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血族穿成炮灰反派(41)
陆母不逼他,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只要愿意开口就一定可以说出来。
直到一颗梨削好切成小块放进陆母手里,陆承熠收起水果刀用纸巾擦了擦手,抬起视线:“我发现我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
如果是好的变化承熠不至于如此纠结……陆母直觉很准:“这个变化是好是坏?”
陆承熠:“不好……也不能说坏。”不好,却也不想用坏来形容。
陆母:“那是不适应这种变化还是害怕这种变化?”
陆承熠:“不是不适应。”
那就是恐惧变化本身。
陆母微笑起来,这么多年似乎又在承熠身上看到了他小时候向大人懵懂求助的样子。只是孩子长大了,那些懵懂都被深藏在稳重里。
她开口,眼神温柔,语气坚定:“你从来都是克制的性子,既然不知道变化是好是坏,那就先静观其变吧。”
无法控制所思所想,那就只能控制一言一行。
陆承熠对上她的目光,许久后应道:“……好。”
陆母欣慰不已,用签子插了一块梨,抬头无意间瞥见他脖子上有块红痕。
一时没想到其他地方的她问:“你脖子怎么了,怎么红了一块?”
在陆母好奇的视线下陆承熠捂了捂脖子,含糊解释:“……可能早上洗脸时搓的太用力了。”
自己的孩子性子有多冷自己清楚,从小到大不知多少女孩喜欢过承熠,小时候年纪不大都敢跟到家里来,结果全都被承熠给拒绝了。
因此纵使陆母对这个答案将信将疑也怎么都没想到吻痕上面去。
陆承熠是临近午饭时离开的医院。
陆母和外婆留他吃过午饭再走,但思及外面的林洛汀陆承熠没有答应,借口还有工作走了。
他要真的把林洛汀抛下自己吃午饭,估计今晚就不止是“只是睡觉”和“仅此而已”。
汽车驶到上窄下宽极具现代艺术的黑色美术馆门外,陆承熠下车站在车旁给林洛汀发消息。
【陆承熠:我出来了,在美术馆门口。】
【林洛汀:~】
约莫五分钟之后身姿修长的林洛汀出现在美术馆门口。
戴着口罩他走到男人身前:“下个月国外有个肾功能衰竭方面的专家要去燕市做指导手术,我让人联系一下替你母亲做个检查。”
韩美美之前打电话来说的就是这事。
话落陆承熠忽然抬眸看他。
对面的人神情一如往常,仿佛只是说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
心情略复杂,陆承熠:“你没必要做这些。”
林洛汀绕过他坐进车里:“顺便的事。”
是,对林洛汀而言只是顺便的事,但他的欣然与感激不会因为只是“顺便”减少。
陆承熠跟着上了车。
发动机启动,车内导航机械性的女声响起。
旁边林洛汀在翻看韩美美发来的双人秋千图片。这次回去人类基本就没什么事了,有些早就制定好的计划可以慢慢开始实施。
第一件事就从做秋千开始吧。
他挑来挑去,最后挑了一款乳白色的。两侧有固定的支架,头顶也有遮阳挡雨的弧形顶板。发给韩美美让她预约明天送过来,收起手机,林洛汀:“我挑好秋千了,我们明天做秋千。”
男人倏忽回神:“嗯?好。”
不同于寻常的语气引得林洛汀看来。斜斜倚着车窗,林洛汀眼眸如水般潋滟:“你在想什么?”
