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向师尊撒娇了吗(4)
顾若清被叫作哥哥,突然觉得心里有个地方被一个毛绒绒的东西撞了一下,暖呼呼的。
他不自觉的放软了声音:“当然,明日还要给你看法术呢。”
~
煜扬一直趴在墙上听那人的脚步声走远后才缓缓坐下来,看着手里的九连环。那个人一走,整个后院又变回冰冷死寂,只剩下了残破肮脏的围墙和半人高的荒草,还有屋子里他那个时常发疯的娘。
煜扬一动不动的坐在墙角边望着四方的天空。
他经常来这个墙角,一呆就是一整天。这里是整个青楼最边界的地方,也是这个牢笼最接近外界繁华的地方,如果在过节的时候还能听见街道外面小贩吆喝糖葫芦的声音。
他从出生就被困在这里,他的母亲从来不允许他离开视线。
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呢?天空是不是没有黑压压的屋檐切断边角?红彤彤的灯笼是怎样飞在夜空的呢?星星是不是永远数不完?那个小贩成天叫唤的糖葫芦是甜甜的吗?
一开始他还小,会不经意问出这样的问题,但是他的母亲只会勃然大怒,把他扔在地上用椅腿打他瘦小的腿,边打边哭叫着:“你也想离开我吗!你也不要我吗!!你这个畜生!你凭什么……”
后来煜扬就不问了,但随着他渐渐长大,他的母亲越来越奇怪。
有时候即使他一句话不说,什么都不做,她也会一个耳光突然扇过来,然后让他跪下,揪着他的头发让他认错。
一开始煜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闷着声挨打,但这只会招来变本加厉的惩罚。
但后来他懂了。勒琳只要一发疯,他就主动跪下,一边被挨打一边反复道:“娘,我错了。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父亲,是我让父亲不要我们,是我让你变成这个样子,我应该一出生就死,我不应该活下来。娘,我知错了……”
第三章 回忆
他有时候会产生自己会被活活打死的错觉,或者是被饿死在柴房里。但每次当他快要不行的时候,他的母亲勒琳又会突然清醒过来,然后颤抖的把他抱住,哭着向他道歉,轻柔的为他疗伤。
他恨这个女人,日积月累,无时无刻。
每当他在墙角爬不起来的时候,仇恨让他无数次捏紧袖中的尖刀。
但他又爱她。在勒琳少数的温柔面前,这份爱又总是让他忘记仇恨。
按理说,如果煜扬从小成长在勒琳身边,耳濡目染,他心里应当是阴郁且怨恨的,再加上本身就是魔族这种破坏力极高的种族,一旦觉醒,以后注定是个反社会的人格。
但煜扬却一直有一个没有告诉任何人的秘密,那就是他有一个狗洞。
狗洞外面有一个穿着丝绸长衫的哥哥。
那个哥哥起先不和他说话,只是隔日给他塞些玩具或者小食,然后慢慢会和他聊天,后来再教他读书写字,教他是非明理、仁慈善义。
他们渐渐变得熟悉。
煜扬自幼从未和旁人接触过,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也没有人教他如何正确宣泄自己的情绪。
这是他的残缺的童年给他留下的永远的疤痕,将伴随他一生,也是他后来一切波折的根源。
如果哪天他很开心,他就会说很多话,哥哥会耐心的听完,然后给一串糖葫芦;但如果哪天他又被勒琳踢倒在墙角爬不起来,他又会很难过,他会向哥哥发脾气,还会大声吼一些过分的话,但那人也不生气,只是会多给他一串糖葫芦。
那个哥哥不善言辞但待他很好,煜扬看得出来,因为当他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他就会给他递糖葫芦。
哥哥说话少,但声音很好听,像初春里冰冽却潺潺的泉水。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煜扬永远回想不起来他的声音是什么样,他们明明刚说完话,内容还铭记于心,可转眼他就忘了他的声音。
