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哭包美人折服(47)
竟是一剑削了魏大公子命根子。
魏二豁然起身,站在城楼死死看着倒地不起痛呼哀嚎的男人,眼珠子快瞪出来:“大哥!!”
秦弹指隐去身形,深藏功与名。
深秋,有风。有腥风。
仪阳侯府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一场荒唐比武,就此沦为废人。
而这,还仅仅是乱象之始。
……
第28章 玩玩而已
“大哥!”
魏二火速带人下楼,眼睛冒火,剑指孙景明和他身畔的随从:“在陵南府対我魏家嫡长子下手,统统给我抓起来!”
魏大公子身.下泅出一片血泊,面色惨白,疼痛令他想晕过去,尊严却迫使他睁大眼。
看到本该在府里逍遥快活的二弟出现在此地,他瞳孔骤缩!
这时机,这地点,怎能不令他多想?
他是个废人了。
二弟却生龙活虎。
看清他眼底渐起的阴霾,魏平奚手拍栏杆,问身侧佳人:“还困不困?”
出了这么大的事,郁枝不知她怎么还笑得出来,蒙眼的手慢慢放下来,她顾自心惊:“是、是……”
一指贴在她唇瓣,四小姐凑近她,语调悠扬:“姓魏的成了太监,关我魏平奚何事?你说対不対?”
她搂着郁枝,两人亲亲密密下了楼。
侯府嫡长子当街与小舅子比武被去势,命根子整个斩下来,鲜血淋淋,可谓闻者唏嘘,见者悚然。
此事半个时辰内传遍整座陵南府,魏家上空阴云密布,魏老爷子雷霆震怒,一气之下差点废了孙景明筋脉。
孙景明有伤在身,一个不慎险些遭了老贼毒手,他气得翻白眼:“废了也就废了,他留着那玩意也没多大用,几年了可曾令我姐生下一儿半女?
“说不过就打人,打不过就玩命,这就是你魏家家风?我看也不过如此!
“再者说了,姓魏的咎由自取,他先前可一直朝我下三路猛攻,猛攻不成又想废我拿剑的手,我手臂不伤,怎会一时失手伤他要害?
“以他対我姐所做种种,我留他一条性命已是仁慈,识相的快快写下和离书,放我姐归家!”
孙氏震惊他从何得知她这些年的不如意。
魏老爷子火气翻涌:“放肆!”
孙景明一身是胆,纵使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也得为他姐说句公道话,他站在这,代表的不是自己,是孙家!
面対老爷子声势他不避不退:“是我放肆,还是你们魏家仗势欺人,无礼在先?
“先时瞧不上我孙家,又何必娶我孙家嫡长女?娶了不好好待她,魏大公子那玩意不行,订婚前不说明,这是骗婚!
“不是老爷子声音大就有理,这话就是到了当今陛下面前我还是一字不改。非我孙家心狠手辣,是你魏家先折辱了我孙家!”
初生牛犊不怕虎,孙景明满打满算十八,在孙府是大公子,比起孙氏却是差了几岁。
几岁之差,长姐如母。他一番言语震得四座皆惊。
魏平奚来了这连个座位都没有,随手扯了把椅子过来,老神在在地坐在那,感叹孙尚书养了个好儿子,孙氏有个好胞弟。
在场的都是主子,郁枝自然没坐着的资格,站在四小姐身旁,胆战心惊地看戏。
“放轻松。”
郁枝看着她,轻轻“嗯”了一声。
她怀疑魏大公子去势是四小姐做的局,顺着这思路想去,若不是还好,是的话,四小姐的心机该有多深?
魏老爷子一把年纪不好和孙家小辈动嘴皮子,闭上眼,由着底下人处理。
嫡长子被废,仪阳侯满心愤懑,且将这孙景明晾在一边,怒声道:“你说!是失手还是有意?当时情况如何,都给我细细道来!”
魏二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回祖父、父亲,当时,当时我和四妹都在场……”
老爷子浑浊的眼睛睁开,直直盯着孙女。
魏平奚不怕他看,甚而明目张胆与他対视,眼睛清澈,坦坦荡荡。
“我知道你武功高,是你出手害你大哥,是与不是?!”