陆承熠在想病房里母亲告诉他的话。
“既然不知道变化是好是坏,那就先静观其变吧……”
可是每当他以为自己已经平静下来的时候,就会有人来吹一阵风掀起涟漪。
带着玫瑰清香的风。
他说:“……在想自学的事。”
林洛汀果然没有怀疑:“需不需要给你请个家教?”他记得现在似乎挺流行请家教补课的。
陆承熠:“不用,网上有教学视频。”
……
第二天秋千送来的时候,林洛汀和陆承熠两人正在原本的阳光室,现在的茶室。
室内原来的原木桌椅替换成了老树根雕成的茶桌和蒲草编制的蒲团。
正面墙上是一幅巨大的毛笔“茶”字挂画,挂画对面是被几层轻纱掩住的落地窗。
微风徐徐,阳光明媚。
彼时他们刚吃过午饭结束饭后阅读活动,两人面对面坐在根雕茶桌前,陆承熠在戴着耳机边看书边对着网课自学,林洛汀则是在泡茶。
本来是给人类准备的一套紫砂茶具,没想到他先用了。
温具、置茶、冲泡……
林洛汀慢条斯理地一步步进行着泡茶的顺序,动作从容,姿态优雅。黑色袖口拉上一截,露出的手腕细腻如玉。
茶叶在杯中舒展开叶片,一股微苦带着涩的清香弥漫开来。
即便对面的“客人”并没有观赏,他也不紧不慢地做了一个“凤凰三点头”,很有仪式感。
碧色的茶水斟至七分满,随后倒入茶杯,就着茶盘送至对面。
右手边多出一杯茶,陆承熠抬头。
对面林洛汀左手拢袖右手伸出示意:“请。”
陆承熠:“……”还有模有样的。
他将视频暂停后拿起茶杯,清澈的茶水在暗红带紫的杯子里晃动,先观色赏形,再闻茶香,最后浅啜品尝。
口感醇厚回甘,陆承熠:“是六安瓜片?”
林洛汀笑:“你懂茶?”
他会泡茶也是曾经血族生涯过于无聊随便学的,像这种随便学的他还会很多。
陆承熠:“家里人喜欢茶。”
指的是他去世的外公。小时候外公也会一本正经地与他泡茶、赏茶,如今却再没有这个叫他品茗的人了。
他们没就这个话题多聊,林洛汀给自己也倒了杯,两人便安静地品起茶来。
一室静谧,只有微风和茶香袅袅不绝。
“哚哚。”
片刻后韩美美在静谧中敲了敲门,在林洛汀抬眼看来时道:“林先生,您昨天预定的秋千送来了,我让他们卸在前院的树下。”
林洛汀去看对面的男人,陆承熠放下杯子:“走吧。”
林洛汀:“你不学习了?”视线在那做满笔记的书和视频暂停的电脑上转了圈。
陆承熠:“先给你做秋千。”
两人便离开茶室去了前院。
院里种的是榕树,枝干灰褐,树叶葱郁,远看像一朵巨大的绿色蘑菇。
树下是一片浅色草坪,定期修剪的小草儿剃着利落的“寸头”,脚踩在上面触感好似柔软的地毯。
送来的秋千被拆分成几个大的组件,已经拆了包装就卸在树下的草坪上。
林洛汀捡起组件上的说明书看了看组装顺序,发现步骤竟然意外的简单,便伸手去拿男人手里的钉锤:“先让我试试。”
男人却将手避开。
林洛汀:“?”
茂密的树叶把头顶倾洒下来的阳光完全地遮挡住,树下只有一片绿荫,男人的眼神在此时显得分外认真,说:“你看着就好。”
觉得奇怪,林洛汀:“为什么?”
他没想到人类会在这种事上拒绝他。
陆承熠:“免得你再伤了手。”那他继揉脚之后还要按手。
林洛汀:“……”
直到陆承熠将秋千组装好林洛汀也没想清楚这句话究竟不对在哪里。
他反复揣摩陆承熠方才那句话的语气,发现问题的关键:“你担心的是我受伤这个事实还是它导致的后果?”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
残阳在眼尾映上一抹红霞,林洛汀看着远处勾唇:“陆承熠,你这句话很奇怪。”
举动也很奇怪,不太像男人平时的反应。
他却没去深想两种不同可能背后的原因。
秋千在身后男人的推动下轻轻摇晃着,有温暖的风迎面吹来,吹动着额前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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