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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的秘密[重生](23)

作者:落月无痕 时间:2018-01-21 21:17 标签:强强 重生 灵魂转换

  “哦。属下没记错的话,昨夜教主才与属下划清关系罢。”
  “……”
  凤绮生轻咳一声,翻身坐起。丝被自身上滑乱,露出年轻有力的身躯。
  这旧账翻的时机挑得很好。一个人再爱胡说八道,通常在床后的话,总是有几分真心的。
  赵青公私分得很清楚。
  敬慕教主多年,是他自己的事。被教主招惹而心乱,是他自己的事。莫名被划清界限,仍算是他自己的事。撇开私情不说,他还是鎏火教阁主,凤教主的得力手下,并无任何区别。他一生所愿,自知不可为,不可得,故不多想。
  但他可以无疾而终,却不能逆来顺受。
  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去了再来,对不起,没这个选择了。
  世人皆说鎏火教中人似鬼魅,有一点说对。他们长得都很对得起万千少女的芳心。
  以凤绮生为尊。柳夕雁艳名满天下。司徒瑛清清秀秀,即便是秦寿这样吊儿郎当的二皮子,也是英武的美男子。赵青虽然不如前二者令人视之难忘,却也体态修长,眉目英俊,尤其是浅浅一个梨涡,能把少女的心给勾去。他是个忠直的人,狡诈起来,眼神却纯情地很。
  从前凤绮生不动心时,只知道自己的属下生了幅好相貌,骗得很多人以为他是个老实人。其实坏水不动声色地冒。如今夹杂了别的心思,才发觉,看习惯的相貌,越看越令人欢喜了。
  凤绮生也想过。
  若他是好颜色的人。赵青比不得柳夕雁。
  若他是喜才华的人。刘戍八面玲珑多了。
  若论起感情深厚。这教中大多是他从小看到大的。
  但万千人之中,为何偏偏就是赵青成了他破茧的契机。
  鎏火神功自日生月落中悟出,讲的是大道。大道不灭人欲。唯有悟了情字,才算一个小圆满。从前他是如何练成的,教主已经忘记了。起码现在,他丢失的情,在成为欧阳然的日子中找了回来。可能是因为欧阳然没有丝毫内力的压制,能令他恢复本性。本性恢复了,与天同生的感情,自然能着床发芽。
  赵青已经将自己穿戴完毕,取了剑,一丝不苟地站在床边,看着教主。仿佛他刚才上的不是床,睡的不是觉。
  “教主,水离珠失窃,恐上官流云会追究。”
  “追究就追究,本座还怕他找上门。”
  教主拥着半床被子冷哼一声。何况那颗珠子,他也没有带出来。上官流云即便是把天湖山翻个遍,也是两手空空,毫无收获。凤绮生现在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你不怪本座?”
  赵青答得很自然:“事出有因。教主不必介怀。”
  ……凤绮生有些无语,吃亏的不是你么。
  他觉得赵青对他可能还有误解。
  毕竟他脑袋不清楚的时候,做的糊涂事也有。脑袋清楚后,做的事虽然不后悔,大概还能再来一次,但毕竟也不太厚道。教主爱护手下,平时被别人欺负了也能心疼半天,何至于自己让别人吃了大大的暗亏。
  当即就道:“我会负责。”
  想想。不对。
  换了个句子:“我自愿与你共赴巫山。”
  又觉不够。
  “绝不反悔。”
  赵青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无奈。他替凤绮生将衣物取来,半跪在床,替他披好,说:“教主当真不必介怀。属下并无半分逼迫。所行亦,发自真心。”
  “可你我终究有别。能得教主拳拳爱护。赵青已不求更多。”
  “当日佛前所愿,依然算数。我所愿唯教主安康,鎏火太平。”
  言之切切。坦然自若。确实无半分别扭赌气成份。
  凤绮生顿了顿,却说:“你只信你自己,却不信本座的话了。”
  就像独自行走的野兽,警惕地将自己包裹起来。遵循着自己的本能生活。却不敢相信落在嘴边的一只兔子。
  赵青静静注视着他,终于说道:“可是我连教主到底是谁都不知道。要如何相信呢。”
  是伺候了二十年的那个教主?
  还是一起共度了两个月的那个教主。
  赵青也是人。
  他也会伤心的。
  人的心那么脆弱。秋水剑碰一下就能出血。能够伤几次呢?
