧异。
“你们这是……”
村民们交头接耳。
“是这人吗?”
“应该是他吧。”
“看着倒不像是个坏的。”
“这不是有一句话,人不可貌相啊。”
灰色长衫大师手里拿着佛珠,气质超尘,他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害这里的村民。”
他一句陷害的黑锅盖在林延头上,不给人辩解的机会,林延只觉得好笑,他看这所谓的大师,倒是挺适合去做网络喷子的。
林延反驳:“什么害人?我不过途径这里,因为同伴失踪,想和村里人问问而已。”
“什么同伴?”村人用不熟练的普通话问他。
“唉不对啊,我刚刚来老四家,看到的是两个人嘞,怎么一转眼就他一个人了?”妇女嗓门大,在人群中一抹艳红格外突出。
林延从善如流的答道:“我朋友去找走失的同伴了,不知道各位有没有见到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的人,大概有这么高。”
林延用手比了一下。
还真有人见过,大师见众人要被他带偏,开口道:“胡说八道,大家不要被他蒙骗了!找人定是他说出来的幌子,他们一来伢伢就病倒了,大家好好想一想这是为什么……”
媛媛站在后面,闻言想要上前,被他爷爷拉住。
“爷爷……”媛媛低声叫了句。
老人看了一圈一张张熟悉无比的面孔,叹气摇了摇头:“不要多管。”
他看得清楚,村里的人对这位大师的话深信不疑,媛媛一个小姑娘,站出去和他对抗,无疑是以卵击石。
“放屁。”林延爆了一声粗口,打断他的话,他脸上神情从容优雅,那句粗俗的话语,丝毫不像是他说出来的。
“看来这位就是大家村子里的大师了吧。”
他这话一出来,众人脸上神色各异,他一个外村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林延抿着淡定沉着的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我从小和鬼打交道,从恶鬼嘴里了解到了一些事,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他抛出了一个引子,勾起众人的好奇心,和鬼打交道,听起来有点吓人,但又让他们忍不住好奇。
“妖言惑众!”大师冷笑一声,他嗓子早年坏掉了,一声冷笑听着让人感到不适,仿佛有什么黏腻恶心的东西攀上了脖子。
林延不慌不忙:“大师这么怕我说出点什么,莫不是在心虚?”
“心虚?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大师眼中划过一丝阴鸷,浑然不觉他的话已经跟着林延走了。
林延道:“哦……不是心虚,那就是害怕了。”
大师眼睛一眯:“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延冲他笑了一下,对着众人说:“其实这村子根本不是什么山神作祟,这一切,都是你们这大师搞的鬼。”
他这话一出来,大家第一反应是不信。
“你这人说的什么话,要不是大师,我们村子里就遭殃了!”
“大师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污蔑好人,是要遭到报应的啊!”
“小娃娃懂个什么……”
有村民听不懂普通话,在旁人的翻译下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师听到他话的那一秒,心中一紧,看来对面的男人的确是知道一些事的,那他就更加不能留了。
“大家不要听他的话,先把他拿下再说!”
他话音刚落,林延立刻说:“你这么着急,是在害怕我掀你的底吗?”
别人说他他都不理会,只盯着这大师一个人回嘴。
“呵,你慢慢说吧,等会有的是机会让你说。”
这群人根本不讲法律法规,一窝蜂的涌了过来,林延跑到了院子里,一边躲开他们的手,一边动摇民心。
“你们仔细想一想,为什么他出现的时机那么巧,刚好村子里发生了那样的事,他就如同救世主一样的拯救了大家……你们知道他每天在祠堂做些什么吗……”
林延一个身体健全的成年男人,平时也有专注锻炼,自然没那么容易让大家捉到,也好在这院子够大,村民们跑起来没有章法,给了他足够的空隙。
寒风吹过,祠堂门前的树上落了不少叶子,村民都聚在了媛媛家里,别处没了人,柏坠一路摸索过来,意外的很顺利。
他推了推祠堂的大门,却发现里面用门闩给抵住了,相比林延那边鸡飞狗跳的热闹,这里着实是清冷得很。
他尝试着推了两下,没能推开,柏坠后退两步,抬脚蓄力,一脚往暗红色的大门中间踹去。
年久失修的大门坚持了不到三秒,门闩断成两节,掉到不远处的水泥地上,大门回响着震动。
祠堂很宽敞,窗户修的很高,一个小小的方块,阴天的光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地上的血阵完整的印入柏坠的眼中。
阵法以祠堂的正中间为中心,往两边蔓延,腥臭味充斥着这一片空间,暗红色的血液已经干涸,诡异的符文描绘在水泥地上,充满了神秘的色彩,无故令人压抑。
柏坠蹲下,用右手摸了摸地上的符文,血迹叠加,有一层微小的厚度,和旁边的水泥地产生差距,他顺着符文走了一圈,感到有些熟悉。
阵法往上冒着一米高的黑气,柏坠喃喃自语:“聚阴阵,恶灵……”
他目光扫过摆放着牌位的架子,顿了顿,几步走过去,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发现了早早下山的顾松义。
他双腿屈起,坐在地上,双目紧闭,眉心皱起,柏坠探了探他的鼻子,微弱的呼吸喷洒在他的指尖,还没死。
不过看他这个样子,也离死不远了。
换命、换命……
柏坠脑中灵光一闪而过。
是了,他想起来了,顾松义作为一个容器,身体好转并不是因为和桐薄换命,而是因为那大师帮他摆脱了女鬼,并改变了他的体质。
他身为容器,寿命自然是转交到握有容器的主人手上,聚阴阵用血阵来启动阵法,他是想把这一个村子的人均困死在这村子里,阵法成熟的那一天,就是他收获果实的时候。
把这一串的事情连起来,柏坠眸光一亮,那位“大师”的目的,恐怕不止这么简单,他看起来年纪最多五十左右,夺他们的寿命,使的阴损法子都会损毁命格,柏坠猜想,他大概是在逆天改命,手中或许还握有另一个重要的法器。
柏坠在阵法里走了一圈,灵活的走了几个走位,双手合拢,闭眼低声道:“破!”
阵法周遭的灵力波动变了些许,柏坠调动身体元气,再次低声一喝:“破!”
他试了好几种聚阴阵的破阵走向,收效甚微,用鲜血在每日晨间铸成的阵法,以他目前灵力甚微的情况,无法撼动。
柏坠额角浮了一层汗。
一阵细微的声响,柏坠侧了侧身,带风的掌心在他眼前划过,干枯的手,灰色的衣袖,来人是谁,柏坠没看到正脸已然猜到。
“无耻小儿!”破锣嗓子发出怒吼,后面两个字破了音。
周生德在和林延纠缠之时,忽然发觉不对劲,他的阵法有人动了,顾松义不可能这么快醒来,依照顾松义说的,除了他还来了两人,而媛媛家的院子里只有一人。
他瞬间就想通了调虎离山,周生德自以为是他把这两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却没想到猎物竟还会反扑,顺着他的计谋拖住他,真正是让他恼羞不已。
看着一村的人围着一个人跑,就像是一个笑话。
柏坠稳住脚步站定,挑眉道:“呦,来的挺快。”
周生德后退几步到大门口,抄起黑红色的拐杖,便旁边的一桶还没来得及画上的猪血中沾了沾,朝柏坠甩去。
柏坠眼疾手快的躲过,这桶猪血早已不是普通的猪血,用过灵符的浸泡,几滴猪血落在地上,立刻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点,还往上冒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