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公主我罩了(30)
他是王家的一脉,如今在礼司任职。
“还真不清楚,可是好玩的?几位大人说说呗。”孟寒星笑的随和,一点儿少年天才,出身极高的傲气都没有,这让几个官员对她印象大好。
张赟也好奇,朝廷内的消息和出身息息相关,出身低的官员,什么消息都得不到,事事落后于人,这就是人脉与家族的力量。
林长卿想到孟寒星与皇后不对付的传闻,心中信了几分,所以没避讳什么,直接跟孟寒星说道:“听闻昨夜陛下与皇后吵了一架,原因是首辅大人的一封奏折,今日林首辅或许会再递一回折子。今早有热闹可看了。”
林克德上奏,请皇帝废后,这事儿有心人都得到了消息。
孟寒星猜,皇帝肯定没藏着,甚至有点儿闹大的意思,他想用百官的压力,压迫皇后,让皇后从朝堂上退下去。
皇帝身体这两天养的不错嘛,开始揽权了。
孟寒星摸了摸下巴,觉得她可以围观一波,私下再去问问姜平月,要如何行动。
正如那几个官员所说,今天的大朝会上,林克德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上奏,奏请皇后退居后宫,莫要沾染朝政。
至于朝廷诸事,自有太子协同陛下管理,他们这些官员会帮太子治理国家。
明面上是害怕皇后以女子之身掌权朝堂,于礼制不合。实则是怕皇后做大,吴家势力更为强大,为了避免吴家崛起,压众士族一头,他们才突然发力。
孟寒星本以为皇后会强势拒绝一波,然后用强力手段镇压,毕竟皇后如今有那个能力。
谁知道皇后和她所想并不一致,不过也对,不是每个人的性格都同孟寒星一般,直来直往的。
皇后说,她出来时,皇帝身体不适叫了太医,若林首辅没有别的事,就先退潮,至于其他,等皇帝的身体好些了再做打算。
这是使用拖字诀,准备斗一斗谁的耐心更好。
林克德没有多说,多说无益,想让皇后吐出吃到肚子里的东西,哪儿那么容易啊,他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下了朝会,孟寒星一溜儿小跑找到了在宫中巡逻的女兵,让女兵想办法给姜平月说一声,她想见见姜平月。
姜平月早有吩咐,女兵当即往后宫传了消息。
在中书省吃过午饭后,就有后宫的小宫女跑过来寻孟寒星。
孟寒星认识那个小宫女,是姜平月的贴身侍女之一,名为香玉,性子谨慎的小姑娘。
孟寒星前脚刚走,吴连恩看着她空荡荡的位置,若有所思,最后起身去找自己的姑父贾贵了。
柏恒看在眼中,没放在心上,吴连恩和贾贵是一家人,没事儿就凑到一起说两句话,有什么好在意的。
另一边,孟寒星跟着香玉左转右转,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孟大人想必不知此为何处吧?这里是翠萍宫,也是宫里的冷宫,犯了错的娘娘会被关押在此处。这里是皇宫中人人避而远之的地方,也是最可怕的地方。”
香玉为孟寒星解释着,她话音刚落,孟寒星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喊叫,痛苦的声音,像是在经历着千刀万剐之刑。
香玉被吓了一跳,白着脸指了指不远处的宫殿,“六公主在里头等您,您快些进去吧。”
孟寒星点点头,神情微沉。
她怎会不知道这个地方,上辈子,她在这里度过了漫长的冬季。
作者有话要说: 没榜
难受
晚安么么哒
日三吧= =
☆、小鹿乱撞
孟寒星一直以为, 她再也没有机会回来这个地方了。
如果说, 孟寒星记忆中最深刻的场景是听闻姜平月身死的一瞬间, 那她身体记忆最深刻的寒冷, 便是翠萍宫的冬天。
她初入宫,谁也不认识, 又没有背景,身上没有钱财贿赂掌管宫女的掌监, 最后被分配到翠萍宫做洒扫宫女。
一做, 便是一个冬季的时间。
手在水中泡着的感觉很温和, 但当手从水中脱离后,那种疼痛, 此生难忘。
如同千万根针一起扎在手上, 除了疼痛外,没有别的感知。
只是手上的疼,怎么比得上心尖的痛。
真正让孟寒星难以忘怀的, 是第一个失去姜平月的冬季,那些人的背叛, 陷害, 不足以让孟寒星崩溃。
是姜平月的死, 让孟寒星彻底变了。
看到姜平月的那一瞬间,孟寒星这样想。
重来一世的人生,究竟有什么样的意义?也许兜兜转转,走到如今这一步,最重要的, 便是能守着眼前这个人。
能和这个人,走的长远些,最好,能走到生命自然衰老的那一刻。
“今晨发生的事,有没有觉得意外?”
