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祖总在崩人设(下)(46)
谈嘉鱼正好赶上图书馆闭馆那一拨学生出来,在路上吵吵嚷嚷的,很是热闹。她企图在这些人里找到她的三位室友,然而没有那么多巧合,她一直上了宿舍楼,也没看见室友的行踪。推开4楼的门,走廊里亮着灯的宿舍有407,她们比谈嘉鱼先回来。
谈嘉鱼掏钥匙拧开门。
三个人齐刷刷看过来。
方小雨:“你不是说晚上不回来么?”
“事情忙完了。”谈嘉鱼回答她,在桌前坐下,手机里已经进了一条裘小姐的消息,半小时前发过来的:【我到了,你到家了吗?】
谈嘉鱼回了对方,把手机倒扣在桌上,去卫生间洗澡。
三个人在外面再次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什么也没交流出来,遂作罢。谈嘉鱼洗了澡吹干头发爬上了床,和裘小姐聊天。
到点了,方小雨准时提醒:“关灯了啊。”
几人依次回答,啪嗒一声灯灭了。
谈嘉鱼梦里果真跟她设想的一样,都是她死党何丹青,早上起来梦见什么已经忘记了,就是记得梦里的主角。裘小姐醒得比她早,准时问了早安,还给她发了自己做的早餐,谈嘉鱼评价她心灵手巧。
裘小姐很懂得把握距离,暧昧却不会给人逾越的感觉,谈嘉鱼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姑娘,很容易就陷进了这样得体温和的亲昵中。
她在床上磨蹭得忘记了时间,还是方小雨抬手敲她床:“洗漱啦洗漱啦!再不快点儿要迟到了。”
有一个裘小姐占去她的精力,谈嘉鱼就和何丹青说的那样,没时间再去关注楼宁之,再加上楼宁之这个星期为了找灵感经常不在宿舍,背着相机四处跑,两人除了上课和晚上大家都睡觉的那几个小时,都没什么共处的机会,渐渐地把心思压了下去。
楼宁之在参赛截止的最后一天把自己熬了一个星期的作品交了上去,在床上躺了一天,没多久又是一个周末,到了她去医院定点报道的日子。
楼安之对她的到来比楼宛之还要欢迎,一下班就冲到了楼宛之病房里:“今天带的什么菜?”
让楼宛之颇为吃味。
楼宁之把背在身后的两只手拿出来:“当当当当。”
楼安之看着她空着的双手:“皇帝的新便当?赶紧交出来。”
楼宛之给自己找了点存在感:“在墙角,用礼盒挡住了。”
楼安之把墙角的保温饭盒找了出来:“三个?我们俩吃不完吧?”
楼宁之在边上幽幽地补了句:“我不是人啊?今天没在家吃,我给自己带了一个。”上礼拜她看两个姐姐在一起吃饭怪香的,自己在家里一个人寂寞孤单冷,索性多带了一个过来,就是洗的时候麻烦一点。
楼安之:“哦哦哦。”她最近对楼宁之这位“衣食父母”态度极其之好,“你先选吧,最大的一个给你。”
“本来就是我做的我先选啊。”楼宁之咕哝道,取走了一个蓝色的,在桌子上打开,从抽屉里翻了两双一次性筷子出来。
楼宛之和楼安之没有哪一顿不掐的,有点儿以前楼安之和楼宁之的意思。楼安之明明可以坐在桌上吃,却把饭菜都摆在楼宛之的桌子上,边吃边吵。
楼宁之嗤笑一声,幼稚鬼。
她舀了口玉米排骨汤缓缓送进嘴里,没放油,都是排骨自身的油脂,清淡口的,适合病人喝。她叼着勺子笑眼弯弯望着两个姐姐。
“今天又吃什么?”