  “你可以问我。我也可以回答你。”
  “我是你见了二十年的人,也是你陪了两个月的人,更是,重新自二十岁活起的人。”
  见赵阁主面上讶异之色愈显愈深。
  凤教主终于第一次在人前,将一切和盘托出。
  “二十年后,本座死之前,身边唯有你一个。”
  天机一门生就五仪山,创门之初,天机老人就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便宜。自诩悟天机正道,窥帝王运势。帝王运势岂非旁人三言两句就能道破。天机祖师在看破之时,便知大运与大厄同时降临。若避大厄,亦要忍痛舍运。
  但他一生苦修,一身本领机关,不甘心这样埋没人世。到底还是寻了书简,一点一滴全数撰写下来,整整理成了五卷。他有五个弟子。三个不听他劝说私自跑下山,各带走了一卷书。一卷辅佐帝王之术,可堪气运。一卷经络五行相运,修以剑术。还有一卷,乃乾坤颠倒无常,可逆生死。不消多说,这三卷所持之人,皆已了然于心。
  乾坤逆行之术,天机弟子不愿其流落在外,携其回天机之时,路过鎏火教,因与凤老教主私交甚好,或许也是看了凤绮生的命盘,枉顾师门严命,竟将其留了下来。
  当时凤绮生只道荒谬不信。
  如今却得感谢当时的天机弟子。
  “想来那名祭师早已窥破天机。不然此刻本座已是一坯黄土。如何还能与你在这分你你我我这般纠缠不清的糊涂事。”
  可他如今与赵青说来,却得到对方一个疑问。
  “并非属下不信。”赵青犹疑道。
  “只是。教主既说当时已命丧他人之手,如何自己知道此术用法?”
  难道还能爬起来去寻书典?
  依教主所言,他这四十年间,压根没碰过这密宗罢。
  而当时便受了暗算的教主,若有余力查禁术,早将偷袭之人送回了黄泉,何必还苦苦回到二十年前去寻一切的开端。若他当时毙命,难道是在轮回道中做的交易么。
  天机虽难测。却非无中生有。
  “这自然——”
  难不倒本座。
  可这后半句话,凤绮生却忽然说不出来了。
  因为他猛然间反应过来,他一向坚定相信的中间种种,此时竟想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教主:EMMMMM,突然被告知答案错误。


第45章 真相欲明(六)
  两人正怔愣在那,忽听外头风声起,尚未一凛,一人就一脚踹开门扑了进来。
  口中嚷嚷着:“教主大事不好了!”
  一双桃花眼已咕溜溜转了一圈将床上床下两个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房内情状竟收眼底。眼见赵青衣冠整齐光明磊落半跪在床上,手放在教主肩上不知在做甚么。床上的人反倒衣衫半披,一副梨花落雨的模样。当然这完全是柳阁主想多了。
  他原本气势汹汹的神情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嗯?
  难道……
  柳夕雁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加嫉恨。总之心情更加复杂了。
  他自然不是一个人。柳夕雁身后还跟着刘戍,一脸尴尬,一幅拉不住对方的模样。进了房连眼睛往哪里看都不知道。清咳了一声道:“教主。阁主。”
  赵青已经从床上退了下来,站到一边,除了耳朵有些红,倒看不出任何不妥。他装作没有看到刘戍在他下三路瞄了又瞄的模样,故意问:“右使犯了眼病么。”
  “没有。没有。”
  凤绮生已十分磊落,慢条斯理披了衣服下床。进来的两人才注意到他的发色,柳夕雁一脸喜色:“恭喜教主神功大进。教主千秋万代。”
  “本座还以为阁主进来抓贼。恨不得手上提把剑。”
  “属下是太过担心教主。教主素爱早起练功。从无日上三竿不出门的道理。”柳夕雁瞟了眼赵青,赵阁主眼观鼻鼻观心,在那当木头。“再说了,谁知道有人会不会包藏祸心。”
  这话就很意有所指了。
  不四两拨千斤的怼回去,赵青就白与柳夕雁做好朋友这么多年。他微笑道:“里里外外都验视过了。有没有祸心,教主最清楚。”
  噗一刀正扎红心。
  柳夕雁顿时半天没能接上话。
  脸皮薄?没有的。教主十分感慨,说好的你恨我怪我不原谅我再形同路人呢。话本子里不都是这么过来的。若非小教主还食髓知味,昨晚的事岂非像假的一样,一点也看不出发生过的痕迹啊。他将剑拔弩张的氛围拉了回来。
  “何事着急忙慌。”
  柳夕雁这才想起来他过来是做甚么的。哦他当然不来做甚么。只是找了个借口进房而已。禀报事务不是他的职责,是刘戍的。他推了把刘戍,刘戍恍然醒过来:“是上官流云来了。”
  承乾山庄的上官流云,凤绮生早有所耳闻,甚至昨夜还捅了人家的窝。但究竟是个甚么样的人,倒不曾有机会见过。毕竟,生意人与江湖人,差得还是有些远的。百晓生描述他只有一句话,流云君,凤目,美髯,气势非凡。
  上官流云来了。
  那欧阳鹤来了么?
