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之后(209)
周一下午,七班体育课,也是本学期最后一节体育课。
同学们表现得非常舍不得,好好的一节体育课,气氛渲染得越来越浓,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童菲菲双目含泪。
程湛兮忍不住打断道:“差不多得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放寒假你们就野疯了,说不定连我姓什么都不记得。”
童菲菲抱住程湛兮胳膊,把脸贴在她肩膀上,说:“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天天想着你。”
程湛兮:“谢谢啊,鼻涕别擦我衣服上。”
童菲菲扑哧笑了:“哪有鼻涕?”
其他女生也吃吃笑作一团。
邢白露倒进何霜降怀里。
李岚趁机也……
连雅冰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李岚,奇怪地问:“班长,你身体不舒服吗?”
“……”
李岚坐了起来,唇锋抿成直线。
连雅冰自言自语:“没不舒服啊?”
程湛兮用力清了清嗓子,忍住涌到喉咙口的笑。
为人师表,为人师表。
李岚深吸一口气,看向连雅冰。
连雅冰看着她的眼睛陡然发亮。
李岚唇角上翘。
“郁老师!”连雅冰说,“程老师,快看你身后!”
程湛兮和同学们一起回过头。
一道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黑色大衣的郁清棠在视野里渐渐清晰。
同学们自觉离开了软垫,不少人还朝程湛兮挤眉弄眼,程湛兮用眼神打发她们快走,再笑着看向来人。
郁清棠不自在地勾了下耳发,单手撑在软垫,坐在程湛兮身边,看着同学们的背影,没话找话地问了句:“她们怎么都走了?”
程湛兮胡说八道:“郁老师太美,她们自惭形秽。”
郁清棠忍不住去捏她脸,手感光滑细腻,多摸了两下。
程湛兮在她抽手之前握住她的手,把自己的脸蹭在她手心,闭上了眼睛。
不远处大树下吃瓜的同学们交头接耳。
李岚正经肃声道:“那天尖叫的肯定是程老师,郁老师禁欲攻还需要解释吗?”
童菲菲:“光看个摸脸能看出什么?你这个毒唯不要太过分!”
连雅冰:“嘿嘿嘿,嘿嘿嘿。”
何霜降拉了拉邢白露的手,小声道:“露露,咱们离她们远一点。”
邢白露点点头。
郁清棠来找程湛兮其实没什么事,程湛兮也知道她没事,就是赶在放寒假之前多争取在一起的时间。两人沐浴冬日阳光,肩并肩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下课铃响的时候再一块回办公室。
晚上程湛兮进了画室,把打印出来的照片贴在正对面,面前的画架上是空白的画布,打算为自己画一幅画,送给郁清棠。
程湛兮不常给自己画画,一是她喜欢用真人模特,二是因为容易出现现在的情况。
程湛兮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的照片,桃花眼剪水瞳,脖颈白皙修长,削肩细腰长腿,脸和身材都挑不出半点瑕疵。上帝的99分是程湛兮自己打的,她怕自己骄傲自满,所以扣一分谦虚谦虚。
谦虚的前提是她不长时间盯着自己,这一分也在程湛兮客观的欣赏下,跳了上去,达到满分。
程湛兮好大一会儿才想起来用颜料在调色板调色,她调好颜色,刚拿起画笔,又发起了呆,情不自禁地发笑。
老天爷把她生得也太好看了吧?嗯,只有郁清棠可以和她媲美,郁清棠101分。
想起郁清棠,程湛兮神游天外的魂魄回归身体,拍了拍自己笑得酸疼的脸,强迫自己集中精力观察照片。
程湛兮闭上眼睛,再睁开,目光清明,在空白画布上落下第一笔。
一个楼道距离的2101,郁清棠坐在床头,手里捧着一张照片。
是程湛兮今天拍的组图里的一张,她脱了大衣,里面是一件墨绿色的毛衣,长卷发披在身后,露出清晰优雅的脖颈线条,有种格外温柔的气质。
郁清棠虔诚闭上眼睛,唇瓣小心翼翼地凑近照片里的程湛兮。在离照片还有几公分的时候,郁清棠停下了动作,睁开眼睛,她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擦了擦过了塑封的照片表面,对着灯光看不出一点灰尘才罢休。
照片夹进床头厚厚的专业书里,郁清棠上网千挑万选了一个漂亮精致的相框,收件地址填了老城区的外公外婆家。
隔着一本书,她将这张照片珍惜地抱进了怀里。
……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
程湛兮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提神,继续提笔画画。
郁清棠半夜惊醒,心脏狂跳,打开台灯,翻开床头的书本,找到里面的照片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重新入睡。
……
周二,期末考前一天。
温知寒上完本学期最后一节课,进来直奔程湛兮的桌子,屈指敲了敲她的桌面。
程湛兮:“?”
温知寒压低声音:“有话和你说。”
程湛兮不废话,把彩铅和速写本一块塞进抽屉里,起身从桌后走出来。
温知寒又说:“包拿上。”
程湛兮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郁清棠的目光从温知寒接近程湛兮的桌子,就一直落在二人身上,握着钢笔的指节紧了紧。
她们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默契?
程湛兮转头对郁清棠说:“郁老师,我出去一趟。”
郁清棠点头。
程湛兮:“温知寒,走吧。”
温知寒也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办公室,分别拿着包,看样子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郁清棠看着她们俩身影从窗前并肩离开,程湛兮的脸恰好面对郁清棠这个方向,她从窗户玻璃看到程湛兮在笑。
叫她叫郁老师,叫温知寒叫温知寒,觉得她的名字比自己的好听吗?
她为什么要对温知寒笑?她们在说什么?即将说什么?
郁清棠放下钢笔,手扶在桌面边缘,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直起了半个身子,脚冲着座位外的方向,似乎想追上去的样子。
良久,郁清棠慢慢地坐了下来,唇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
……
学校附近的咖啡厅。
温知寒把包放下,问对面的程湛兮:“喝点什么?”
“白开水。”程湛兮说,“我们俩之间应该不用客套了吧?”
温知寒笑笑。
别人不客套是因为交情匪浅,她们俩纯粹是相看两厌。
温知寒招来服务员:“一杯拿铁,一杯柠檬水。”她笑看程湛兮,“不介意吧?”
程湛兮耸肩。
现在不属于高峰期,咖啡厅人少,点的咖啡和水很快上来,程湛兮捏住拿铁的杯把,拿到了自己面前,给温知寒剩下一杯柠檬水,纯良的笑容道:“不介意吧?”
温知寒:“……再来一杯摩卡。”
程湛兮在心里嗤了声。
幼稚。
温知寒小学正常入学,今年二十五,比只和郁清棠差了半岁的程湛兮小两岁。
温知寒用小勺子搅拌瓷杯里的摩卡,开门见山道:“你们俩还没在一起吧?”
程湛兮叹了口气,道:“你怎么那么爱关心别人的家事?小明的爷爷为什么活到了九十九岁你知道吗?”
温知寒:“我下学期就不在学校了,出国念书。”
程湛兮:“哪个国家?”
温知寒:“美国。”
程湛兮绽出见到她以后第一个真心的灿烂笑容:“恭喜你啊。”
温知寒抿了一口咖啡,有一点不能理解地感叹说:“她竟然喜欢你这样的。”爱逞口舌之快,幼稚得不像个二十七岁的女人。
程湛兮不恼不怒,反而笑道:“是啊,她就喜欢我这样的,你气不气?”
温知寒看了眼那杯柠檬水,道:“老实说有一点,但没有办法。”
程湛兮道:“做人有自知之明也是一种美德,你不要过于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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