但这并不重要,因为明天他又会来了,又会问他昨日的诗词背完了吗,然后给他约定好的桂花糕。
可是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了。
煜扬每天都抱着膝盖,蹲在狗洞旁边等,却一直没有听到那个声音。
他开心了,不知道和谁说,他难过了,不知道和谁发脾气。
他突然明白自己的情绪叫做“依赖”,而哥哥告诉他互相依赖的人要好好珍惜,可当他明白的时候,他依赖的人就没有了。
但幸好,今日他又回来了。
他这次终于不再忘记他的声音。
哥哥也变得更加温柔,和他说话也变得更多。
他还第一次回赠了礼物。
他很开心。
但是煜扬内心总有一个地方告诉他,那个哥哥似乎回来了,又似乎不会再回来了。
天色渐暗,煜扬也回过了神。
他将手里早已经解开的小玩意儿放进包里,然后把糖葫芦吃干净,慢慢的从后院往勒琳的房间走去。
前楼戏台已经灯火通明,丝竹遍耳,女人们笑声莹莹,四处都是胭脂水粉的味道。
今天该轮到勒琳上台表演了,他不用想都知道她一定在屋里发疯摔东西,所以他刻意回去得较晚,在临近开场时才动身。
煜扬踩着竹梯上楼,刚踏上最后一步,就看见转角一个匆匆的人影诡异闪了过去——那是勒琳闺房的方向。
这个时间段,青楼的姑娘都在厢房里梳妆打扮,老鸨也在前厅招待客人,龟公更不可能出现在妓子们的楼院,谁还可能在这里鬼鬼祟祟呢。
煜扬稍作思索,面上则毫无波动的向着人影的方向走去。
他放轻脚步,握紧了袖里的小刀。
~
顾若清花了大半天穿梭于各种玉饰当铺,挑选着大小适中,色泽相似的玉佩。
但他发现玉石真是太玄妙了,特别是上品带着灵气的玉石,几乎没有两块是可以说得上相似的。
到了傍晚,顾若清终于选了一块勉强中意的红玉。
红玉不似血玉,即使也是极为上等的好品,但通透度低,色泽较为浑浊,其灵力的丰厚程度也远远比不上魔族用血脉滋养的血灵玉。
顾若清回到客栈的厢房,然后用灵力布下阵法,禁了耳目,便从怀中拿出煜扬送他那块形状奇特的血灵玉。
那玉温润光华,通透而水,灵力磅礴,里面的缕缕血纹在烛光下仿若拥有生命般流动,似雾如丝,果真非同凡品。
顾若清再看自己花高价买来的红玉,瞬间黯然失色,只得叹一口气,然后开始按照血玉裂痕的形状雕琢起来。
红玉本身已经被名工巧匠雕琢成型,顾若清只需要将它从中间切开,并用灵力将两枚玉拼凑在一起,再根据裂痕细作调整。
想来并不复杂的任务,顾若清却深夜未眠,伏在案边打磨。
终于,顾若清将红玉打磨完最后一个棱角,大功告成,心中欣喜,一抬头,却发现已经过了三更。
他刚想打算去木床上稍作小憩,却又转念一下,坐回了原地,然后用刻刀小心的在那红玉上刻了“煜扬”二字。
他反射性的也想在血灵玉上稍作印刻,但一拿起,又笑着摇了摇头。
魔尊的血灵玉,他怎敢刻上名讳?
他看看那天生残缺的半块血灵玉,又看看自己为了强行圆满而以次充好的半块红玉,慢慢将它们拼凑在一起。
突然,剧烈的情感波动在顾若清的大脑里爆炸,眼前的剧烈白光使他猛地眩晕。
无数记忆片段蜂拥而来,在他的大脑里横冲直撞。
在片段里,他首先看见了今日的那个狗洞。
~
“你是谁?”
“你是来陪我玩泥巴的吗?”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缓缓伸进洞内,不顾肮脏污泥,覆盖在了小孩冰凉的手背上。
“以后不要再玩那个了。”
那人的声音如同玉石击磬,清润入心。
“可是我只会玩这个,也没人和我玩其他的。”
小孩又将泥人扯得四分五裂,但他单纯无知,只当玩物,天真且残忍。
那人将泥人从小孩手上拿开,然后将一个玉质小笛放进他的手里。玉笛清凉,是为仙器。
“日后只要吹响这个,我必会来与你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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