眼前场景变幻,窗外烈日炎炎,夏天悄然而至。楼安之问完坐在沙发上听着蝉鸣昏昏欲睡的楼宁之,偏头叮嘱了一句正拄着拐在房间里一瘸一拐走路绕圈的楼宛之:“今天走多久了,记得歇一会儿。”
楼宛之抬手抹了把额上的汗,说:“知道了。”
歇一会儿?不存在的,她都躺了三个多月了,别说腹肌了,一身的骨头都发酸,动起来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要不是镜子里的那张脸依旧年轻,她都要怀疑自己快七老八十了。
医生说她可以多锻炼,只要身体吃得住,她现在自己精神百倍,起码还能走上三个小时。
楼宁之脸上已经彻底看不出来婴儿肥,短短半年来,脱胎换骨似的,垂着眼眸不说话的时候沉稳安静,像一个家教良好的富家千金。
这位大小姐提起胳膊肘,散漫地搭在身后的沙发背上,翘起二郎腿回答:“今天骨头汤啊,熬了整整一宿,你看我这黑眼圈儿。”
楼宁之笑嘻嘻指了指自己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根本没有黑眼圈的眼底。
那股淑女气质便完完全全地破了功。
可楼安之不得不承认,她身上完美地融合了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已经夺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第180章 接机接机
“那熬夜的也是炖汤的锅啊,不是你。”楼安之最看不上年轻人说自己皮肤不好, 她这种已经迈过了三十门槛的还没说什么呢, 轮得到这个小屁孩说自己黑眼圈。
楼宁之揉了揉被楼安之拍了一下的脑门,嬉皮笑脸道:“我隔一个小时得起来看一眼, 晚上都没睡好,你看我这黑眼圈儿。”
她又抬手指了指自己毫无黑眼圈痕迹甚至透出白皙光泽的眼底。
楼安之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楼宁之见势不妙,提前抱头鼠窜。
“你……”楼安之刚喊出第一个字,后面的话陡然变了调, “别往大姐那儿跑,待会儿再把她给碰着。”
楼宁之不知道说是巧合,还是故意奔着楼宛之去的, 在楼宛之身边绕去, 楼安之投鼠忌器。本来楼宁之躲起来就灵活儿,这会儿有楼宛之给她挡着, 左一下右一下地晃悠, 愣是一下没让楼安之碰到。
“你给我出来。”
“我不。”楼宁之躲在楼宛之背后。
“你把你爪子拿开。”楼安之吼道。
“我不。”楼宁之说着虚抓着楼宛之病号服的手顿时揪紧了。
“磕着她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楼安之青筋暴跳。
楼宛之心里乐开了花。
她拄着拐, 趁着楼安之回身去看手机消息的时候给楼宁之使了个眼色,低声说:“你快待会儿假装碰着我。”她趁机一摔, 直接扑进楼安之怀里,计划通。
楼宁之不干,疯狂摇头:“待会儿二姐把我屁股打肿了。”
楼宛之:“我会拦着她的。”
楼宁之并不想用自己的屁股冒险,宁愿现在被掐两下也不要等一下被玩命儿揍一顿,她大姐说得好听,她现在一瘸一拐的, 楼安之揍上头了,她那张嘴哪儿劝得住,自己就是个牺牲品。
楼安之回完消息,楼宁之已经出现在她身边,一脸“我错了我认罚”的神情。
楼安之:“???”
楼安之疑惑之后象征性地捏了她两下脸,当做惩罚了。
楼宛之依旧在慢吞吞地走路,望着楼宁之的眼神却怎么看怎么幽怨。楼安之没瞧见,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躲过一次了戏精的表演,她去把保温饭盒放在桌子上,打开,招呼楼宛之:“过来吃饭。”
楼宛之一只脚吊在空中,胳膊下撑着双拐,挪过来了,楼安之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往她左手里塞了个勺子。
楼宛之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楼安之说:“怎么?”
楼宛之睁眼,眼睛里闪动着喜悦的光泽:“就是感慨一下,能动起来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我感觉自己前阵子像张画片儿一样被钉在了床上似的。”
“那你现在是个什么?”
“一张活了的画片儿。”
“成精了?”
