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魔尊娶仙尊了吗(43)
这证明反噬受的伤还没好,最起码现在不能出去。
他朝着那手无奈的吹一口气,继而把整只手沉入泉水之中,那伤口痕迹被流动的泉水滑过,逐渐重新覆上皮肉,片刻后完整无缺。
“俊貌。”他对着门外道。
俊貌望了望里头,朝着温泉走过来,“尊、尊主。”
他进来听吩咐,池戮却良久不语,直到他抬起头预备问,才发现他们高高在上从不曾有过半分慌乱表情的尊主脸上竟然有些为难的神色。
俊貌想了想,问:“仙、仙尊怎么没、没回来?”
他踩点踩的十分精准,池戮沉默半晌,面色阴沉道:“生气了。”
“生、生气了!?”俊貌难以置信的惊叹一句,最后在池戮冷寒的视线中消音,“……为、什么?”
“因为我砍了他两朵桃花。”
“?”
“天天勾三搭四,去哪里都带着座下年轻的小仙君。”池戮不爽的喷出一口气:“怪不得惹那么多红线。”
“快、快成亲的人确、确实应该避、避、避嫌。”俊貌:“这太、太、太过分了!”
池戮无奈的抿唇呼出一口气,双眉皱紧盯着他。
“你怎么回事,”他批评道:“到底会不会劝人?”
俊貌觉得十分委屈:“……啊?”
池戮从水中抬起手,无数水流稀里哗啦掉回水中,暴露出来的掌心同刚刚一样,逐渐出现灼烧痕迹。
池戮不等见骨,就暗骂一声把手掌沉入泉水之中:“早晚拔了那棵破树!”
俊貌闭紧嘴,装作一棵不会说话的破树。
池戮的怒气却并没有因为他的沉默就消退,反而越想越气,怒道:“你去,凡间给他买点东西送去。”
“买什、什么?”
池戮的语气活像在念杀父仇人的名字:“芝麻汤圆!”
俊貌根本不敢在他的怒火当头叽歪半个字,立刻匆匆而去,还没走到门口身影就消散成了一片灰色烟雾。
虞子栖周身往下沉了沉,斜靠在壁上,这动作引发了泉水游荡的波澜,清浅的波纹一圈一圈荡漾在四周,把投影搅合的一团糟。
水面尚未归于平静,俊貌就已经回来了。
“尊、尊主?”他小心翼翼的探进来一颗头,捧着那碗汤圆,犹豫着问:“尊主,仙、仙界会让、让我进、进、进去吗?”
“进这么多回肯定不行。”池戮瞥了他怀里的白瓷碗一眼,随口道:“进一回还是能行的。”
俊貌也不是头一天被他揶揄,立刻转身要走,脚下一个踌躇,又站住了,声音比蚊子煽动翅膀大不了多少:“那、那要是,仙尊不、不见我、我呢?”
池戮扫他一眼,说出来的话隐隐带着同情和烦躁:“怎么他们可以随意进出魔界,我派人就进去送个东西都不行了?”
俊貌悻悻然道:“您这、这不是犯、犯错了吗……”
“嘶,”池戮脸彻底黑了:“你有完没完?”
俊貌飞快的把脑袋缩到门边遮挡处,稍稍一躲,又探进来一个头顶,“我……”
“赶紧滚,”池戮作势指着他,烦躁的骂道:“等凉了他就不吃了!”
第31章
再不滚恐怕真的要挨揍, 俊貌浑身一凛,战战兢兢的一溜烟似的跑了。
池戮兀自沉着一张脸。
不爽之中还带着一丝郁闷。
……虞子栖说不定还会去安抚余卓和闻笛那俩手下败将。
会心疼他们吗?
池戮垂眸看着自己垂在水中的手,只要离开温泉水, 强烈的反噬就会从拿着刀锋的手掌开始,一寸一寸的把皮肉都剥裂开来,蚕食殆尽, 白骨不剩。
就这, 他还有功夫心疼别人?
