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不可挡(28)
这一次为了说动宋举人帮忙,他们家连钱带礼物也才花了不到四百两银子。
什么叫人为刀殂我为鱼肉,这就是了。
真是可笑,家财数以万计的谭家又一次被权势两个字狠狠地踩进了尘埃里。
谭正猛地握紧了双拳。
也就在这时,谭父咬牙说道:“好,我答应你的条件。”
“爹?”谭正蓦地转过头,失声喊道。
“好,谭老爷果然爽快。”孟则知心花怒放。
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陈设:“至于你嘛——”
想到家中年不过四十就已经白了头发的老父亲和老母亲,陈设竭力压下心底的愤怒,说道:“大人,晚生只是个农户出身,家中只有几亩薄田,一年的出息供应晚生一人读书已是极限,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的束脩来。”
若非如此,他就算是拼着前程不要,也要站出来大骂齐廷业一顿。
“什么?”孟则知眉头一皱:“泰和楼不是你爹开的吗?”
泰和楼是州城里最好的酒楼。
原来齐廷业是误以为他是泰和楼的少东家,才愿意收下的他。
陈设一脸铁青,好一会儿才把‘不是’两个字憋了出来。
“那就算了。”孟则知也不觉得失望,毕竟他刚刚从谭家手里讹到了那么大的一笔银子。
他随意摆了摆手,像是打发叫花子一样:“既然如此,你可以走了。”
说完,他回头看向谭正四人:“现在,你们可以向我行拜师礼了。”
听见这话,谭正脑袋一空,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跪下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州学。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赵焕文已经闹开了:“姨父,你当时怎么就松口答应了那家伙了呢?”
“你懂什么?”谭父同样一脸的阴沉:“姓齐的明显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我们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过这样也好。”谭父说道:“我会派人暗地里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也是被齐廷业给算计了。这样一来,就算你们认了姓齐的做老师,其他人也没法拿他科举舞弊的事来攻讦你们。”
这也是他们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的主要原因之一。
听到这儿,赵焕文三人的脸色好了不少。
“至于那些钱,就当做是破财消灾了。”谭父说道。
谭正深吸一口气:“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天真,轻而易举地就上了齐廷文的当。”
“不怪你,要怪只能怪姓齐的太卑鄙。”谭父安慰道。
听见这话,谭正心里更愧疚了,他爹总是这样,一味地包容他,哪怕他现在闯了这么大的祸。
他握紧了双拳,眼角的余光看向州学所在的方向:“爹,儿子一定会学出个人样来,迟早有一天,儿子要让所有人都不敢再欺负我们谭家。”
“好。”谭父一脸欣慰:“有你这句话我就是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委屈也是值得的。”
他伸手拍了拍谭正的肩膀:“好了,不说这个了,去看看你外祖母吧,她人已经清醒过来了,□□着你们呢。我呢,再去宋举人那里跑一趟,姓齐的既然收了钱,以后应该不会再为难我们了。不过他肯定也教不了你们什么,我再去求求宋举人,看看能不能请他在闲暇之余指点指点你们。”
“好。”谭正的心情越发的沉重。
当天晚上。
昏暗的烛光下,谭正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匕首,拔了出来,然后挽起袖子,在手腕上一笔一画刻下了复仇两个字。
他咬紧牙关,拼了命不让自己落下泪来。
总有一天,他要让所有欺负过他的人都付出代价。
只是没等谭父出手,孟则知讹诈谭家的无耻行径就传遍了小半个州城。
关节可不正是出在陈设身上。
陈设心里憋着一口气,他不明白这个世道是怎么了,像齐廷业这样的无耻之徒竟然也能身居高位,朝廷明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却还是把他放出来做了官。
许是郁结于心,回到家的当天晚上,陈设就病倒了,随后便发起了高烧。
“斯文扫地……无耻之尤……”
昏迷之中,陈设痛声骂道。
“你说什么?”
听见动静,负责照顾他的陈大二哥凑了过去。
大概是烧糊涂了,陈设迷迷糊糊地就把昨天在州学里发生的事给说了出来。
陈二哥是个大嘴巴,当天下午,这件事情就传遍了整个村子,然后是十里八乡,州城……
再然后,谭正几人主动站出来,否定了这一消息,只说他们是自愿拜齐廷业为师的,既阻止了事态的进一步扩大,又给人留下了无限的遐想空间。
——绝大多数读书人都觉得谭正几人必然是受到了齐廷业的胁迫才不得不站出来的,所以这件事情明面上虽然消停了下来,私底下却在读书人之间传开了。
孟则知和谭父的目的达到了。
而后没过几天,孟则知就又‘病’倒了。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京城。
“他倒是乖觉,猜准了只要有淮安侯府和永城侯府在,武定州的那些人就不敢拿他怎么样。”老淮安侯夫人淡淡说道。
“母亲,”齐见敬眼珠子一转:“你说,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捅到皇上那儿去。”
齐廷业一天不死,他的心就一天落不下来。
“蠢货。”老淮安侯夫人眉头微皱:“他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他不过是欺压了几个商户而已,你以为圣上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治罪于他?京城勋贵子弟里面比他还放肆的多了去了,更别说那几个商户还都主动站出来替他澄清了,说不定圣上还会以为是那几个商户有心攀附他。”
“那、就这么算了?”齐见敬说道。
老淮安侯夫人说道:“这件事情传出去了对我们没有好处,只要我们装作不知情,就可以不用再管那小畜生的事。还是说,你想把你的月例和俸银都送去武定州给那小畜生治病。”
齐见敬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
“你呀,”她一脸恨铁不成钢:“但凡遇事的时候多动动脑子,也就不会到现在都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礼部员外郎了。”
“是。”齐见敬摸了摸鼻子,心下却不以为然。
他是没什么本事,但耐不住他会生儿子啊,只要他儿子都出息了就行。
“行了。”老淮安侯夫人摆了摆手:“以后别再拿那小畜生的事来膈应我。”
反正那小畜生现在三天两头地就要病上一回,估计也活不了几天了。
“是。”
另一边。
第二天上午,谭父就把房契和这个月的二百两银子的束脩送了过来。
谭父给的那套院子就落在距离州学没多远的西水街上,整条西水街都是谭家的产业,出了西水街,往东走上十几米就是他家的宅子。
当天下午,孟则知就住了进去。
然后他抽空跑了一趟牙行,买了一辆马车,两个护院,一个书童,一个厨娘,还有一个粗使婆子回来。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他打开系统商城,花费一千点功德购买了一个名师系统。
前身之所以落到现在这般田地,一是因为淮安侯府不竭余力的迫害;二是因为阴差阳错之下,当今皇帝认定了他在参加科举考试的时候做了弊,所以才会纵容老淮安侯夫人把齐廷毅过继给了他爹,把他的爵位和家产抢了去。
孟则知现在并不急着报复淮安侯府的人,因为前身和淮安侯府最大的冲突要在三年后才会爆发。
而且他觉得,只要能洗刷掉前身身上科举舞弊的污名,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这一点对于孟则知来说并不难,毕竟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曾经拿到过六元及第成就的人。
他想到了三种办法。
一是继续参加科举,二是慢慢经营,一步步地把名声打出去,三是培养出几个优秀的学生出来,毕竟学生这么优秀的话,老师怎么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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