姜平月似乎变了,孟寒星看着她,有些恍惚。
如今再看姜平月,身为周国公主的她,与前世的她,重叠在一起,孟寒星在她身上,看不出一丝过往的痕迹。
年少时的天真烂漫,成长时的迷茫温和,通通化作姜平月最坚硬的盾牌,足以抵挡世间的风霜,人心的险恶,再也不会出现动摇。
“有什么好意外的,林克德想废后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不过是奏请皇后娘娘退居后宫,没有直接上请废后,恐怕是陛下的意思吧?”孟寒星撩起衣袍,坐在姜平月对面。
明明是身在冷宫,周遭一片清冷破败,她们却像身处繁华的宫殿中,悠然自得的喝茶聊天。
“父皇与母后的事,咱们作壁上观便是。父皇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但他还不会死的,母后不会让他死。一旦他去世,皇位由皇兄继承,母后的算计,便落了空。”姜平月说起自己的父母兄长,就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人。
这就是皇室。
为了权利,多么柔软的心,都会被锻造成钢铁。
孟寒星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在姜平月身上,一定发生了令她极为伤心的事。
她的好友,善良而温柔,除非是被伤透了心,否则她对自己的亲人,永远无法狠心。
上一世,孟寒星恨死了姜平月的温柔,正是因为姜平月对亲人的好,才让姜平月在凶残的夺嫡斗争中,付出了性命。
如今姜平月变成了孟寒星希望的模样,孟寒星却发现,她一点儿也不高兴。
其实,人还是不长大的好,一旦长大,变得所谓的“成熟”,就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孟寒星叹口气,伸手握住了姜平月的手,她直视姜平月的眼睛,想给姜平月些许温暖,“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漫漫长路,有人陪伴,是否能感受到些许温暖呢?
不是些许,孟寒星永远不明白,对于姜平月而言,她是什么。
孟寒星是姜平月的启明星,在黎明来临前,姜平月唯有望着她,才不会迷失方向。
是月亮落山后,太阳升起前,天空唯一的光亮。
姜平月反手,将孟寒星的手握在手心,她双手捧着孟寒星的手,像是捧着最珍贵的宝物,“莲香又来催我,她一直说,想早些嫁给皇兄,我想,随了她的愿。”
吴莲香比姜平月大些,再过几天,吴莲香就满十六岁了。
在大周朝,女子十五及笄后,晚一年才能嫁人,而不是及笄后都能嫁人。一般的富贵人家,鼓励儿女在十八岁到二十岁之间成亲。
早了对身体不好,晚了又有些年纪太大。
姜平月说的轻巧,孟寒星却看出了她的痛苦。
明知好友前走的每一步俱是通往悬崖,却不得不做推一把的刽子手,那种身不由己的痛,比凌迟的痛苦更漫长。
孟寒星眼底闪过一丝懊恼,她不想让姜平月这样。
明明是吴莲香自己选的路,为何要让姜平月来承受这份痛苦?在吴莲香心中,难道只有太子吗?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书院一同认识的好友,都比不过她的太子?
为了太子,吴莲香这样逼姜平月,于心何忍?
孟寒星猛地起身,手上一推,将桌子上的茶杯推到一旁,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后弯腰低头,伸手捧住了姜平月的脸,姜平月脸上还有些婴儿肥,这样一捧,嘟着嘴的样子,很是可爱。
那种说不出的痛楚,随着这个突然的动作,消失的一干二净。
姜平月被孟寒星猛然的动作吓一跳,她问道:“和谐,则是做些吗(寒星,这是做什么)?”
孟寒星被姜平月模糊不清的发音逗笑了,“哈哈,我看看你,今天要板脸到什么时候。姜平月,你是我的好友,我唯一认可的好友,一辈子的知己,我孟寒星的朋友,不能一直颓废下去。做了便是做了,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要拖拖拉拉,更不要自怨自艾,别让我瞧不起你。”
“和谐(寒星)……”姜平月眸光微动,她深深凝望着孟寒星,孟寒星离她很近。
近到,她能清楚的看见,孟寒星粉嫩的唇瓣,一直在她眼前动着,她的注意力不自觉的被孟寒星的唇吸引过去,有些听不清孟寒星说什么。
“莲香的事,我亲自找她问一问。你且去做你想做的事,她一直执迷不悟,我若是说不通她,你便不要自责了,那是她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孟寒星认真的说着,她哪儿知道,对面的人已经是心猿意马,“平月,你要好好的,保护好自己,有些事有些人,不要过于在意。为了在意你的人,千万不要让自己受伤。”
孟寒星说着,松开手,拉开了一些距离。
姜平月却在此时,伸手捏住了孟寒星滑落的手,她轻声问道:“你是那个,在意我的人吗?”
孟寒星笑骂道:“这世上,我最在意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小傻瓜!”
姜平月低头抿唇,没敢笑出声。
有道是,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孟寒星再一次,受到了好友的颜值暴击。那一瞬间,孟寒星怀疑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流到大脑了。
刺激大发的结果是,孟寒星顶着一张红成猴子屁股的脸,撒腿就跑了。
看着孟寒星略有些狼狈的背影,姜平月摸了摸自己的脸。
原来寒星……喜欢她这样笑吗?
要死!
要死啊!!!
我去!我这是得了心脏病吧?我是跑了马拉松吗?啊啊啊心脏要跳出来了!!!
孟寒星不淡定的原地跑圈,巧儿和云琦站在一旁,无聊到两眼发直。
“小姐已经跑了好多好多好多圈了,怎么还不停呀,小姐不饿吗?”巧儿扭头问云琦。
云琦老实的摇摇头,“不饿吧,要是饿的话,早就吃饭了。”
“今天老王家新出了一种花生豆,当零食吃又香又脆,还以为小姐想吃,我特意跑去买的。”巧儿低头看看怀中的布袋子,“看来,小姐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