  自然不来的。
  他虽然人已到了黄桐里,却还有许多事要忙,还有五日便是比武首日,诸门诸派到了个齐全,欧阳鹤少不得走动走动,说些虚与委蛇的场面话。至于来鎏火教凤绮生面前?这武怕是不用再比,直接打上一场罢,也没别人甚么事了。
  柳夕雁哼了一声道:“无事跑来献殷勤,非奸即盗。”
  赵青心中腹诽,怕不是来献殷勤,是来算账。凤绮生正与柳夕雁说着话,赵青眼尖,撇到外头一棵树后,司徒瑛正朝着他招手,脚尖一转,就踢踏踢踏拎着剑走了出去。
  “司徒?”
  赵青奇怪地看他:“你躲在树后做甚么。”
  司徒瑛拉过他,嘀咕:“好像没甚么事嘛。难道教主如此不济?不应该呀。”
  赵青当然听得懂,一脸黑线。他脸皮是不薄,但任是谁都不大愿意自己房内的私事被人拿来出嚼着当闲话说。怎么了,就许教主天纵英才,不能他天赋异禀是不是。再说了,疼还是疼的嘛。他总不能见一个就说一句罢。你能指望一个曾经认为将舌头与舌头搅和在一起是十分无趣的行为的人,能有多高明的技巧。
  仰仗着那点天生的一点即通就不错啦。
  “欧阳然如何了?”
  赵阁主不想再看人研究他的下三路,正好想到了这个人。便问司徒瑛。
  司徒瑛托着下巴,眼神离不开对他的兴趣盎然。随口道:“好得很,打头牛也没问题。”
  打头牛?
  赵青顿了顿,疑惑道:“他不是风一吹即倒的么。”
  ——有这个说法?
  司徒瑛想了想,不对哇,欧阳然虽然看着瘦弱,力气却不小。一个喜欢在老家种大白萝卜的人,手劲能差到哪里去?赵青心中觉得有些不对了。他还不曾见过真正的欧阳然。教主就算顶了那个壳,也仍是教主,飞扬跋扈地要命。
  横竖现在柳夕雁黏凤绮生非常紧,赵青也不愿去挨眼刀子。他提出要去探望一下欧阳然。司徒瑛作为照顾了对方两天的大夫,欣然同往。
  赵青走在前面,司徒瑛跟在他右边。
  他们穿过了月亮门。
  穿过了花园。
  拂过了长得过于茂盛的树枝。
  司徒瑛于忍不住殷殷切切地开口了。
  “疼吗?”
  “……还好。”
  “那,教主疼吗?”
  “…………不知道。”
  “嗯……为什么你们都不疼?”
  赵青站住脚忍无可忍:“你为甚么一定要问这个问题?嗯?”
  司徒瑛勾着头发讪讪地笑:“医者仁心嘛。”
  “医者仁心需要去钻研这个东西?”
