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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窗他总和暴君撒狗粮(91)

作者:慵不语 时间:2020-11-03 10:17 标签:穿书  情有独钟  校园  宫廷侯爵  

  齐鸣泰正讲到精彩处,摆摆手道:“下去吧。”
  雍炽没来得及答话,齐宥已经退出花厅。
  这边儿,齐鸣泰还眉飞色舞讲个不停,齐宥不在,雍炽早没了应付他的心思,面色淡淡打断道:“齐御史,这在朝堂上为官,要么是会说话,要么是会做事。”
  齐鸣泰:“?”
  陛下这话什么意思,他知道自己不会说话,但今晚上他还是挺有眼力见儿的啊。
  雍炽不愿和他多说:“你自己琢磨琢磨朕对你说的话——还有,朕还有事儿要去和齐小公子商议,今夜就歇在齐府了!”
  说罢不待齐鸣泰反应,已经起身疾步赶去内院。
  齐宥把今晚的功课从书笼里拿出来,却在烛火下怔然的举着毛笔发呆。
  他没想到雍炽竟然会真的登上齐家的大门,言语之间还总是偷窥自己的表情。
  雍炽霸道强悍,从来没给谁低过头。却在方才的餐桌上,一次次跟着自己笑……
  齐宥缓缓呼出一口气,把心思再次拉回功课上,谁知这时候,书房的门却被推开。
  雍炽双眸含笑,没有丝毫犹豫的大步迈进来,轻车熟路的模样一点儿都不像是在别人家中。
  烛火微摇,书房很是安静,窗外的虫鸣声清晰入耳,齐宥看着如入无人之境的雍炽,脸色一变,从桌案后头站起身来。
  四下无人,雍炽深邃的眸光盯着他,忽然轻叹口气,语气是未加克制的挂念:“朕的小阿宥,多久没见朕了?”
  齐宥已经下定决心,不管雍炽再如何行事,自己都要把恭敬疏离进行到底,然而雍炽语气微哑的说出一句话,他就开始有些不知所措,顿了顿才冷冷道:“请陛下自重。”
  话未说完,腰身已经被一双熟悉的大手不容置喙的握住,耳边响起雍炽略带委屈的声音:“朕已经自重了好几日,阿宥不知,朕很是辛苦。”
  雍炽眸色微暗,他自重了好几日,等了好几日,都没有等到他要等的人。
  过来找阿宥,阿宥还要让他自重。
  齐宥瞬间僵住,他大着胆子移开雍炽扣在腰侧的手,冷着脸认真道:“陛下,臣还有课业要做,明日就要交给师傅,实在没时间侍奉陛下。”
  他不知道怎么应付雍炽,只能慌乱中把作业拿出来当挡箭牌。
  “你不必顾及朕。”雍炽听话的放开箍在他腰身上的手,轻声道:“朕……自己在这里转转就好。”
  虽然他很想亲阿宥的额头唇瓣,很想抱着他说傻话说无数句想念,很想佯作生气追问情书之事,让齐宥像以往那般撒娇。
  可是阿宥看他的眼神只余冰冷没有依恋。
  雍炽只能收敛情绪,装作淡然的模样,一边思索一边在书房里踱步。
  花梨木的置物架上还摆着春闱倒计时的牌子,雍炽走过去翻动两下,觉得甚是可爱。
  说不理他,齐宥就真的拿出了书本,板着小脸坐在桌后默默温习明日的功课。
  本来是为了做个样子,慢慢也就看进去了。齐宥垂眸看书,忽觉耳畔凉风习习。
  一抬头,吓得他差点把书扔了。
  雍炽长身玉立,正站在他身侧持着蒲扇,一下一下的给他扇风,烛火下的俊美黑眸盛着笑意,定定的看着他。
  齐宥忙避开扇风,扔下书本站起身。
  雍炽向来倨傲,又是万金之躯,竟然会做小伏低来伺候自己?
  简直是天方夜谭般的景象。
  雍炽看向齐宥,笑问:“不热了?”