会安慰他们些什么话呢?
安心养伤?
一切有他?
快点好起来?
……
池戮往下一沉, 把下颌以下全部泡在水中,盯着虚晃流动的水面出神。
仙宫, 星君殿。
“闻仙君, 你好好养伤, 快些好起来,仙界还等着你呢。”虞子栖说了一大堆慰问的话,俯身郑重万分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
闻笛的星君殿建好后他就搬了过来, 他不喜身边有人,因此没留仙童在侧。这直接导致了他与外面消息的脱节。
如果不是宝诰知道内情赶来查看情况,恐怕他此刻还倒在地上晕着。
“多谢仙尊的关怀。”他道。
虞子栖按下他要起身行礼的动作, 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我既然带你上仙宫,总不会委屈了你,你放心。”
闻笛只觉得胸闷异常, 似乎内心有什么想对他说的话, 但是却找寻不到出口。最后脸色苍白难看的点了点头, “仙尊……不怪我?”
他在说上回池戮过来,他把给自己吹笛子的事全盘托出的事情。
虽然确实有些不地道,但是想也知道池戮惨无人道的审问方式, 倒也可以理解。
虞子栖自诩善解人意,这点肚量还是有的:“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他自然和善的笑了笑,安抚道:“跟北海开战在即,商云还等着跟你磨合,并肩作战。别的都是小事情,更何况已经过去了,你别多想。”
其实商云并不需要和别人并肩作战,这只是虞子栖给自己面子而已,闻笛心道。
虞子栖看着他僵硬而苍白的脸色,把本就缓和的声音放的更加温和了,“你跟商云有过节我知道,只是眼下你在这个位置上,商云名义上还是魔界的人,他算是‘借调’过来帮忙的。”
闻笛微一点头,沙哑道:“我会配合他的。”
他来了这些日子,自称还是‘我’,而不是神仙惯用的自谦‘小仙、本仙’,这说明他内心还未完全接受自己这个身份。
他的过去太灰暗了,缩在老鼠一样的洞中,从黑暗中戒备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虞子栖伸出一双手,将他从黑暗拉入光明。
他内心向往着这样的生活,也害怕这里永远不会暗下去的光,他在这里分毫毕现,他时刻担忧会被丢弃。
虞子栖完完全全抓住了这一点。
他声音温和、语速适中甚至偏慢,内容总是照顾着他容易波动的情绪,露出的微笑总是包容而温柔的。
那看过来的视线中没有丝毫鄙视,也没有任何贪婪。偶尔有些狡黠,也无伤大雅。
面对他,闻笛需要拼命克制着摇尾乞怜。却总是忍不住期盼着他望过来的目光。即便他们面对面的时间并不长。
闻笛张了张嘴,脑中却一片混乱,连一句条理清晰的话都说不出口。
虞子栖被他打量的有些绷不住。
若是他没见到云海花树上闻笛的红线,还可以当作不知道这视线代表着什么,或者干脆忽略过去。
但是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再被这样盯着看就觉得有些尴尬。
“仙尊。”
犹如天籁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虞子栖不紧不慢又不耽误多余哪怕一秒的时间,自然而然的飞快应了一声,“噢,定元啊,找我什么事?”
他站起身,轻柔而客气的对着闻笛道:“有事就找我,我不在,就告诉晓风。”
“晓风,”他片刻不歇的吩咐道:“你留下听吩咐。”
“是。”
定元方才进内室,他在仙宫的时候永远都是干净整洁的要发光。
“仙尊,”他看着床上半躺的闻笛,欲言又止的含糊道:“魔界……来人了。”
虞子栖旋即转身,“去看看。”
他快步走出星君殿,朝着来路一路疾行。
仙云让开他脚下的路,所过之处,留下一道浅显模糊的空白。
一进凌云殿的大门,俊貌听见声音转过身对他露齿一笑,略带讨好的喊了一句:“仙、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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