  “当然了。”司徒瑛理直气壮,“万一以后教中还有类似的事,我总该知道如何去办罢。毕竟我治病这么多年,还不曾接手这样的病例呢。”
  这可能是因为鎏火教最大的那个领的头不好,老大寡情,下面的弟兄,就也连荤啊素啊的,都很少见了。总而言之归结一下,说是一群不曾逛过销金窟的乡巴佬,也不为过。
  “……”
  赵青被噎地无话可说。
  他似乎有些理解为何刘戍不大愿意见司徒瑛了,更不愿意从他口中听到秦寿两个字。赵青忽然怀疑起来,刘戍和秦寿别是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罢。
  黄梁一梦从未接待过上官流云这样的客人。一路鲜花铺到门口,年轻的男女站成两列迎在一旁,身上服饰华丽,眉间美人砂艳然欲滴,身上的玉随便当一块都能管普通人一年的饭。和他们一比,抱着剑衣着朴素不是黑就是白,不是蓝就是黄的各派弟子,简直像是冬日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鸡仔。没毛的那种。
  仆从将名贵的香料摆在掌柜的算账的柜台前。
  掌柜扶了下桌脚:“这,这,这香很贵罢。”
  “去味的效果很好。”
  仆从说完,用手扇了扇,尚觉勉强地去接他家主人了。
  青罗门小师弟咬着手指:“有味吗?我怎么没闻到。”
  寒单衣哼了一声:“铜臭味。”
  他们正在二楼,像在看戏。除了寒单衣,其他人都摸出了瓜子。毕竟这么有钱的有钱人,也不是天天便能见到的。和楼下真正的奢华相比,一向还自诩富足的青罗门顿时十分寒酸。
  寒单衣酸溜溜地想,切,做作。
  上官流云终于进来了。
  武功好便有个好处,听得清,望得远。门外起了骚动那一刻,寒单衣和其他弟子一样,都伸长了脖子。靴子是细软金丝缝制,衣裳是最轻薄的蚕丝,外头套的是一件披风,毛绒绒的,看着就十分暖。百晓生写得不错,上官流云确实凤目、美髯、颇有气势。
  只是与当年的意气风发,还是隔了个十年。
  但还有一人,才叫真正的意气风发。
  他一出现,这满堂金碧都被压得没了颜色。
  骚动更大了。
  这是凤绮生头一回以真面目,出现在众人面前,毫无任何遮掩。
  鲜花,香料,金丝银线,都比不上他睥睨的一眼。如此隆重的排场,倒仿佛全为他而设。
  凤教主噙着笑:“上官庄主这么大手笔,实在是太客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寒单衣:呵,冲着这个做作,我决定投小红毛一票。


第46章 真相欲明(七)
  上官流云也没有见过凤教主真容,但他到底比在场的其他人好多了。略微失神后,很快就恢复如初。教主虽然平时恶劣了一些,关键时候实在是非常镇得住场面。刘戍简直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沧桑感,颇为自得。呵,我鎏火教教众,平素练功的第一门课,便是如何不受人挑拨,不受人颜色影响,秉持本心完成任务。
  天下第一的胡扯与容貌生在一人身上,他鎏火教出了门简直可以横着走。
  上官流云镇定道:“刚进黄桐里时,就听说大名鼎鼎的鎏火教主,在此小住多时。有机会得见,当然要前来拜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将凤绮生大大夸赞了一通。
  随后吩咐身后的人抬了几口箱子,一个个打开,里面不乏珠宝玉器、丝缎香料,都是十分名贵的东西。“这些就当是见面礼,还请教主不要介意某拜会来迟。”
  黑水河一战,上官流云说没见过凤绮生,教主是绝不相信的。但他也不戳破。
  “黄桐里又不是上官庄主的地盘。缘何需要你替欧阳鹤与我打招呼?”
  若是普通人或许就该跳脚了,可是上官流云没有。他只是微微笑了一笑,并不接话。反而说:“素闻教主神功盖世,是否可以帮我一个小忙。”
  帮忙么。
  能让上官流云亲自登门的,怕也只有欧阳鹤一人。果不其然,他开口就提到了水离珠。上官流云十分坦率:“因此次盟主说将为获得武林大会第一的人,祭出混沌剑。所以我便早些回来布置。只是不知为何,昨夜水离珠竟然不见了。”
  他话音虽轻,周围却都是一些武功很好的人。
  听了一小半,不用再多说亦明白过来。顿时议论纷纷,原来说要祭出混沌剑竟是真的?
  “不知教主是否有所耳闻?”
  指名道姓谈小道消息,又是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
  柳夕雁十分坚定:“我们连你的一片花瓣都不曾拿走。”
  刘戍连连点头。凤绮生亦坚定道:“不错。”
  “发誓?”
  “发誓。”
  顶多摸过而已。
  赵青在欧阳然房中没有见到人。司徒瑛咦了一声:“许是在房内憋得慌,出门散心了。”
  他二人一路寻过去,便见到季梦然。
  季梦然道:“赵兄,司徒兄,二位要去前面么。”
  司徒瑛道:“欧阳公子不见了,季大侠有见过吗?”
  季梦然摇头。
  但他道:“那我便去瞧热闹了,不打扰二位。”
  说着还朝赵青笑了下。这个颇有深意的笑容,大早上,赵阁主已见过许多。早前他还会象征性意思意思地红下耳朵,如今是连耳朵也不红了,内心毫无波澜。人的面皮大约便是这样锻炼出来的。对于人在手下失踪,司徒瑛有些忐忑。
  赵青宽慰道:“不必多虑。你说得不错。他或许只是去散散心。”
  且欧阳鹤也已到了这里。欧阳然即便离开黄梁一梦,也只会投奔他叔父所在,不会再往他处去。黄梁一梦中看着没甚么人,其实李正风早已遣了人隐匿在暗处。若欧阳然出了这庄子,赵青自然能得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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