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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清词(重生)(68)

作者:花落时听风雨 时间:2018-08-17 21:39 标签:甜文 重生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饶是如此解释, 袁谩心中气也不能平复, 眉间一皱, 又听旬长清托着腮帮子问她:“阿谩,你管得到阿素姐姐吗?我觉得应该不行……”
  袁谩语塞,望着旬长清,猛地抬首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骂她:“小孩子管大人那么多事,赶紧回帝京去。”
  旬长清抱着脑袋趴在了桌子上,口中哀哀呼痛,“你……不讲理……还有啊,如果打算回去同袁统领细说,我感觉你娘知道后会拿棍子能把你腿打断了。”
  “我在这里三年五载都回不去,现在不同于以往了,女子为官,他们知道我的苦楚。”袁谩口中虽是如此说话,可眼底掠过丝丝复杂难言的情绪,其实冀州有她爹的人,昨日成亲虽说低调,可是到底瞒不过他们,许是下次父亲来信时就会提及。
  “我看再过几载,指不定你娘到这来来看着你娶亲了。”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你和卫凌词的事多少瞒不过王爷,它日他若登基了,你与阿素的情况便一样了,到时你如何抉择,你当初可是教我放弃吧,你现在又怎么做?”
  袁谩眼中透着幸灾乐祸,也有些快意,相当初一个八岁的孩子,竟分析地条条有理,句句不离规矩,如今前人顺利成亲,这后人又该如何做呢,她倒是非常好奇。
  “船到桥头自然直,何须想得这般多,帝京现在乱作一团了,他估计一时半会顾不上我,我等帝京平静后再回去,毕竟前些日子太过招摇了,”旬长清喝了几口粥,抬首便看到站立在厨房门口的卫凌词。
  袁谩看见她,眉头顿时凝结,昨夜之事,可以算整个院子人都在耍她,虽说罪魁祸首是房中那位,可卫凌词明明年长于她们,竟还做出这种事。当真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旬长清瞪了一眼袁谩,示意她将眼神收回,袁谩无奈只好改瞅着旬长清,阴阳怪气道:“你什么时候离开,我给你践行。”
  新婚第二日就开始赶人走,果然心眼里只有媳妇了。
  两人眼睛瞪过来,瞪过去,卫凌词已经盛了一碗粥坐在旬长清身旁,随口道:“我们明日就走。”
  “这么快吗?可是帝京出事了?”
  “世子揭破了旬亦然的阴谋,在康城军未出康城时,带着陛下的圣旨赶到,擒获了领头之人,徐恪以及凌云山弟子也夹在其中,徐恪带着弟子逃跑了,留下了帝京的旬亦然。如今朝堂上分成两派,杀与不杀旬亦然,成了朝堂上每日必争之事。贤贵妃说陛下气得吐血,只怕就在这几日了,希望你能回去保下旬亦然。”
  旬长清不明白,反问道:“贤贵妃让我保下旬亦然?她一直想杀他,怎地又改变主意了。”
  卫凌词眸色黯然,垂首喝粥时掩盖着异样的情绪,“陛下为此吐血,而贤贵妃大概不忍陛下如此,才会想到你回去想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找我不如找父王,就算我父王愿意不杀他,只怕他的属下也不会同意。”
  “贤贵妃正是此意,希望你说服王爷,堵住悠悠众口,陛下若是郁结在心,也过不得这个夏日了。”
  袁谩听着大鼓书一般看着二人张口结舌,听了半晌也不懂这些事,只好闷头喝粥,须臾后,卫凌词点了她名:“袁将军,徐恪逃离,大齐没有他容身之地,我猜测他会去边疆,因为他偷造的兵器曾卖给过边疆人。去边疆必经过冀州,我想请你严密查探,不能放他通行。”
  徐恪的名字,袁谩听过,那时她不过刚刚去北门任职,江湖名门正派的掌门人,刚正不阿,就算陛下见了也是给足了几分薄面,如今揭开了那层表皮却是这般丑陋不堪。
  她立即同意道:“我明白,我待会去衙门里就命人贴告示,我再通知边城皇甫将军,让他警戒……只是……”又顿了顿,微不可察的迟疑,她好像记得徐恪是卫凌词的师父,师父如父,若遇到徐恪反抗,那到底杀还是留情?