旁观两人对话的楼宁之噗地笑出了声。
楼宛之和楼安之对视一眼,两人一起笑起来。
楼宛之左手舀着碗里的骨头汤,问本应该在边上玩手机的楼宁之:“小楼,你——”她声音陡然变调,眼珠子差点儿瞪出了框,“你干吗呢?”
只见楼宁之在她们没注意的时候,手里突然多了个毛线团和两根棒针,正低头专注有模有样地织着,看雏形似乎是条围巾。
楼安之刚喝了口汤,一下没咽下去,偏头剧烈地呛咳起来。
楼宁之撩了一下耳边垂下来的长发,说:“织围巾啊。”
“大夏天的你织什么围巾,不是,”楼宛之惊得都快语无伦次了,“你织围巾干吗?也不是,你什么时候学会织围巾的?不是不是……”
楼安之拍了拍脑子已经凌乱的楼宛之,接过她的话问道:“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个爱好?”
楼宛之用力点头:“对。”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打发时间可以解释了,是彻底变了个人吧,谁打发时间会跑去学织毛衣啊?
楼宁之叹了口气,说:“说来话长。”
楼安之:“那你慢慢说。”
楼宁之:“是这样的……”
事情一串一串地捋过去,似乎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要从她第一次见庄笙直播织毛衣开始,她缠着庄笙要学,庄笙教了她两次,结果她看着眼晕,手怎么都不听使唤,又带着几分玩闹心思在,三分钟热度当然不可能学会。庄笙去剧组拍戏后,她每周六日在家里直播做饭,弹幕就开始提起织毛衣的事情,有一个星期六下午她回家闲得没事干上网找了个视频自学,庄笙不在她身边,她没得娇可撒,认认真真地学了半小时就会了。她一直不是傻也不是笨,而是身边人一直惯着她,她懒得动脑子动手。
虽然目前连花样都不会织,但是楼宁之发现织这个既打发时间又能锻炼心性,便把东西带在包里了,她也不是每天都带,上学的时候不带,在宿舍织围巾的时候她们宿舍已经被惊掉了一次下巴,后来看习惯了纷纷给她开玩笑预约今年冬天的装备。
楼宁之张了张嘴,很多的话涌到嘴边,只说了一句:“就是闲的而已,庄笙会,我跟着学了。”
两位姐姐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轻轻的叹息。
楼宛之问:“这三个多月你们见过面吗?”
“有啊,”楼宁之动作顿了一下,眼角攀上笑意,“见了三次。”
“这么多?”楼宛之有点儿意外。她从李兰那里拿到的工作安排,庄笙几乎是每一天都被安排得满满的,哪儿来的太平洋时间见面。
楼宁之说:“有个真人秀,要飞去其他城市,她在北京停了四个小时;另外两次是我去探的班,我们有一回采风,碰巧就是在她拍戏的城市隔壁的市;然后我不是有一个星期没过来送饭吗,飞去探了一次班。”
楼宛之“噢”了声,没有多说什么,她先前担心楼宁之受不了异地,现在暂时看起来还好。不过三五个月还看不出什么,等时间长了,不知道又会怎么样。庄笙这个职业,越到后头越
“这骨头汤不错,你要不要过来喝两口?”楼宛之朝她招了招手。
楼宁之放下手里的线团棒针,上前,弯腰手撑在膝盖上,喝了一口楼宛之喂过来的汤,咂摸了一下,道:“还能改进一下。”
楼宛之笑道:“你要不要去新东方进修一下?多掌握一门手艺,我看你挺有当大厨的天赋。”
“唔,可以考虑。”楼宁之煞有介事地做出考虑的样子。
楼宛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楼安之在两人都没看到的地方撇了撇嘴,眼睛直勾勾盯着楼宛之方才喂过楼宁之的勺子。
楼宛之说:“庄小姐是下个星期杀青吧?”
楼宁之点了点头,说:“下周二。”
“我们给她办个接风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