老爷子冷不防开口,孙景明惊呆了:这老头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不怀疑外人,先怀疑自家人?
可见魏家水深,乱得很。
没人敢说话。
魏二住了嘴,静看祖孙対峙。
郁枝紧张地要死,反复提醒自己“四小姐是无辜的”,这才稳住心绪没露出丝毫异样。
魏平奚把玩宠妾的手:“祖父说这话就过分了,大哥遭难,我比谁都伤心,怎么就是我害了大哥?
“不信的话,祖父尽管要二哥说完。
“二哥那会和他的仆从防贼似地盯着我,我哪有机会出手?况且我又不是神人,哪知道孙公子何时会来陵南府?
“他因何来陵南府我都不知,怎就有了‘我害大哥’一说?”
她难掩神伤:“祖父看不惯我,故意在姻亲面前要我没脸,我也想问一句:我是不是祖父的孙女?是不是魏家血脉?”
不是魏家血脉,岂不是说仪阳侯在替别人养孩子?
老爷子斥道:“胡言!你当然是我魏家血脉!”
常年往事浮上来,他心生疲倦,问魏二:“她说的可対?”
“対!孙儿担心四妹行事任性,特意留了心眼看着她,大哥遇害时,我正与四妹拌嘴,她没机会下手。”
“你们也都看见了?”
守在门外的仆从纷纷回禀:“看见了,不是四小姐下的手。”
要说起来,更像是一场意外。
恐怕孙公子都没料到剑会歪成那样。
仪阳侯眼下喉咙上涌的血腥气:所以他的嫡长子,纯粹是倒霉命里注定当太监?
“先把他关起来,想要儿子,让孙千业自己来赎人!”
他指向孙景明。
孙景明骂骂咧咧连同他带来的那些人都被关入魏家柴房。
四小姐成功洗脱嫌疑,意味深长地看向她的好二哥。
対上她的眼,魏二仍是恶狠狠地瞪她,魏平奚长身而起,笑容满面,拍拍袖子,没心思继续呆下去,牵着郁枝的手回到惊蛰院。
阖府都在为大公子一事着急上火,她不急不躁携美妾出了门,仪阳侯气得要死,终究碍于夫人的缘故,没対这个女儿多做苛责。
“咱们就这样走了?”郁枝惊奇道。
“不然?你还嫌站在那不累?”魏平奚一双笑眼斜睨她:“回去给我捶捶腿,累了。”
郁枝好一顿无语。
该累的是她罢?
四小姐进了正堂扯椅子坐下,一直站着的没喊累,她哪来的脸皮将那“累”字说得十分无辜?
一入惊蛰院,翡翠玛瑙熬煮艾叶为四小姐‘接风洗尘’。
大公子当街被人去势,这太晦气,得好好洗洗。
不仅她要洗,郁枝也要洗。
且看四小姐的意思是想和她一起洗,郁枝昨夜被她折腾地魂快没了,腰正酸着,勉强跟着出趟门,这会闭上眼都是大公子满身是血的惨状。
她胆小,皮薄,没四小姐那用不完的精力、体力,好说歹说哄着魏平奚放过她,两人各自在浴桶沐浴。
“置放什么屏风?”
半人高的两个浴桶,热气漂浮,中间隔着一道花鸟刺绣屏风,魏四小姐嫌这屏风碍眼,影响她欣赏美人,支使玛瑙将其挪开。
“这样好,视线开阔,一边洗还能一边聊天,下去罢。”
她挥挥手,翡翠玛瑙金石银锭小脸浮着红晕鱼贯而出。
脑海同时冒出一念——姨娘太不容易了。
“洗罢,害什么臊?”
郁枝脑瓜顶冒热气,心一狠,眼一闭,快速解了衣带没入水中,堪堪露出玉白肩头。
一双柳叶眼直勾勾盯着四小姐,满心的期待都放在脸上。
她这模样,又纯又媚,眉梢悬着一缕为色所迷的贪,肩头单薄,水色与雪色绕着那半弧浑圆,水气潮湿,白茫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