  长睫飞快地颤了颤,卫凌词冷然道:“他若反抗,便杀之,取其头颅送至帝京。”
  如此冷言绝情,让袁谩愣了愣,口中的白粥忘了吞咽,忙点头,望了一眼旬长清,她眸色淡然,神色如故,看来帝京发生了很多故事,她听命行事就好。
  她又道:“既然明日离开,我晚上去酒楼订一桌给你们践行。”
  袁谩有公务在身,久待不得,说了几句就去了府衙。
  卫凌词慢慢喝粥,二人沉默了许久,旬长清心中有话,不吐不快,对着皇帝生起了愧疚之心,温吞吞道:“陛下是贤明之人,但旬亦然错得再多,都是他的儿子,你传话给贤妃,让皇后承担下所有的罪过,如此旬亦然罪不至死。”
  “长清,你为何要放过旬亦然,殊不知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卫凌词垂眼,避开了她炽热的眸光,旬长清有些不安,她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她只想安稳度日,但是陛下曾说过他不疑旬翼,就是因为二人同姓旬,大齐不是一人天下,是前有旬翼,后有旬子谦。
  陛下之意在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旬长清眸色动容,“旬亦然已没有机会,成不了气候,饶他一命又如何。”
  “长清,你的父亲不会饶过他的,与其登基后杀他惹来骂名,不如此时趁他有错,斩草除根,放了他就是祸患。”
  没有哪一个帝王愿意给自己惹来麻烦,旬翼登基了,旬亦然便是先帝之子,一言一行都可以影响他的名声,杀与不杀都是麻烦,不如在陛下未死之际,先解决这个隐患。
  余下的岁月中,谁也料不到会发生什么事,旬翼如今势在必得,不会随意放人。
  旬长清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她也恨旬亦然,前世加诸在她身上的刑法,她此时还可体会,但是陛下如此信任她,她怎可让他失望。
  “其实,还是有办法的。”门外的旬亦素蓦地出声,缓缓走进来,轻浅笑痕落在唇角,“其实只要皇后一口咬定与旬亦然无关,或者是被她所逼,亦或者自尽于长乐宫,死无对证,旬亦然就可保一命。”
  邵韵自尽于长乐宫,会有两种结局,一则就是她畏罪自尽,认下所有罪过,虽然有些勉强,但人已死,再追究也是无用;二则就是有人会怀疑她是被人谋杀,如此脏水就会泼到了如日中天的平南王府头上,而旬翼为保名声,自不会再赶尽杀绝了。
  卫凌词沉默不言,搅动着早已凉了的白粥,旬长清觑她一眼:“你不同意?”
  “卫姑娘不同意,是因为她也在担心日后旬亦然会不会死灰复燃,”旬亦素走近后,在方才袁谩的位置上坐下来,冷笑:“如今邵家已毁,旬亦然失势,但他依旧是皇子,是人都会留心,我同卫姑娘一般,也认为留不得。”
  旬亦素轻声细语,但在夏日却渗着透骨的冰冷,“留旬亦然等于留了一把刀,我那个父亲心善,是仁君亦是明君,但邵韵害死了多少未出世的孩子,我幸亏是女子,不然也活不到今日,但旬亦然纨绔子弟,不知进取,心肠狠毒,不如趁着这次杀了。”
  卫凌词依旧垂首,声音愈发低了:“看来阿素你有两全的办法。”
  旬长清心中忐忑,看来旬亦然是人人都想杀了,也怪他自己作孽太多,她听着旬亦素的两全之法:“不如将之圈禁府内,待陛下过世之日,让他陪陛下一起,如此也算两全。”
  两全之法,还是欺骗了陛下,旬长清也知这是大势所致,也无可奈何,但如今也只能应下,到时再想办法就是。
  不过她多看了一眼旬亦素,又是一个千年老狐狸,难怪洞房之夜想出那样的办法。
  晚间的时候,袁谩在冀州的迎客楼订了一桌筵席,依旧是昨日几人,但云深的脸色不对,望着袁谩的眸光都在打颤,或许袁谩还在记恨昨夜之事,想来云深也是不冤枉,谁让她带头听墙角的。