  何止不热?齐宥觉得自己后背直发凉。
  “陛下不必如此,臣……不热。”
  “撒谎。”雍炽伸手帮齐宥整理黏在脖颈处的发丝,声音很沉:“阿宥,你总是在骗朕。”
  齐宥:“……”
  他拿捏不准雍炽的态度。
  若雍炽强硬倨傲,他也可以恭顺冷漠。
  可偏偏,威逼中夹杂着一丝笨拙真挚的讨好,让齐宥无法招架。
  他在雍炽清冷深邃的眼眸中缩着肩头:“陛下万金之躯,怎能给臣打扇……”
  “朕喜欢。”雍炽把齐宥摁坐在椅上,□□的胸膛环在他身后,不由分说摇扇道:“好了阿宥,从今日开始,不许再和朕赌气!”
  动作是温柔取悦的,语气却仍是命令的口吻,还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凌厉。
  言外之意是,朕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朕既然已主动来齐府,那一切就到此为止不许再提。
  好像只要他愿意低头,那过往的一切伤害都可以在顷刻之间消弭。
  狗雍炽,认个错都是压迫傲慢的意味。
  齐宥抬眸看向他,唇角闪过冷笑:“陛下真是肆意,想处置臣时,圣旨一下,臣无可反驳,也无力反驳。想要和好如初,也是一句话撂下,臣就要再次被您摆布?”
  雍炽被他的笑意激得微微皱眉,语气微冷:“阿宥,你是在质问朕?朕倒是想问问,到底是你轻慢了朕,还是朕摆布了你!”
  齐宥抄话本上的情书戏弄他,事情已过,他也不愿追究,只是他已经亲自来到了齐家,齐宥为何还要拒人千里之外?
  说到摆布,难道不是他这个皇帝被玩弄于股掌之间么?
  齐宥偏过头,已然不愿多说,伸手按按眉心,一脸疲色。
  若是二人没有共处一室,以雍炽的性子,话说到这份儿上,定然不可能主动低头。
  可齐宥就在他面前。
  烛光把少年的身形勾勒得温润单薄,狭长漂亮的眼尾,也染上难言的落寞。
  雍炽立刻觉得心密密匝匝的疼,他不想争论,也不愿再旧事重提,那些曾经在意的事,都飘渺到不值一提。
  他看不得齐宥受委屈的模样。
  闷着头一声不响,雍炽把齐宥撑着脸颊的手扯到眼前。
  手掌心光滑可爱,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可雍炽却不由自主的轻轻按了按,声音微哑:“还疼么?”
  齐宥呼吸一滞,偏转过头不去看雍炽。
  少年的侧脸被烛火映亮,让雍炽蓦然想起,他们在射场捉鱼那日,自己的手不小心扎进了刺,齐宥认真给他吹伤口时的侧脸。
  少年那么在意他的疼痛,可是自己却打了他。
  虽然只是十个手板,雍炽心底却翻腾着难以言喻的自责心疼:“炽哥哥给乖宥宥吹吹,好不好?”
  昔日的甜蜜一下子涨满心头,齐宥把双眸睁大,猛然将手抽离:“陛下真的不必如此。”
  雍炽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做,微微怔在原地,手掌依然向上摊平,像是在确定他的离去。
  下一刻,雍炽心底涌出难以言喻的慌乱:“阿宥……”
  齐宥微微闭上双眼,整理心情后缓缓开口:“陛下,那日我从国子监回来,到了晚间,哥哥爹爹都未回府,我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一个很可怕的念头,我觉得……他们可能因为受我牵连被你下狱了,甚至会想……你会不会因此事牵扯我哥哥。”
  雍炽嘴角噙起苦笑:“朕又不是毫无人性的禽兽,怎会……”
  他的确长成了暴戾的性子,但并不是如传闻般嗜杀,即使之前,齐家百般在朝廷忤逆他,他也是想叫来齐小公子戏谑一番,从未真的动过杀心。
  在齐宥的心里,自己究竟是何种样人?
  “可事实就是如此,我对陛下其实……并无多少信任。”齐宥声音很轻,一字一句道:“甚至在内心深处,我觉得陛下总有一日,会厌弃我甚至……杀了我。”
  这是他内心最隐秘的恐惧,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但每次关键时刻,都提醒着他远离雍炽。
  雍炽眉峰紧皱。
  他家阿宥到底在说什么?
  越说越离谱。
  齐宥索性一股脑把心中所想都说出来:“雍炽,这几天你是不是已经有厌弃我的念头,甚至还想……还想旁人打杀我。”
  他看过宫廷剧,帝王凉薄,自己宠爱过的妃子没过几日就成了眼中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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