  今日很安静,桌上竟看不见酒杯,不大不小的包厢里坐着几人,旬长清本就不喜饮酒,加之明日要赶路,如此正顺了她的心意。
  窗子打开后,屋内的闷气消散了很多。
  半抹弦月,挂在了树梢,月光淡柔,徐徐落在了窗柩之上,些许落在了卫凌词的身上,银光如水,添了抹温婉之意。
  袁谩做东,旬亦素还是让小二添了几坛酒,不过比不得她们买的烈酒,喝在口中与白开水差不了多少。
  几人猜拳喝酒,玩得不亦乐乎,旬长清不懂这些,坐在一旁看着,她们出了府衙,绝口不提公事,有银子就喝酒,没银子就去旬亦素那里蹭饭,过得也很自在。
  袁谩敌不过这三人,又被灌了几杯酒,旬亦素也就随了她去,命小二泡了几杯茶,自己端了一杯给卫凌词递过去。
  临窗的卫凌词吹着夏日凉风,浑身都舒服,接过旬亦素手中的茶,眸色愈发深了些,“白日若无你,只怕我劝不动长清了。”
  “不过她心善罢了,待了以后吃了亏就不会念叨着这些了。她很聪明,如今你二人握着手中的权利,其实可以争一争;若是不争,只怕长清几位兄长只会将她视作眼中钉,你二人的路依旧不好走。”
  卫凌词惊色凝眸,未料到旬亦素竟有这般心思,女帝的路并不好走,先帝虽是女子之身,但也是凝元帝膝下无子,才选择她,如今长清兄长俱在,满朝文武只怕也不会信服。
  旬亦素见人不说话,又兀自道:“其实陛下认为女子不如男子,才让邵韵对后宫的公主放松警惕,但如今他看重的嫡子落成这样也是必然,只怪他不该如此信任旬亦然,重用皇后、重用邵家。”
  卫凌词喝了一口茶,并没有回应她。旬亦素聪明,不然不会在吃人的边疆安全过了五载,如今又安全地在冀州存活。她将目光落在窗外,迎客楼位于冀州主街,虽然晚上没有人喜欢出来,但街道上还是有些商贩挑着担在行走,她定了定神,蓦地看见几人衣衫褴褛地往东边跑去,东边便是冀州府衙。
  眼底淡淡的笑意乍然凝结,一旁的旬亦素同样看见了那些人,她回身望着袁谩,提醒道:“阿谩,好像出事了。”
  音刚刚落地,包厢的大门便被人狠力撞开,跑进一个穿着铠甲的人,寻找着袁谩的声身影,看到人的那一刻,嘴中蹦出来几个字:“边城……出事了……”
  袁谩手中的酒杯也应声而下,忙站起来,神色紧张,喝道:“出了什么事,快说。”
  “属下不知,只是边城皇甫将军来了,道是边城丢了!”
  一城守将跑到这里来,喊着自己守的城池丢了,也是生平遇到的第一件天大的笑话,袁谩气得握紧了拳头,也顾不上旬长清等人,就带着人回了府衙。
  卫凌词与旬长清几人也跟着去了府衙,到时,那里已灯火通明,大堂外站着满满的人,堂内站着几人,应该就是卫凌词方才看到的几人,身上并穿铠甲之类,锦衣已经破碎,带着血迹。
  卫凌词与旬长清站于暗处,看着为首的一人是边城守将皇甫林,约莫四十多岁,四方脸颊,带着些惊恐之意,看着怒气冲天的袁谩,擦了擦脸上的灰尘,解释道:“边疆人突然来攻城,来者众多,抵挡不住啊,袁大人,赶紧关好冀州的大门……”
  袁谩忍着心中的怒火,放缓了语气:“边疆几万兵马,为何就你几人回来了。”
  皇甫林一路逃过来,早已吓得是魂不附体,但被人提问依旧打着圆场,“守不住了,前几日军中将士就集体染了风寒,如今大军来袭,我们连抵挡的勇气都没有。”
  “炎炎夏日,那么多人如何就染了风寒,皇甫林,你在军中这么多年,难道不知军营中之事,为何不上报,如今丢了边城,我冀州也岌岌可危,你害了那么多将士,你让我拿什么来守冀州,”袁谩忍无可忍,胸口怒气翻腾,也不顾及两人品级是否相当,一把揪住了皇甫林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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